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論耍花樣,我自愧不如
李氏沒想到,舒曼會這麽痛快就同意了。
她原本還以為,這件事一定會有很多波折,或者舒曼反對,她剛好也可以趁機做文章。
但是舒曼的反應,卻大大的出乎了她的意料。
若是從前,她一定不會多想,但是在舒曼手中吃了很多次的虧了,連舒品言都不得不離開,李氏此時,倒是不相信,舒曼是真的,完全沒有意見。
既然如此,她打算怎麽做呢?
李氏心下暗自思忖著,隻是此時,一看見舒曼這張平靜的臉,心裏就忍不住的憤怒嫉恨,想想自己天之驕子的兒子,如今回家還不到兩日,就要離開。
這一切,都是因為舒曼。
李氏掩藏在袖管裏的雙手,不由自主的暗自攥緊了拳頭,剛好這時,舒曼抬起頭,似是朝她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一瞬間,四目相觸,李氏眼眸微微一眯。
“夫人。”
驀地,耳邊響起舒淵低沉嚴厲的聲音,李氏連忙斂起神色,凜起心神,溫和著看向舒淵。
“侯爺。”
“這件事,你看著拿主意吧,我還有點事,先去書房了。”
說完之後,竟然真的直接起身,連看都不看戚氏和她嫂子一眼,徑直大步朝正廳外麵走。
隻是,經過舒曼身邊的時候,腳下的步子卻不由自主的稍稍停頓了一下,他目光之中帶著深意一般的,朝著舒曼看了一眼,隨即收回,重新提步,離開。
李氏畢竟和舒淵做了那麽多年的父親,即便最初沒什麽感情,但是生活了這麽久,有時候一個簡單的眼神,一句平平常常的話,就能明白對方的意思。
舒淵這麽說……
“哎呀,姐姐,既然侯爺和舒曼都沒有意見,我看,這件事就這麽定下了。讓舒曼現在回去,好好準備一下,嫂子你也是,回去跟文安說一聲。”
戚氏此時滿心得意,以為終於收拾了舒曼,臉上堆著笑,拉著嫂子的手顧自說著,卻不想,李氏卻在這個時候說了一句讓她出乎意料的話。
“戚嫂子今日先回去,畢竟是兒女的終身大事,雖然我是舒曼的母親,但畢竟不是她的親娘,所以這件事,還要跟蔣氏商量一下。”
戚氏聞言先是一愣,這個主意,一開始不是她李氏出的麽,現在不是都已經差不多了,突然間要說什麽跟蔣氏商量做什麽?
戚氏麵露不悅。
“姐姐這便是多此一舉了吧!”
李氏一副雍容到不容反駁的模樣。
“好了,就這麽定了,先送你嫂子出去吧。”
戚氏不悅的抿了抿唇,但是當著其他人的麵,也不敢跟李氏太過正麵反抗,隻好勉強的欠了欠身,拉著嫂子就往外走。
剛一出門,戚嫂子就忍不住開口。
“妹妹說的這個舒曼,就是害死鈺兒的凶手?看起來,還真是個伶牙俐齒,沒有教養的東西。如此心狠手辣,若不是因為妹妹你,嫂子我是無論如何不肯讓她進戚家的大門的!”
戚嫂子說的煞有其事,戚氏心底卻忍不住冷笑。
“喲,瞧嫂子您這話說的,若是這件事,對你一點好處都沒有,你也不會答應了不是麽?”
聽戚氏這麽說,戚嫂子立刻就想要反駁,卻被戚氏抬手攔住。
“好了,嫂子,不管怎樣,這事若是成了,今後你就按照我說的做,我保證記下你這一份情。鈺兒的仇,我是一定要報的!可是,若在永寧侯府裏,我實在是沒有辦法動手!”
戚嫂子聽戚氏這麽說,語氣也不禁緩和了一些。
“鈺兒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自然也不能看著她這麽枉死,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那個小賤人好過。隻不過,我看你們家大夫人的意思,怎麽好像……”
聽到這裏,戚氏臉上才露出一抹鄙夷和不屑。
“嗬!她那個人就那樣,時時刻刻都做出一副溫婉大方的模樣,其實背地裏,心思狠毒的比毒蛇還要厲害。我之前沒同你講,這件事,就是她給我出的主意。”
戚嫂子立刻做出一副驚訝的模樣。
“竟然是這樣?”
戚氏:“是啊!所以,你就把心放在肚子裏好了!”
兩個人說著說著,戚氏便送戚嫂子出了府,而另外一邊,正廳之內,舒曼和李氏還沒有離開。
李氏坐著,舒曼站著,但是氣勢上,舒曼卻不輸李氏分毫。
李氏一雙眼睛,狠毒的瞪著舒曼,片刻,沉著聲音開口。
“舒曼,我勸你這次,別耍什麽花樣!”
李氏突然間這麽說,舒曼還是有一點點意外的,畢竟從前,李氏在她麵前,可都是做出一副“慈母”的樣子的。
怎麽,現在懶得再假裝了?
想到這裏,舒曼也不禁抬眸,淺淺一笑。
“母親這是說的哪裏話,舒曼幾時耍過什麽花樣?若真論起耍心思和花樣,在母親麵前,舒曼實在是自愧不如!”
李氏對舒曼原本就壓抑按捺著,所以即便此時聽到舒曼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論,也並沒沒有失態半分。
“既是如此,你便下去吧,去跟你娘說一聲,再好好準備準備。若是我沒記錯的話,還有一個月,便是你的及笄禮了,到時候就要嫁人了,希望你能恪守本分,不要做出有辱永寧侯府的事。”
舒曼笑的淺淡。
“勞煩母親費心了,舒曼聆聽教誨!”
說罷,舒曼斂衽朝著李氏行了一個禮,轉身便出了正廳。即便沒有回頭,她也能想象得到,此刻身後對著自己的那雙眼睛裏,充斥著怎樣一副光景。
隻是,等到她一出門,一直等在外麵的錦瑟,便沉著一張臉走了過來。
“小姐……”
“先去娘親那裏吧!”
算起來,她也有好些時日沒去看蔣氏了,雖然蔣氏並不是她的親生母親,但好歹,重生而來,蔣氏也算是真心為她的。
況且,如今她要“議親”了,這些事,也總該跟蔣氏說一說。
錦瑟見狀,隻能抿唇不語,跟在舒曼的身後,一直到了蔣氏的院子,見到躺在床榻之上的蔣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