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浪費，就太可惜了
慕容瑾微微眯了眯眼眸，將酒壺遞到唇邊……
看來，這位五小姐，倒是越來越出乎他的預料了！
慕容軒沒有得到回答，頓了頓，又看向了一眼坐在藤榻上的慕容澤，隨即饒有意味的詢問了一句：“皇兄，如果我沒記錯，你剛剛，好像被這位五小姐無視了？”
慕容澤眉眼清冷，他自然也察覺到了，除了剛剛出現時，她給了自己那一個複雜的、讓人琢磨不透的眼神之外，好像再沒有看過自己一眼。
而且，她認識慕容瑾和慕容軒，卻對自己視而不見……
舒柔的妹妹麽？
雅閣內的三個人各懷心思，卻沒有人注意到，坐在琴幾跟前，那個嫵媚嬌韻的女人眼中，一閃而過的一抹，異樣。
走出翠玉軒，舒曼便看見了等在門口心急火燎的墨玉。
一見舒曼出來，墨玉連忙走上前：“我的小姐啊，你剛剛到底是去幹什麽了？”
舒曼沒有回答，而是淡淡的應了一句：“走吧。”
說話間，兩人已經朝著馬車停靠的方向走了過去，此刻，她的心跳依舊有些快。她知道，重活一世，自己早晚都要再和他相見。
可是，卻從來沒有想過，會是在這樣的情形之下。
“哎呀！小姐，你的手怎麽了？”
思緒被墨玉的一聲驚呼打斷，舒曼低低的垂下眼眸，便看見自己的掌心，已然一片鮮紅。
原來，剛剛在雅閣裏，她因為太過用力，竟然連指尖嵌入掌心都不曾察覺。
“無妨，我們回去吧！”
說著，舒曼已然上了馬車，即便沒有回頭，她卻依舊能夠感受到，此刻正有一道灼灼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自己，如芒在背！
馬車重新行駛，而之前那個少年，卻沒有再跟上來。
因為突遇慕容澤，舒曼的神色有些懨懨的，墨玉見狀，還以為是她身子又不適了，索性老老實實的，不再說話。
按照蔣氏的囑托，舒曼去了一趟醫館，之後才離開榆陽城，朝護國寺而去。
在外麵呆了一整天，這邊剛一回到護國寺，舒鈺那邊就得到了消息。
雖然昨晚李氏有交代，讓他們這幾天先不要輕舉妄動，但是一想到昨夜自己竟然中了算計，還折了一名得力的大丫鬟在舒曼手裏，舒鈺心底那口氣就怎麽都壓不下來。
舒鈺坐在鏡子跟前，一邊看著銅鏡之中，自己那張溫婉高貴的麵容，心底一邊暗自思忖，該如何要把這口氣先討回點利息。
驀地，眸光一閃：“阮竹！”
“奴婢在！”
“母親是不是說，明天一早，柔妃娘娘要聽了塵大師講經，要侯府的人隨身伺候？”
阮竹不明白為什麽舒鈺突然間這麽問，但還是如實回答：“是呀小姐，大夫人還特意囑托了一番呢！不過要奴婢說，小姐不必緊張，無論是容貌還是才情，別說是在咱們永寧侯府，就是放眼整個大曆，也沒有幾個人能比得上小姐你！柔妃娘娘一定喜歡！”
舒鈺一聽，薄薄的嘴角隨即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隨即拿起桌子上的螭紋琉璃簪，慢慢的比到自己的發髻之上：“是呀，柔妃娘娘定然是喜歡我的！可是有喜歡，自然就會有不喜歡，不是麽？”
阮竹和流伶一樣，都是舒鈺跟前的大丫鬟，伺候她多年，所以有時候舒鈺隻是一個眼神，她便能明白什麽意思。
昨晚流伶不知因為什麽挨了好幾十棍，這會子還躺在床上，問她緣由，她便隻說是因為那個陪嫁丫頭生的賤痞子。
這會子見舒鈺這麽一說，阮竹頓時心裏一喜，連忙上前一步，朝著舒鈺福了福身子：“小姐說的是！”
舒鈺神色不變，將手中的簪子重新放回到桌麵之上：“明日一早去告訴舒曼，就說柔妃娘娘要聽了塵大師講經，讓她隨身侍奉！”
這麽好的機會，浪費了，就太可惜了！
……
火！
漫天的大火，好似吐舌鮮紅信子的巨蛇，張著血盆大口，圍繞在她的周遭，幾欲將她淹沒。
她就站在大火中央，看著火舌卷著黑色的灰燼，向她撲了過來，一點一點的侵蝕真她的肌膚，煆燒這她的發絲、骨骼。
她努力的撐大了一雙眼眸，死死的咬著唇瓣，不是不痛，也不是不畏懼，隻是相比較之下，她要把那出現在火光之中的人影，牢牢的攫進自己的腦海裏，血液裏、骨髓中！
他就那麽居高臨下的，宛若一個從天而降的天神一般，低低的俯視著她。
他眼底的光芒是冷的，嘴角的笑意是冷的。
這種冷，比她身上的痛還要更加令人折磨，她大口的喘息著，伸出手，想要死死的抓住那個人，把他一同拉進火焰的深淵之中。
可是，她剛一伸手，就撲了個空……
猛地睜開眼，舒曼大口喘息著，從床榻上坐了起來。
她的心跳快速，好像下一秒就要從喉嚨裏蹦出一般。脊背一片汗濕，配上秋日的清早，頓時寒涼入骨。
微微定了定心神，舒曼這才聽見，院子裏有人說話。
“阮竹姐姐，你莫不是聽錯了？柔妃娘娘真的要我們小姐去伺候麽？”
說話的是墨玉，舒曼聞聲，立刻斂起神色，抓過外衫，罩在身上便下了床。
外麵的話說聲還在繼續：“怎麽，能夠侍奉柔妃娘娘是你們的福氣，你們還想推脫不成？”
“啊！不是！不是！阮竹姐姐，我不是這個意思……”
墨玉似乎生怕阮竹誤會，會給舒曼帶來麻煩，連忙解釋，可是阮竹壓根就不給她機會：“行了，趕緊準備準備吧！都日上三竿了，老爺夫人還有其他房的小姐早早就起了，倒是你們家這位，人不怎麽矜貴，架子倒是擺的挺大！”
意有所指的說完一番話，阮竹一個轉身就想離開，可是沒想到，剛轉過身還沒等邁開步子，就聽見身後有人不鹹不淡的開口說了一句：“站住！”
阮竹心中一凜，轉身就看見舒曼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院子裏，正朝著自己，一步一頓的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