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有何不可相見的
對於九公子的這種說法，舒曼倒是沒有什麽太大的異議。他們原本就是萍水相逢，而各自都有不能言說的目的，因為這花滿樓牽絆在了一起。自然，沒有必要對對方什麽都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畢竟，她本身，就是一個天大的秘密，還是一個說出去，都沒有人會相信的秘密。
想到這裏，舒曼倒也有些微微釋懷。
隻是，釋懷，卻並不代表著就能消除防備和戒心，對於這個從天而降一般的、神秘的九公子，她要比過去，更加關注。
想到這裏，舒曼不禁微微收斂了一下心神，轉頭看向了二樓。
二樓原來的雅閣都已經被重新修整過，將原本門窗拆除了一部分，連接到二樓的圍欄處，用屏風遮擋。這樣一來，客人既可以在屏風的另外一端顧自附庸風雅，又可以走到屏風的這一端，看大廳的輕歌曼舞。
自然，若是有的客人不想暴露身份，也可以拉下圍欄上專門設立的湘妃竹擋住相貌。而這些精心設計修改過的雅閣，除卻九公子之前單獨給她留出來的那一間，其他都是留給一些身份尊貴的客人的。
譬如……
舒曼眸光如炬般，灼灼的看著二樓天子號雅閣屏風前坐著的那個男人，湘妃竹之後，隱隱的露出一身墨色的長袍一如既往，原本，這樣的距離和設計，是看不清相貌的。
可是不知道為何，隻一眼，舒曼就認出了那個人，而且還看清了往日裏那雙幽深的眼眸，狀似是在欣賞舞蹈，實則卻深沉至極，不知道在思忖些什麽。
慕容瑾！
舒曼倒是沒想到，今日會在這裏見到他！
自從那日在翠玉軒相見過後，慕容瑾就再沒來找過她，那晚兩人之間的話，好似也從來沒有說過一般。
不過，舒曼一點都不急。
上一世她早就摸清了這些人的心思，也知道他的能力，自己既然選上他，必定有萬全的把握，他終會有一日，按捺不住。
就像此刻，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的目光，慕容瑾突然間毫無征兆的側轉過頭，朝著她所在的方向看了過來。
一瞬間，四目相觸，舒曼仿佛在那雙幽深的眼眸裏，看見了有趣的東西。
片刻，她盈盈一個欠身，再抬眸，已然換上了一副笑臉。
九公子早就察覺到了舒曼從剛才開始，就一直看著二樓雅閣裏的那個男人，這會子看見她的舉動，才猛然間明白。
原來，他們兩個，一早就是相識的！
隻是……
她一個侯府裏不受寵的庶女，卻和大曆的王爺如此相熟到，即便隔著一道珠簾，也依舊可以毫無顧忌的目光交流，不是太過惹人深思麽？
想到這裏，九公子的眼底不禁幾不可見般劃過一抹暗芒，但是他分寸卻拿捏的很好，在有人察覺之前，已然全部收斂而去。
慕容瑾自然是發現了舒曼的。
在這裏見到她，他也很是訝異。且不說一個堂堂侯府小姐，會出現在青樓紅館之中，單是說此刻是三更半夜，她又是如何掩人耳目到此處的呢？
何況，此刻，她身邊還站著一個如妖孽一般，麵容絕美的紅衣男子。如果他沒記錯，那個男子，好像就是這家花滿樓的老板。
思及此，慕容瑾不禁微微凜了凜眸光，轉而不著痕跡的朝著身邊的夏鳶問道：“那名女子，可是你們花滿樓的姑娘？怎麽前幾次未曾見過？”
夏鳶聞聲便順著慕容瑾的視線看了過去，一眼就看見了站在樓下的九公子和舒曼。但是她清楚的記得舒曼和九公子的吩咐，便連忙否認道：“那位姑娘倒是也有幾分姿色，不過，不是我們花滿樓的姑娘，夏鳶以前也未曾見過呢！”
慕容瑾眸光淡淡的掃了一眼一臉無恙的夏鳶，片刻，微微抿了抿唇：“那旁邊站著的，是你們花滿樓的老板吧！”
這一點，夏鳶倒是沒有否認，反正當初就是說好了的，對外，都隻稱九公子為老板。
“王爺好眼力，那位正是我們花滿樓的主子，九公子！”
夏鳶一邊說，一般斟了一杯酒遞到慕容瑾跟前，慕容瑾結果酒盞，眸光中帶著些許深意的，看著已然上了二樓的那兩人：“九公子？以前倒是沒有聽說過，大曆有這麽一位人物！”
夏鳶心裏一驚，直覺感覺到慕容瑾對九公子和舒曼如此關注，不是什麽好事，索性眼一彎：“王爺這樣見多識廣的人都未曾聽過，夏鳶一介紅塵女子，更是沒聽過了。來，王爺，夏鳶敬您一杯！”
說著，夏鳶已然舉起酒盞，慕容瑾倒也沒有端著，很是自然的和夏鳶碰了一下杯，隨即微微一個仰頭，便將酒盞內的液體係數灌進了喉嚨裏。
就在夏鳶以為，這個話題已被自己遮掩過去的時候，慕容澤突然間猝不及防的沉聲開了口……
……
舒曼和九公子進了二樓那間單獨的雅閣。九公子已經將湘妃竹放了下來，因為她的身份不能暴露，所以她這間雅閣的圍欄在湘妃竹後，又加了一層珠簾。
舒曼就坐在珠簾之後，眼睛像是看著樓下，卻又像是什麽都沒看。
就在這時，雅閣的門突然間被人從外麵扣響，九公子見狀，主動起身去開門，卻見到夏鳶一臉難色的站在門口。
九公子當然知道，夏鳶今晚伺候的人就是慕容瑾，所以這個時候看見夏鳶，他的臉色也不由得微微一沉：“怎麽了？”
夏鳶朝著雅閣裏麵舒曼坐著的方向看了一眼：“瑾王說，他和小姐是舊相識，想要請小姐過去一敘。”
夏鳶一句話說完，九公子沒有回話，而是微微擰起眉心，轉頭看向了舒曼，而舒曼此刻嘴角已然勾起了一抹若有似無、不易被人察覺的弧度，片刻，緩緩站起身，走到了門口。
九公子：“你要去見瑾王？”
舒曼淺笑：“既是舊相識，又有何不可相見的？”
頓了頓：“何況，我早就等著他來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