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因為親事
錦瑟站在原地,定定看著舒曼那雙充滿深意的眼睛,心思微轉,一瞬間,不由得想到了自己。
她不知道舒曼如今還記不記得,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她正在給微服出宮的慕容澤和慕容瑾他們撫琴。
那個時候,她其實身上是背負著任務的。
隻是後來,因為遇到了舒曼,所以她的任務改變了,人生也改變了。
她對於做皇帝的女人那份殊榮,從來就沒有什麽感覺。從小,她進入暗衛所訓練,所學的,都是一些殺人不眨眼的殘忍手段,還有一些個玩弄心計、勾引的男人的方法。
打從她記事起,她的人生,仿佛就不是自己的。
直到,她被送到九公子身邊,日日看著那個高高在上,卻冰冷至極的男人。
那個時候,她以為,自己的人生、自己的命,都是九公子的。
所以,九公子安排她做什麽,她便做什麽,從不去想原因,也從不計較結果。
再後來,她因為犯了錯,而被九公子送到了舒曼身邊。
原本一開始,她心裏是抵觸的,她一個訓練有素的優秀暗衛,卻要給人當婢女,伺候人的起居飲食。可是不知道為什麽,跟在舒曼的身邊越久,她就仿佛越來變得越鮮活。
如果說從前的暗衛錦瑟,隻是一個冰冷的殺人機器和工具,那麽如今的婢女錦瑟,就是一個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
這一切,都是因為舒曼。
在舒曼身邊,她才變得,開始有了自己的人生。
所以,如今看見永寧侯府內如此熱鬧非凡,看見三夫人的房裏,笑聲、打趣聲,一片熱鬧,錦瑟便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自己。
如果,當初進宮的人是自己呢?
思及此,錦瑟不禁定定的開口,一字一頓:“如果奴婢有選擇,也絕對會和小姐一樣!”
錦瑟說的這句話是走了心的,舒曼怎麽會聽不出來,她慢慢的側轉過頭,看著錦瑟那一張美豔的麵容,片刻,淺然一笑,隨即執起錦瑟的手:“以前,我還以為,你會怪我。可是如今聽到你這番話,我才真的覺得,原來我們兩個的想法是一樣的。好錦瑟,不枉費我,拿你當做摯友!”
舒曼這一番話說的錦瑟驀地睜大了眼睛,舒曼此刻,正牽著她的手,對她說,她一直待她如摯友。
錦瑟其實一直都知道,舒曼對她,從不似奴婢,但是她身份卑微,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都從不敢肖像。
可是舒曼如今卻說……
一向鐵石心腸的錦瑟,生平第一次,紅了眼眶。
她從未被人真心對待過,除了舒曼!
想到這裏,錦瑟不禁雙腿一屈,“噗通”一聲,竟然跪在了舒曼麵前。
舒曼一愣:“好好的,你這是做什麽?”
錦瑟抬頭,直視著舒曼:“小姐,錦瑟此生能夠侍奉您,是錦瑟最大的福氣。小姐請放心,以後,無論發生任何事,錦瑟就算是拚了性命,也一定會護你周全。天涯海角,隻要有小姐的地方,就一定會有錦瑟!”
舒曼剛剛一番話,也是因為觸景,由心而發,卻不想,卻換來了錦瑟一番赤誠。
舒曼的心底不是沒有觸動。
重生以來,錦瑟、墨玉、九公子……他們一個一個,用事實告訴她,這個世間,是有真心的。
從前那些冰冷、殘忍的噩夢,仿佛,真的是夢!
舒曼輕輕的閉了閉眼睛,抬手扶起錦瑟:“你我之間,何須說這些。我又何嚐不是?”
“小姐說的是!”
兩人的心情都有些波瀾,彼此對視著,可是心中卻都明白,有些承諾,女子,要比男人,更加鄭重。
“小姐!小姐!”
片刻,突然間有聲音傳過,舒曼和錦瑟聞聲都各自收斂起心神和表情。
舒曼轉頭,就看見墨玉火急火燎,一臉慌張的跑了過來。
“……”
舒曼有些無奈,這個墨玉,永遠都是這樣一副大大咧咧,毫無心機的模樣。
而這些人,守在她身邊的,將都會由她來,親自守護。
“又有什麽事,這麽慌張?”
舒曼嗔怪了一句,墨玉跑到舒曼跟前,連呼吸都來不及平複,就急急忙忙的開口:“小姐,奴婢可找到你了,瑾王……瑾王殿下來了,正在……正在侯爺的書房呢!”
舒曼聞言眸光不禁一凜。
慕容瑾來了?
他這個時候來,所謂何事?
“瑾王殿下是當今王爺,父親是永寧侯,王爺來侯府裏做客,有什麽好稀奇的,值得墨玉姐姐你這麽大驚小怪?”
錦瑟心中也很疑惑,為何瑾王會在這個時候前來。
其實,她最多的還是擔心,擔心慕容瑾的真實目的,其實是因為舒曼的婚事。九公子那邊肯定已經收到信了,可是公子本事再大,畢竟白日裏不能像慕容瑾一樣隨意進入永寧侯府。
若是真的被慕容瑾搶了先……
錦瑟如今是真的為了舒曼著想。曾經,她對九公子,也有過癡慕。但是如今,她早已經忘卻,也已經看開。更加明白,舒曼這樣的人,隻有九公子,才配得上。
所以,慕容瑾此番若是真的以身份壓製,強迫舒淵答允親事的話……事情,還真有些難辦。
想到這裏,錦瑟不禁有些憂心忡忡的朝著舒曼望了一眼,隻是她的這些擔心,舒曼卻安全沒有。
或許,慕容瑾會想辦法攪黃她的親事,但是娶她……
她可是曾經鄭重其事、言之鑿鑿的告訴過慕容瑾,她這一輩子,要嫁的男子,這一生隻能有她一個女人。
除非慕容瑾不想要皇位了,不然,怎麽可能會娶他?
錦瑟和舒曼這邊心思各異,墨玉卻喘著粗氣:“不是的!小姐,奴婢剛剛特意經過,跟侯爺身邊伺候的小六聊了兩句,聽他說,好像王爺這次,也是因為小姐你的親事來的!小姐,小姐,要不……你去看看?”
還真是因為這件事!
聽聞了墨玉的話,錦瑟一張臉頓時就沉了下來,而舒曼,嘴角卻是莫名的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