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勇敢一次
九公子不說話，隻是緊緊的抱著舒曼。
他心裏的那些事情，他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全數告訴給舒曼，可是他的舒曼那麽聰明，又怎麽會猜不到。
他不願把自己的這些事情告訴給任何人，可是除了舒曼。
他知道，舒曼不會看不起他，也不會假裝仁慈的同情他。
她說，不管他是誰，對於她來說，他隻是小九。
是啊！
他是誰，又有什麽所謂，即便他的身世更加不堪，即便他的存在完全不應該，可是，隻要有了舒曼，他就有了存在的意義，有了信的信仰。
這一切，在遇到舒曼的那一刻，在那個陽光明媚的晌午，他出現在陽光下，遠遠的，望著他的那一刻的時候，他就知道了。
沒有原因，就是知道。
而此刻，舒曼也不說話，隻是同樣回抱向九公子。
她不知道，這種時候，該說些什麽，才能夠安慰到小九，讓他不再那麽難過痛苦。她清楚的很，小九有些事情，還是沒有說清楚。
可是，說到這裏，已經足夠了。
他不再有隱瞞，已經將他心底那些最醜陋，最鮮血淋漓的傷疤，都撕開給她看了。她還要強求什麽？
這一刻，舒曼突然間有些厭煩、甚至痛恨自己。
為什麽？
為什麽非要知道那些？
其實不知道又如何？每個人都有過去，她也有，隻要現在、隻要未來，陪在你身邊的那個人，心是向著你、屬於你的，就足夠了，不是麽？
舒曼緊緊的抱著九公子，輕輕的閉上了眼睛。
這一刻，她想讓九公子明白。
不管，這個世間到底如何磋磨於他，她，都永遠會在他身邊。
就像，曾經，他一直，對她做的那樣！
月亮高懸，皎白的月光，透過窗紙，隱隱的灑落在房間的地麵之上，冰冷，不帶感情。
夜深，人不靜！
……
翌日。
一大早，舒婉已經中選的消息，便傳進了侯府，整個侯府上下，對這個消息的到來，雖然表麵上，人人欣喜，可是實則呢？
在這個紛紛亂世，每個人的命運，似乎，都不受自己的掌控。
他們在算計，在籌謀，在膽戰心驚的計算著每一天、身邊的每一個人，會給自己帶來怎樣的好處和壞處。
而昨晚和小九徹夜的長談，突然間就讓舒曼放下了心結。
重生以來，她第一次，決定勇敢一次。
勇敢的，接受一個人，接受愛。
隻因為那個人，是九公子，是她的小九！
舒曼忽然間很想要快點結束這一切，然後和小九兩個人，什麽紛擾的都沒有，周遊天下。
隻要是他，她的餘生，一定會截然不同。
永寧侯府內今日很是熱鬧，舒婉中選之後，有很多人來道賀。舒淵雖然在朝堂之上從不站立場，但他左右逢源，為人謹慎，倒也沒有什麽宿敵，反倒是與許多人，表麵上相交甚好。
隻是讓舒曼完全沒有想到的是，居然連戚氏的娘家人也來了。
舒曼不愛湊熱鬧，況且客人這麽多，李氏也不會給她出去拋頭露麵，嶄露頭角的機會。
舒曼倒也樂得清閑，在房間裏看了一會書，墨玉便央求著想要出去走走。
舒曼知道，這丫頭一直都是個閑不住的性子，隻是自己太過安靜，所以沒辦法之下，才隻能日日陪著自己呆在這清冷的院子之內。
既然，她那麽想要去看看，就帶著她走動一二，也沒有什麽不好。
反正，她不去人群之中，隻在花園裏散散步，應該，也沒有什麽大礙。李氏她們今日都很忙，估計著，也沒有什麽時間來關注她。
想到這裏，舒曼這才忍不住點了點頭。
“好了好了！別念了，念了一上午，耳朵都要被你念起繭子了。”
墨玉一早就發現今日自己小姐的心情仿佛不錯，這會子聽舒曼這麽一說，立刻眉笑眼開。
“那小姐您是同意啦？奴婢這就給您拿大氅，外麵冷，多穿點才好！”
說著，便顛顛的跑到舒曼的櫃子前，錦瑟站在一旁，略微有些擔憂。
“小姐，聽說今日戚氏的娘家人也來了。”
對於這一點，舒曼倒是從來都不擔心。
“那又如何？”
見舒曼如此說，錦瑟倒也不能再多糾結什麽。
很快，準備好之後，三人便出門，去了花園。
雖然舒曼已經答應了墨玉帶她在府裏隨意轉轉，但卻也規定了範圍。墨玉倒是無所謂，隻要不在院子裏呆著，怎麽都好。
馬上就要過年了，花園裏殷紅的梅花怕是也開不了多久了。
舒曼站在梅花從前，突然間來了興致。
“去拿筆墨和畫架來。”
重生以來，舒曼再也沒做過畫，隻因為上一世，那個人曾經說，她的畫，世間無人能及，乃他一生摯愛。
所以，重生之後，每當想起作畫，她都忍不住抵觸。
但是此刻，她卻突然間來了興致，想要把眼前的這一片梅花畫下來，隻因為，她看見梅花，便會想起九公子。
他的人，和這梅花，如此的貼合，不是麽？
錦瑟和墨玉聽聞了舒曼的吩咐，雖然有些訝異，倒也沒有多問，連忙轉身去取東西。
舒曼就一個人站在梅花樹前，安靜的，好似九天而降的仙子。
直到，身後有人的靠近，突然間打破了這一份和諧。
“花美，人更美，美人如斯，怕是這梅花，也要羞愧了！”
說話的人語氣裏的輕拂和輕佻絲毫不做掩飾，舒曼聞言卻是眉心微微一動，轉眸間，就看見一個麵容雖然清秀，但卻神情奸佞的男人，站在自己的身後。
舒曼不認識這個人，但卻也能猜到，能夠在這個時候出現在侯府的，應該是前來道賀的，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
舒曼冷冷一笑，轉而卻仿佛像是身邊不存在這麽一個人一般，轉身提步就想要離開。
男人剛剛遠遠的，就看見了一身白衣，站在紅色梅花樹旁的舒曼。
那一眼，早就讓他心神蕩漾起來。
而這會子，舒曼冰冷的眼神，桀驁不馴的性子，卻更加讓他的心，仿佛被什麽東西輕輕激蕩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