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可憐天下父母心

  小燕轉身見光輝站在門口，急忙微笑道：“光輝哥，我要睡覺了，我爹娘在你家商量結婚大事，你還是回去吧，甭擔驚受怕的，我頃刻間想通啦。”


  光輝溫柔地說：“燕，他們商量酒席之事，跟我們無關，我先陪你說說悄悄話，待你爹娘回家了，我再回去，行麽？”


  小燕輕聲道：“光輝哥，不用了，一切都回到原點啦。劉珍瑋是我生命中的一個過客，是夢中的一個情人，是天邊一抹轉瞬即逝的晚霞，是經不起太陽的一滴露水，是一道絢麗無比的雨後彩虹，僅僅是曇花一現啊！你就放一萬個心好嘞，元旦我會開開心心地嫁給你，絕不反悔，現在請你先回去。”


  光輝上前摟住她的腰身問：“燕，真的嗎？你心甘情願嫁給我嗎？你能忘了與他之間所發生的一切嗎？你能專心致誌地做我的妻子嗎？若是這一切都能做到，那可否讓我親你一下呀？就一下我便回家去。”


  小燕倏地轉過身來，將滾燙的嘴唇貼在光輝的臉頰上，光輝轉過臉，立即張嘴含住她的雙唇，熱烈地吻起來。小燕渾身發燙，伸手摟緊光輝，靠在他的懷裏，嘴裏低吟著：“珍瑋，你什麽時候回工地接我呀？你決定啥時候娶我為妻呀？我給你寫了十封信，你怎麽忍心一個字也不回複呢？你好狠心呐，好無情啊！我把最聖潔的一夜給了你，你怎麽轉眼就變得無情無義了呢？你怎麽忍心拋下我，獨自偷偷回老家了呢？你知道我有愛你嗎？如今有多恨你嗎？我恨死你了，恨不能一刀劈死你，恨不能將你剁成一片片肉醬喂狗，劉珍瑋。”小燕一邊說一邊使勁推開光輝，隻聽砰的一聲，她的腦袋上鮮血直冒。待光輝回過神來，小燕已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光輝慌忙抱起她送往青安醫院。


  盧偉強夫婦及雲霄一同回到家裏，梅蘭蘭抬頭高喊道：“小燕，快下樓來，娘有話對你說。”


  不見回音，盧雲霄低頭忽見地上有幾處鮮血，嚇得大喊道：“不好了，爹，妹妹自殺啦。”


  盧偉強高聲嗬斥道：“你胡說什麽呀？還嫌不夠亂嗎？”


  梅蘭蘭忙說：“他爹，地上有鮮血，莫非小燕撞廊柱未死，被誰救走了。我們快去醫院瞧瞧。”


  “你們不用去醫院了，她被我哥送往象東醫院搶救了，頭上腫了一個大包，頭皮被撞破了，當時血流不止，我媽給她敷上雲南白藥才止住了流血，你們甭擔心，在家候著就行了。”站在門口的華美蘭抑鬱道。


  梅蘭蘭慌忙轉身上前拽著美蘭的手問：“聽你這麽說，光輝今晚與小燕在一起，我們從你家出來後，他們剛好回家去。是嗎？”


  “是的，我哥說小燕愛珍瑋，打著手電筒連夜趕路要去珍瑋家，被我哥逮住帶回你家，她卻趁我哥沒注意，想撞廊柱了結性命，你們可得要好好管教小燕啊！我哥愛了她十幾年，容易嗎？若是她自殺了，我哥不瘋也會傻的，你們當爹娘的更不用說嘍。”華美蘭雙目圓睜，瞪著梅蘭蘭忿忿不平道。


  盧雲霄愁眉緊鎖道：“爹娘，你們不用去了，現在月亮上山亮堂著，我騎自行車去象東醫院看看小燕，若沒啥大礙今晚就帶她回家。”


  盧偉強勃然大怒道：“你也甭去，死了才安生呢。這個不知羞恥的女兒，不要也罷。讓她去找珍瑋好了，甭管她嫁給誰啦？眼不見心不煩，睡覺去。”


  梅蘭蘭瞅著暴怒的老公不敢發話，朝雲霄呶呶嘴說：“聽你爸的，去睡覺吧！有光輝陪著她，我們甭操心了。美蘭，夜深了，你就睡小燕的房間好啦。”


  美蘭見氣氛不對勁，低聲央求道：“伯母，我爹娘在等著我回話哩，可否請雲霄送我回家呀？”


  梅蘭蘭瞧了一眼偉強，盯著雲霄問：“你願意送她回家嗎？”


  雲霄爽朗道：“當然願意啊！美蘭，走。”


  偉強瞅了一眼雲霄，兀自蹬蹬地上樓去了。美蘭跟在雲霄身後出去了，梅蘭蘭隨即關上房門上樓。瞥見偉強靠在床頭唉聲歎氣，急忙挨著他坐下來問：“他爹，怎麽辦呀？小燕真的愛上珍瑋了，且愛得深不可測，我們可否成全他倆啊？小燕的性格脾氣你是清楚的，認準了的事和人，十頭牛也拉不回來，更何況是彼此深愛的人兒呢。你逼她嫁給光輝，能行嗎？強扭的瓜不甜矣！萬一鬧出人命來，可就遲啦。”


  盧偉強騰地跳起來，伸指戳著梅蘭蘭的額頭說：“死了反而省心啦，我就權當沒生養這個女兒好嘞。實際上都是你害得她紅杏出牆的，上次珍瑋回老家訂婚的，你一直不信。今年元旦珍瑋要另娶淑女了，你還夢想著成全女兒的心願，還道什麽彼此深愛？若是珍瑋真心實意愛小燕，他會瞞著小燕回老家訂婚嗎？會選擇元旦結婚嗎？你這個犯渾的母親，培養出一個不知廉恥的女兒，敗壞盧家的門風，我沒找你算賬，你卻自個討打來啦。”


  梅蘭蘭忽地高聲道：“什麽紅杏出牆啊？什麽敗壞門風啊？胡言亂語什麽呀？腦子氣糊塗了嗎？女兒三步外不出去，幹嘛亂嚼舌根呀？”


  盧偉強氣鼓鼓地瞪著她說：“你還不信，都是你嬌慣了女兒，都怨你管教不嚴。國慶節我僅僅出去二天而已，家裏便捅出了無法收拾的大漏子，你還認識不到錯誤。女兒10月1日晚上住在珍瑋那裏，你都渾然不覺。我當初是怎麽叮囑你的？你為什麽不跟女兒一起睡呀？我恨不得一掌劈死你。”


  梅蘭蘭聽得瞠目結舌，瞅著偉強低聲道：“真是天方夜譚啊！10月1日晚上，小燕明明住在家裏，我看著她熄燈睡了才休息的。次日淩晨是我上樓喊她起床吃飯的，你好意思信口開河，汙蔑女兒清白呀？”


  偉強滿臉慍怒道：“你還狡辯，小燕天剛拂曉便溜回家睡覺，被光輝逮個正著，她如今非嫁給光輝不可，沒有絲毫的退路。畢竟光輝是真心愛著小燕的，不在乎她是否委身於珍瑋了。不然，誰願意娶一個殘花敗柳啊？若是傳出去，盧家的臉麵往哪兒擱呀？”


  梅蘭蘭長歎了一聲說：“光輝看來也不是盞省油的燈呀！他肯定老早暗中監視著小燕的一舉一動了。他頗有心機，而小燕單純活潑，難怪十幾年來，光輝一直抓不住小燕的心。實際上珍瑋是一個蠻不錯的小夥子，除了家在山老區，沒有正式工作，別的均不比光輝差啊！”


  “不錯又有啥用啊！我也感覺珍瑋蠻有男子漢的氣概，愛小燕也是情真意切的，可惜他元旦要與當地的姑娘結婚了，小燕不得不嫁給光輝嘞。我們隻能忍氣吞聲地把小燕嫁過去，別無選擇了呀！”偉強無可奈何道。


  梅蘭蘭坐在床沿，沉思了一下問：“他爹，你是怎麽曉得的，他倆真的出軌了嗎？我沒有跟小燕當麵對質，絕對不會相信小燕會輕易失身的。”


  偉強長籲短歎道：“光輝告訴我此事，猶如當頭挨了一棍子，死活都不肯相信女兒會主動送上門委身。我便急不可耐地回家問小燕，沒想到小燕臉不紅心不跳，直言不諱地說合二為一了又咋樣，說什麽我自己的身體想給誰就給誰，父母管不著，還厚顏無恥地說什麽，若是不將第一次獻給珍瑋，她嫁給光輝也不肯同房的，她要把最純潔的第一夜給自己最愛的男人，真是氣死人嘞。這個女兒真不是一盞省油的燈啊！打小就這樣盡給父母添亂，我都不曉得能有啥辦法收服女兒的心哎。”


  “啊，我的天呀！女兒膽子也未免忒大啦，把好端端的一個姑娘身給了珍瑋，而珍瑋卻次日就拎包走人，小燕太愚昧無知了。若不多長個心眼兒，以後嫁給光輝也會吃虧的，男人都把女人的第一次看得比生命還重要，道什麽餓死事小，失節事大哩。說不定光輝會拿這個做話柄而虐待女兒哩，我們怎麽辦呀？是不是退婚合算啊？小燕畢竟是我們唯一的女兒哎，即使她被愛衝昏了頭腦而失節，我也不想讓她受光輝的欺侮唉。”梅蘭蘭憂心忡忡道。


  盧偉強重重地歎了一口氣說：“即便這樣，我們也回天乏力呀！畢竟女兒已經失身於珍瑋了。況且知道此事的人豈止一二個呀？天底下的男人誰願意娶一個出了軌的女人呀？換作我也受不了。要不是光輝打小就愛女兒，且愛得無法自拔，料想他也不會娶女兒為妻的，憑他的條件，娶一個正式老師為妻，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嗎？我們生得了她的身，保不了她的命哎！實際上我也不願意將女兒嫁給光輝的嘞，可事到如今，我們被女兒逼到懸崖上哩，隻能忍氣吞聲地嫁女兒了。樓下雲霄回來嘍，我們睡覺吧！”


  “嗯，睡吧，睡吧，我們絞盡腦汁也彌補不了女兒的失節，還不是徒增煩惱而已啊？兒孫自有兒孫福，莫為兒孫做遠憂啦。”梅蘭蘭感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