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打狗還要看主人
因為剛剛起床，還沒有洗漱過，身上也隻穿了一件薄薄的外衫，原本隻有十二三歲的年紀，卻因為纖瘦而顯得比同齡人要修長許多。
頭頂的陽光就那樣肆無忌憚的落在她的身上，卻並沒有給她蒼白而又清冷的麵容帶來一絲絲緩解。一雙漆黑的眼眸，好似巨大的深淵，幽冷而又神秘，仿佛下一秒，就能將人拉扯進去。
阮竹看著這樣的舒曼，一時間不知怎的，心底竟然微微有些瑟縮。
“還有什麽……”
“啪！”
阮竹一句話還沒等說完，臉上驀地挨了重重一個耳光。
她是舒鈺身邊的大丫鬟，雖說也是下人，可是在永寧侯府裏，連大管家都要給她幾分麵子，何時挨過別人的巴掌？
何況，還是一個連下人都不如的庶女！
想到這裏，阮竹眼底頓時湧出一抹狠戾：“你……你居然敢打我？”
“啪！”
阮竹一句話落下，另外一邊臉頰，又是挨了舒曼狠狠一個耳光。
墨玉站在一旁，都看傻眼了，她們家小姐……今天是怎麽了？
舒曼神色微冷，幽幽然的看著阮竹：“你是奴才，我是主子，奴才見了主子不見禮，怎麽，我打你不對？”
“你……”
阮竹到底比流伶要沉得住氣：“就算如此，我是二小姐身邊的人，要教訓，也要由二小姐來！”
意思就是，你要打我，也要先掂量一下自己的地位！
舒曼麵色上依舊波瀾不驚：“是麽？可我剛剛已經打了你，你要如何？這裏是護國寺，不比侯府裏，眼睛那麽多，若是被人看見了，說柔妃娘娘母家的人都是一群不懂尊卑，不分大小的無禮之輩，這個罪責，你可承擔的起？”
舒曼說話的聲音不大，語氣也是不鹹不淡的，可是偏偏就帶著一股讓人無法反駁的氣勢。這麽大一頂帽子扣在她的頭上，縱使不願，卻也說不出什麽來。
想到這裏，阮竹捂著臉，死死的瞪了舒曼一眼。
看來，流伶說的話都是真的。如今這位五小姐，倒是真的和以前不大一樣。不過沒關係，隻要她回去稟報了舒鈺，自然會有人給她出氣！
想到這裏，阮竹隨即斂起眸光，垂下頭朝著舒曼見了個禮：“奴婢知錯，請五小姐贖罪！”
舒曼低低的睨了一眼：“你回去吧！”
“奴婢遵命！”
這邊阮竹離開，墨玉就湊了過來，聲音裏都帶了幾分哭腔：“小姐，你剛剛怎麽打她啊，她等下回去肯定要告訴二小姐的！”
舒曼：“告訴了又如何？”
墨玉見舒曼依舊不緊不慢的樣子，真是恨不能直接把心掏出來給她看看：“等會在柔妃娘娘麵前，她要是找你麻煩，我們……”
舒柔？
對了，她剛剛在屋裏聽見，好像是說舒柔今天要聽了塵大師講經，然後讓她隨身侍奉。
思及此，舒曼隨即開口將墨玉打斷，隻是她眸色平靜，卻在無形中，仿佛透出了一股冷意：“我什麽時候說過，我要去了？”
墨玉：“……”
完了！完了！
她們家小姐，瘋了！
……
阮竹一回去，就忙不迭的把剛剛舒曼打她的事，自然免不了要添油加醋一番：“小姐，她打奴婢，可就是打您的臉啊！不過是個小小的庶女，如今竟然敢踩到小姐您的頭上了。我聽流伶說，她好像還跟瑾王殿下扯上了關係，跟她那個娘一樣，就是個狐媚子。這瑾王要是萬一被她迷惑了，收了她進王府，那小姐以後想要對付她，可就更難了啊！”
阮竹到底跟著舒鈺的時間比較長，幾句話就說道了舒鈺的心坎裏。
舒鈺此刻一張臉已然被氣的慘白，攥著帕子的手，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點一點的用力攥緊著。
她是真的沒想到，舒曼竟然膽子大到連舒妃的麵子都不給，就這麽打了阮竹。
她說的沒錯！
如果不趁著這次的機會，早早的就收拾了舒曼，恐怕以後她真的被瑾王收走，就更加難辦了！
想到這裏，舒鈺眼中不禁劃過一抹怨冷：“你說的沒錯！居然連我的人都敢打！我看她真的是活的不耐煩了！”
……
清早的陽光溫暖而又愜意，肆無忌憚的落在院子裏。舒曼安靜的坐在樹下看著書，此刻的她，已然恢複了以往的淡漠。
墨玉站在一旁，看著自家小姐那副樣子，想起早上發生的事，心底的擔憂就愈發濃烈起來。
終於，在不知道第幾次做好了心理建設之後，墨玉猛地一攥拳頭，站到了舒曼麵前。
舒曼雖然察覺到了，卻沒有抬頭，隻是悠然的翻著書頁：“憋壞了吧！”
墨玉：“……”
小姐您還知道啊！
舒曼：“不必著急，我們不去，自然會有人找上來！”
墨玉一愣，還沒等想明白舒曼這句話是什麽意思，院子裏就傳來一陣腳步聲。墨玉心裏一驚，轉頭就看見院子裏走進來幾個人，為首的，正是舒鈺。
“二……二小姐！”
一見舒鈺，墨玉不由自主的就結巴起來。舒鈺眼帶厭惡的朝著墨玉看了一眼，隨即將目光落在了坐在樹下的舒曼身上：“五妹還真是好興致！”
舒鈺話裏有話，舒曼卻完全不以為意：“二姐一大早就過來，是有事麽？”
說話間，舒曼已經放下了手中的書，極其淡漠的望了她一眼。
舒鈺胸膛裏好不容易壓製住的火，在舒曼的目光下，再一次燃燒了起來。
她身邊最得意的兩個丫鬟，一個被舒曼害的現在還躺在床上，一個又被打了耳光，這口氣，她可是憋的好生厲害！
“我為什麽來，難道你不知道？”
原來是“興師問罪”來了！
舒曼聞聲不由得挑了挑眉，隨即看向了站在舒鈺身邊的阮竹，嘴角驀地一勾：“若是因為阮竹的事，我還真的要向二姐賠不是了！”
舒曼一句話落下，舒鈺臉上的得意還沒灑滿，就聽舒曼緊接著說道：“打狗看主人，早上我打了阮竹，沒有照顧到二姐的麵子，實在不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