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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狩天弓

  李魚兒呆呆望著自己腳下那排腳印,哀歎著這具身體居然這麽不濟事,連一個小小的輕身術也使用不了多久。若是騰空而起,她自是要運轉上內丹的功法,這樣一來,當歸要捉住她簡直易如反掌。


  此刻她用心識分明看到當歸手中正在聚集青光,要將這腳印方圓處照個透徹。她無暇細思,拚盡最後一絲氣力,飛劍而出。同時運起輕身術,迅速閃入一個蛇洞。


  是了,她命不好,能留給她躲藏的自然不是什麽好地方,好在她封了五識,隻用心識,所以蛇洞裏的腥味、潮氣以及陰森的氣場對她構成不了影響,這冬眠的蛇根本感應不到自己的氣息。而她也顧不得這地方如何,先打坐恢複一下再說。


  蛇洞外的當歸自然是朝著那邊飛劍破空處追去,隻是到了現場,隻見劍不見人。地上的腳印也斷了,他皺眉,再度以神識搜索附近,卻隻有一個蛇洞。


  李魚兒以心識觀看到當歸朝蛇洞走來,不由著急。那冬眠的蛇隻是一階的小妖獸,自然要比尋常蛇靈敏,體型也是頗為嚇人。感覺到有人靠近,出於本能,忽得一下就竄出,張開血盆大口朝當歸咬去,當歸一皺眉,隻掃了眼這低階妖獸,這蛇就被他的威壓地瞬間跌落下來,激起洞口一片雪塵。


  當歸見那妖蛇雖妖力低微,但還是用術法將它禁製住,李魚兒聽道他喃喃自語了一句:“可別嚇著我的魚兒。”心頭不由一熱,隨即又趕緊收斂心神。她這心情一放鬆,氣海恢複的速度又快了起來,她腦中靈光一閃,驀然想起方才自己得意之際,並沒有耗費太多心神,氣海充盈,但當歸改變戰術後,她卻因為焦急開始急劇消耗氣海。


  這便是心境了……


  夢靈術與太乙神式皆依賴心境,而非內丹。換句話說,哪怕元嬰修士,心境不足都不足以能練夢靈術與太乙神式。她忽而又想起師父與她提過的小天竺,她在過去的世界中,也了解過禪定的修法,以定修無定,最後超脫定的拘束。


  常人心念散亂,是為無定,以一念定之,即是以定修無定。但定隻是方便法門,最後還是要超脫對定的依賴。當然此刻,她需要定。睡功將注意力集中於呼吸,本就是一種定。但這種定太過薄弱,有時難以束縛住心猿意馬,所以需要再有些更厲害的定,比如持咒誦經,比如信念信仰。


  李魚兒想著,便把信念定在要贏這場賭局上,以信念束縛後,她漸覺充盈的氣海中有一處在跳動,那是心的第八竅直通腦中泥丸宮。李魚兒漸覺肉身有種鬆動感,與此同時,她也看見當歸在附近轉悠後,依舊不死心轉回蛇洞,並開始往蛇洞裏走。她立刻更加用力將所有緊張焦慮的情緒全部投注在我要贏的信念上,任由色身起著變化,很快體內便運轉起記憶中的神遊太虛中的術法。


  當歸進了蛇洞,眉頭皺更緊了,小聲道:“這麽難聞的地方,笨魚肯定受不了。”他轉了圈,一無所獲,最終悻悻走出蛇洞。


  當歸身影在蛇洞口消失得瞬間,洞內升起一道輕煙,李魚兒自輕煙中顯身,捂著心口,不敢喘氣。她待要往前踏出,卻又看見當歸折回,不由暗暗叫苦,這熊孩子還有完沒完。卻見當歸在此處設下禁製後離開了。


  當歸在此處設下禁製原本是好意,卻也觸發了靈感。既然李魚兒還不能悄無聲息得穿透結界,那他隻要在搜尋時,四處設下一些低階禁製,然後慢慢縮小範圍即可。


  李魚兒在蛇洞中,將他的動作觀得真切,很快就推敲出他的企圖。便也懶得出蛇洞,加緊練習她方才險險突破的神遊太虛境界。


  隻是沒有了方才緊張的氛圍,她似乎一下子又進不了那個境界了,隻好慢慢嚐試。這一來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當歸不死心得尋遍梅林三十裏,最終默默坐到靈砂計時器旁的石頭上,不知道在想什麽。李魚兒心中原本得意,但看他一直在那邊默然不動,心裏也有些不忍。


  未時三刻過,當歸感受到,自己布在林中的禁製,一道道被人穿過。直到麵前出現那那淺茶色的裙擺,裙擺下若隱若現這一雙道鞋履。“當歸。”李魚兒的聲音自上方傳來,小心翼翼,見當歸不言,她又討好似得叫了一聲無妄,然後繞過石頭坐到他背後問:“上次你說去葉陽家打聽消息,後來怎麽樣了?”


  當歸見她提起此事,似是回神,將背靠了過去抵住李魚兒的背,李魚兒心裏歎了口氣,放鬆了身子將背靠上了當歸的背,耳邊聽當歸緩緩道:“是,葉陽家的確有不少收獲。那個書琉璃原來是書家某個分家不起眼的庶出小姐,但卻從小天資過人,不僅是根骨,還有天份。”當歸說著指了指腦袋。


  李魚兒心道,也算是寒門出高士了,她想起靈夢轉境裏所見女子,不由道:“一定還長得很漂亮,為什麽書家打探不到消息,卻能在葉陽家打聽得到她的消息?”


  當歸道:“漂不漂亮我不知道,之所以能在葉陽家打聽到消息,是因為,她與葉陽家本家大小姐,葉陽如意交情匪淺。這葉陽如意,現在說起來,應該是葉陽家家主的姐姐了。”


  李魚兒道:“如意這個名字,聽起來倒像是一個性子活潑的小姐。”她忽而覺得背上傳來一股暖意,心中一陣悸動,原來當歸是怕她在冰天雪地凍著著,所以才靠過來,用自己的真氣暖著她。她片刻間隻覺臉滾燙,微微仰麵看著梅花,似乎才能消退這熱意。


  當歸道:“葉陽如意是個巾幗不讓須眉的女子,都說若她是個男子,葉陽家的家主無論如何也輪不到她弟弟做。她和書琉璃算得上是一文一武,莫逆之交。”


  李魚兒心裏默默吐槽道,很好,這很西皮,且西皮感十足。她問:“書琉璃是文麽?你不是說書琉璃天資高麽,難道她內丹修為不高?”


  當歸道:“她的事已被刻意隱藏,修為到底如何,已經不得而知。不過玉茗師伯向來很挑剔,她能成為玉茗師伯最鍾愛的弟子,自然不會修為太低,器修本身對修為也有一定的要求。這葉陽如意,十幾年前不知為何,建議葉陽家族攻打權州,不僅如此,她手裏居然還有十裏碑以西權州千裏地形圖。”


  十裏碑是權州衡州正中央的交界處一塊地方,後來便漸漸指代權州衡州整個邊界。


  李魚兒聽當歸提起這個在自己心中早已畫叉的地點,心沒來由得狂跳了兩下,似乎是在提醒自己不要繼續聽了,可事到如今她總不能真得不聽了,便問道:“那後來呢?”


  當歸道:“後來葉陽家不同意,她就與一個叫雲從的家將私奔了。”


  李魚兒聽罷一頭黑線,這劇情也太急轉直下了吧,當歸見她不出聲,輕笑了下道:“雖說是私奔,他們其實是去攻打權州了,後來還真取下十裏碑以西近三百裏的地方,僅用三、四年,就建立了一座城池,十二道關卡。但是,也就止步於此,直到現在,也再無建樹。”


  李魚兒道:“難道十大派的人,就沒有想去幫著攻打權州麽?”


  當歸道:“千年前,古刹國滅亡後,那邊就淪為蠻荒瘴惡之地,打下來幹嘛,還不如用來驅逐魔修惡道。”


  李魚兒心道,當歸的想法到是與師父一致,她又問道:“那書琉璃呢?”


  當歸道:“葉陽如意所做的這一切,雖然沒人提及書琉璃,但我總覺得與她脫離不了關係。葉陽如意走的時候,留下一名貼身侍女,那名侍女就是抱養葉陽柔德的楚夫人。”


  李魚兒心裏忍不住起了個荒唐的念頭,這孩子該不會是書琉璃和師父曦和的吧?但她很快就拍散了這個念頭,那桃花少年她見過,分明與她所見的書琉璃絲毫不像,跟別說曦和了。但她心裏還是不免有些緊張道:“那這孩子是哪裏抱養來的?”


  當歸歎了口氣道:“蹊蹺也就這裏,原本這孩子來曆很神秘,但時間長了,難免沒有不透風的牆,據傳言,這葉陽柔德是沈家家主的私生子。沈家家主,也就是我上次提到的那個沈景澈的父親。也就是說這葉陽柔德與沈景澈很可能是親兄弟,事實上,我也去看過兩人,的確是有幾分相似。”當歸把這話翻來覆去說得甚為詳細,就是因為連他自己都覺得這劇情太跳躍,有些不可思議。


  呃……


  此時李魚兒心中是感覺是難以言喻的感覺,這個長得好像自己前一個世界弟弟的桃花少年,身世還真不是普通的複雜,劇情走向還真不是普通的狗血。


  所以沈景澈三番五次找葉陽柔德麻煩,也不是沒有道理的,他們兄弟倆還喜歡上同一個女子,現在看來,到是像意氣之爭。


  當歸道:“沈家家主生性風流,若說有私生子到也不奇怪,奇怪的是為何是葉陽家要抱養。期間還出了一件大事,那就是狩天弓現世。”


  李魚兒道:“狩天弓?好大口氣。”


  當歸道:“狩天弓,世人皆稱狩天魔弓,據說煞氣極強,據說是煉器者,器成之刻便身亡,此弓後來為被收入白花門鎮壓,由玉茗師伯保管……在此期間,還有件更奇怪的事……,若說兩者之間沒有關聯,我到不太相信。魚兒,我問你,你在天辰閣當差也有些時日了,有見過曦和師伯用星河九轉杖麽?”


  李魚兒徹底驚呆了,轉身道:“你的意思該不會是,該不會是,星河九轉失蹤期間,狩天弓現世,所以……所以……”


  當歸也轉過身道:“是,我懷疑,星河九轉被偷走拿去製造狩天弓了。你可知,曦和師伯還有個妹妹叫嫦青娥?”


  信息量太大,李魚兒搖頭,當歸看著她道:“嫦青娥與葉陽如意也是好姐妹,她也失蹤了,有人說她跟著葉陽如意去雲城了,還說在雲城見過她,說得有鼻子有眼的。”


  李魚兒道:“那書琉璃呢?書琉璃有沒有在雲城?”


  當歸頓了下道:“完全沒有書琉璃的消息,所以,若我猜得沒錯,隻有人死了,消息才會斷得那麽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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