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目標：肯德基
馮凡覺得這次總算值回票價了，自打入住這裏到現在，他第一次見到白狐波瀾不驚的臉上出現驚愕的神情。不過，他可不敢表露出一絲一毫幸災樂禍的樣子，當然，他也故意選擇不解釋，他想看看白狐到底要怎麽辦。
白狐除了有點吃驚，還有點鬱悶，活了這麽久，還從來沒誰誤會了她，她不但不能發火，還得想辦法安慰對方。
“乖啦，鈴鈴，哪個……我不是……你媽媽。”
鈴鈴抓著白狐的衣衫，淚水漣漣的望著白狐，泣道：“我……知道，我想要……媽媽，你身上的……味道……好舒服，像……媽媽……”
說著，她還特意往白狐身上使勁貼，白狐無可奈何地伸手將她摟進懷裏，狠狠瞪了一眼堆著笑臉的馮凡。
小孩子眼淚下來的快，收住也容易，安慰了一陣，總算是止住的哭鬧。
馮凡很奇怪，難道異性天生對小孩子有辦法？
隻是，接下來馮凡和白狐隻好雙雙陪著鈴鈴呆在閣樓上，一人一妖坐在一個半人半妖的小娃娃兩側，對外說不是一家人都沒人信。
事到如今，白狐也狠不下心來，但又不甘心，所以跟鈴鈴商量道：“鈴鈴乖，叫我姐姐好不好？”
馮凡聽了全身上下雞皮疙瘩刷新Ｎ遍。
鈴鈴歪頭想了半天，小腦袋點了點，又搖了搖，拽著白狐的胳膊晃著，道：“在家喊你媽媽，好不好。”
馮凡在心底暗笑，估計白狐沒看過漫畫，不然她現在應該是滿腦袋黑線了。暫時安撫住了鈴鈴，白狐揉著她的腦袋道：“好了，別哭啦，啊，我下樓去了。”
哪知道鈴鈴一手拽著白狐，另一隻手拉著馮凡的胳膊，一臉天真地問白狐道：“媽媽，為什麽你不和爸爸住在一起？”
馮凡立刻有一種要暈過去的衝動，尷尬地揉著額頭，小聲對鈴鈴道：“呃……咱屋小，白姐姐住樓下，挺好。”
鈴鈴眨著大眼睛看向馮凡，道：“可是我好想和爸爸媽媽一起睡啊？”
馮凡眼一翻，直接倒在床上。
白狐又好氣又好笑地捏了捏鈴鈴嬰兒肥的小臉，問道：“鈴鈴，乖，以後爸爸會陪著你的”
鈴鈴垂下頭，道：“以前和爺爺奶奶在一起時，就是鈴鈴一個人睡，其他小朋友都是和爸爸媽媽一起睡的。”
白狐無奈，想了想，道：“這樣好不好，以後呢，你要願意，我們一人陪你一天，好不好？”
鈴鈴想了想，拍著小手笑道：“好啊，好啊。”然後，她轉頭看向躺在床上假裝翻白眼的馮凡，問道：“爸爸，好不好？”
馮凡有氣無力地擺擺手：“好，非常好。”
鈴鈴又轉頭問白狐：“媽媽，我餓了，你們陪我吃飯好不好？”
白狐聳了聳肩：“我給你煮稀飯，好嗎？”
“不要！”馮凡立刻一挺腰坐了起來，連搖頭帶擺手，鈴鈴疑惑地看著他，他擠出一絲笑容看著眼前兩個女“人”，小心地道：“咱們一起出去吃吧，好嗎？”
鈴鈴拍著巴掌，連聲道：“好啊，我要吃漢堡包，好想那個味道。”
馮凡好奇：“你吃過？”
“石姨帶我就吃過一次，很好吃。”
“石姨？”馮凡一愣，白狐立刻從鈴鈴身後繞過一隻手，掐了他一把，馮凡馬上明白了，石姨應該就是帶鈴鈴來求救的她真正的媽媽。
馮凡急忙改口道：“好，好，咱去吃漢堡包。”說著，他看向白狐，問道：“哪兒有的吃？”
白狐雙手一攤，無奈道：“不知道，問大胡子吧。”
馮凡也無奈，他站起身，向鈴鈴伸出手，道：“走，鈴鈴，爸爸帶你下樓找胡子叔叔，問問他這附近哪兒能吃漢堡包。”
鈴鈴笑嘻嘻伸開兩手：“爸爸，抱。”
馮凡隻好伸手將鈴鈴抱了起來，鈴鈴一手摟著他的脖子，另一隻手伸出白狐：“媽媽，一起走。”
馮凡抱著鈴鈴，一邊走出大樓樓門，一邊抱怨著：“為什麽，為什麽肯德上校不說在這附近開個分店，太可氣了，還要坐公交。”
白狐還是那身襯衫牛仔褲，手隨意地插在口袋裏，一臉淡然地跟在後麵。
“爸爸，要不我不吃漢堡包了。”鈴鈴很懂事的說道。
“不行，答應了就會去做，你爸爸我是從不騙人的，尤其是小孩子。”馮凡似乎潛意識裏已經認可了這個爸爸的身份。
“我們打車吧。”白狐竟然從褲子口袋裏掏出一個手機，隨手調出個號碼，撥通後對著電話說了聲：“我用車。”
馮凡搖搖頭，覺得白狐實在是有夠酷，平常連話都懶得多說。
十分鍾後，一輛出租車停到他們麵前，滿臉笑容的司機下車打開前後車門，衝白狐點頭招呼道：“白大姐，您好，請上車。”
說完，他看了看馮凡和他抱著的鈴鈴，衝他們點了下頭。
鈴鈴指著出租車副駕駛座位，叫道：“我想坐前麵。”
馮凡沒辦法，抱著鈴鈴坐到前麵，白狐上車後，出租車司機將車門關上，坐回駕駛席，握住方向盤問白狐：“白大姐，去哪？”
“最近的麥當勞或是肯德基。”白狐應道。
“好的。”出租車司機邊回答邊發動汽車。
車開起來後，鈴鈴坐在馮凡的腿上，兩隻小手貼在車窗玻璃上，瞪大眼睛望著車窗飛馳而過的景色，臉上充滿了好奇。
馮凡摟著鈴鈴，實在不明白一個四歲半的小女孩在欣賞什麽，便問她：“外麵景色好看嗎？”
“嗯，樓那麽高，人那麽多，和爺爺奶奶那裏比，熱鬧好多啊，就是空氣不好聞。”說著，鈴鈴可愛地皺了皺小巧的鼻子。
不隻是馮凡，就連一旁開車的司機也笑了起來。
“你女兒啊？”出租車司機搭訕道。
馮凡苦笑著點了點頭。
“你媽媽呢？”出租車司機側頭逗弄鈴鈴。
鈴鈴謹記著白狐說的，不要在外麵叫她媽媽，便小大人似的聳了聳肩，小手一攤，道：“保密。”
出租車司機失聲笑了起來，坐在後座的白狐也不禁抿嘴一笑，隨即臉色一正，淡淡地說了聲：“快點開吧。”
出租車司機“哦”了一聲，歪頭問鈴鈴：“想試試飛車嗎？”
“好啊，好啊。”鈴鈴興奮地拍著巴掌。
“你們坐好了，我要加速了。”出租車司機似乎有意賣弄，腳下用力一踩油門，計程車仿佛吃了興奮劑一般，發出一陣隻有在地獄中才能聽到的嘶吼聲，有如一個見到美女的色狼般往前躥了出去，其速度之快，令馮凡的身體猛地貼到了座位上，他本能地摟緊正拍著巴掌大笑的鈴鈴。
馮凡哆哆嗦嗦地抬手拉過安全帶扣上，使勁摟了摟鈴鈴，告訴她千萬別亂動。
然後，他異常不滿地瞪了司機一眼，這才驚訝地發現，司機的兩眼中卻閃動著興奮的火花，雙手穩穩地握住方向盤，全神貫注地盯著前方。
車窗外，路兩旁的景色“嗖嗖嗖”地從眼前劃過，出租車前麵行駛的各種車輛，被一輛接一輛的甩到了後方，隻看了一會兒，馮凡就覺得……他想吐。
車廂內，響起鈴鈴清脆悅耳的歡呼聲：“好棒，再快點……”
不久以後，隨著一陣刺耳的輪胎與地麵的摩擦聲響起，出租車以一個精彩的漂移穩穩的停在了路邊，不遠處，笑咪咪的白胡子胖老頭人形塑像好像正在歡迎他們地到來。
出租車司機殷勤地搶先下車，繞到一邊拉開車門，白狐優雅地邁出車門，而馮凡則先將興奮得臉蛋通紅的鈴鈴放到車外，自己則捂著嘴，步履蹣跚地邁出車子，隻見那車軲轆與道邊切得整整齊齊。
馮凡努力忍住翻騰的胃，顫抖著手扶了扶快掉下來的眼鏡，這才掏出錢包交了車費，衝司機豎起大拇指晃了晃，費力地說了句：“簡直就是再世車神，高手……”
鈴鈴則伸出小手拉住出租車司機的手臂，蹦跳著道：“好棒啊，一會兒再來啊。”
出租車司機見到鈴鈴如此開心，也笑著摸了摸她的頭，又探身從副駕駛室儲物格裏翻出張名片，遞給馮凡，道：“給，有備無患，以後用車打個招呼。”
馮凡接過名片看了一眼，看上去名片設計有點水平，整個名片簡潔明了，一半黑一半白，白的地方印著他的名字，看到名字，馮凡的眼睛瞪大了，車神：蔡少陽。至於名片上黑的地方，隻印了個手機號。
馮凡使勁咽下快湧到喉嚨的那種感覺，勉強笑了笑，將名片揣起來。鈴鈴這時已經一手抓住馮凡，一手抓住白狐，嘴裏叫道：“我看到白胡子老頭了，上次就是在哪兒吃的，咱們走吧。”
馮凡的印象當中，肯德基這玩意兒，他最後一次吃應該是上班不久之後的事情了，那會兒正在拍拖，可惜，那次之後沒多久，對方就跟他拜拜了。而那次拍拖，也是他最後一次，其後他隻是安安穩穩地工作、回家、工作、回家，過上兩點一線的準宅男生活。
肯德基這種地方屬於就算不是節假日人也會不少的場所，進了門，馮凡對白狐和鈴鈴道：“你們找地方坐吧，我去買吃的，你們都想吃什麽？”
“肉。”鈴鈴道。
“隨便。”白狐道。
走到櫃台前，馮凡點完東西，服務員很客氣地對他道：“謝謝，一共七十八元。”馮凡看著手中的錢包，冷汗瞬間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