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喜憂參半信來擾

  梅蘭蘭聽說女兒找到了，吃了二個水餃就扔下飯碗，興奮得拉住翊翃的手返回家。偉強站在門口迎接，張開雙臂摟住老伴說：“蘭蘭，我們的寶貝女兒終於找到了，且活得好好的，我們去把她接回家過年吧！”


  站在身後的珍瑋說：“我跟燕談過了，由於福利院都是孤兒，她不忍心扔下他們不管，往年都是院長陪他們過年的，今年院長結婚了，回家與愛人度蜜月去了，燕值班，你們甭去打擾她了，到時我會去看她的，今天我就先回家了，你們全家慢慢聊吧！”


  盧偉強拍拍他的肩頭說：“珍瑋，你是個村支書，既然小燕在福利院一切安好，你就甭跑來跑去的，讓她與光輝和和睦睦過日子，你兀自搞好村裏的建設，搞好家庭團結，從今往後別再跟小燕見麵了。行麽？。”


  珍瑋猶豫了一下說：“你言之有理，那我春節就不去看她了，暫且由光輝去陪她過年吧！我以後隻能盡量克製不去見她，但難以保證永遠不再見麵，畢竟我倆彼此深愛，做不到老死不相往來，敬請諒解，盧校長。”


  華翊翃急忙插嘴道：“你不去看我娘，我娘會想死你的，你盡量每個月去看她一次，抑或打個電話寫封信什麽的。不然，她會心神不寧，寢食難安，落下病根的。”


  珍瑋凝視著翊翃，淒然一笑道：“到時再說吧！隻要她與你爹和好了，一切問題都迎刃而解嘍。”


  梅蘭蘭緊皺眉頭道：“我女兒愛的人是你，想見的人也是你，她這輩子可以不惦記光輝，但卻會惦記你，明白嗎？”


  珍瑋微笑道：“我自有分寸的，回家了，預祝新春快樂！再見！”


  華翊翃忽然喊道：“爹，路上小心。”


  劉珍瑋渾身震顫，轉身跑過來一把將翊翃摟在懷裏，欣喜得熱淚盈眶。拍拍他的肩頭說：“兒子，還有一個學期，認真學好功課，爭取以優異的成績畢業，分個好學校，不讓你娘失望，懂嗎？”


  “我懂，你回家跟阿姨好好過日子，你跟我娘今生是不可能了，某些東西一旦失去了就永遠不再回來，尤其是愛情，好好珍惜枕邊人吧！代我向嬑妍問好。”


  珍瑋聽著翊翃傷感的語氣，仿佛悟出了什麽，緊抓住他的手說：“兒子，兄妹不能談戀愛的，你得學會放下，不要憂傷，好姑娘多兮多喔。憑你的條件肯定會遇上一個適合你的女孩子，千萬別氣餒，明白嗎？”


  “爹，我曉得，隻是付出去的感情太深太濃了，一時半刻放不下，但我相信時間是最好的療傷藥，終究會淡忘的。你別掛念我，趕緊回家，路上注意安全。預祝春節快樂！再見！”


  “保重，再見！”珍瑋揮揮手，大步流星地朝前走去。


  1980年臘月22日下午二點多鍾，劉珍瑋回到家裏，瞥見張梅棹站在門口，急忙縮回腳退回到大路口，張梅蘭拎著一袋東西過來問：“你站在這裏幹嘛呀？還不進家門，孩子老是問你去哪裏啦？”


  劉珍瑋低聲說：“我不想跟你哥發生衝突，我們一起進去好點。”


  梅蘭說：“我哥不管我們的事情了，你放心去吧，我去水池邊洗衣服嘞。”


  珍瑋挺直腰杆進去，張梅棹微笑道：“妹夫回來了。這二天去哪裏啦？”


  珍瑋大聲說：“學習去了，你有事嗎？”


  “沒事就不能到妹妹家裏坐坐嗎？我是等你的，想跟你好好聊聊三角愛情之事。我曉得你去尋找小燕了，你跟我撒謊也好，說實話也罷，你心裏想什麽我都能琢磨出來，更何況你的行蹤呢？”


  珍瑋倒了一碗開水遞給他說：“我與你妹妹會白頭偕老的，你甭操心了。我不會去見小燕啦，她也決定跟光輝過完一輩子，你若沒別的事就可以回家了。我累了，想休息一會兒，失陪啦。再見！”


  張梅棹聽完珍瑋的話兀自走了，路上碰見回家的梅蘭，急忙拉住她的衣袖說：“妹妹，珍瑋與小燕鬧翻了，你跟他好好過日子，甭再嘮哩嘮叨啦，夫妻吵架不要老是叫阿哥來助威，自個兒處理最好，明白嗎？”


  梅蘭哀歎道：“他才不會與小燕鬧翻哦，隻因他是一位有責任和擔當的男人，才不至於跟我離婚，從今往後我不會打擾你了。”


  梅棹怏怏不樂道：“他將小燕埋藏在心底，總比經常去找小燕強吧！管住人管不住心的，隨他去吧！隻要不離婚就行嘍，你自己好自為之吧！”


  “嗯，曉得了，你走好。”


  梅蘭回到家裏曬好衣服，忽然聽見劉浩然喊珍瑋，急忙轉身瞅著他問：“劉村長，珍瑋在樓上休息，有啥事嗎？”


  浩然嚴肅地說：“有緊急大事，請你叫他馬上到村部辦公樓裏來。”隨即掉頭就走。


  梅蘭上樓見珍瑋睡得很香，不忍心喊醒他，顧自忙開了。轉眼到了晚飯時分，一家人吃好飯，珍瑋瞅著梅蘭問：“我下午仿佛聽見誰在喊我的，你曉得嗎？”


  梅蘭“哇”的一聲大叫道：“不好了，下午劉村長過來找你說有緊急要事，你在睡覺我沒說，後來事情一忙就忘記了，你快去找劉村長吧！”


  劉珍瑋心急火燎地朝劉浩然家跑去，浩然還在吃晚飯，瞧見珍瑋慌慌張張地跑進門，放下飯碗說：“劉書記，大事不好了，有人告你重婚罪，說你在外麵有情人，還有一個野孩子，不配當柳溪村的書記，舉報信我這裏一封，華書記那裏也有一封，同一個人的筆跡。我下午叫你老婆轉告你去村部的，你怎麽不來呀？態度不端正，莫非是真的嘍。”


  珍瑋驚得瞪大眼睛問：“信從哪裏寄過來的？能給我看看嘛？”


  浩然大聲道：“在村部辦公室抽屜裏，明天給你看。信從慶湉縣郵政局發出，寄得蠻快的，隻有四天時間便到我手上了。若是這件事是真的，你的書記沒得當無所謂，影響你的兒子就不劃算嘍。”


  珍瑋緊張地問：“此話怎講，跟我服役的兒子有啥關係啊？”


  劉浩然放下飯碗站起來說：“昨天收到你兒子部隊的來信，調查你的家境情況，曆史是否清白，劉嬑嬙在家時的表現等等有關內容，是為你兒子入黨作調查的。若是你的生活不檢點，豈非要影響孩子們啊！”


  珍瑋瞅著浩然神秘的臉龐，心想選舉之前人家就提醒自己，浩然為人陰險奸詐，二麵三刀的，不要擁戴他。而自己認為他高中畢業，口談魄力也不錯，能勝任村長，才想方設法做好胡聰的思想工作，選舉劉浩然為村長。這才上任幾天呐，怎麽就露出狐狸尾巴來了呢，也許其中有詐，不妨去華書記哪裏問個明白。


  劉浩然洗好臉坐在凳子上，盯著劉珍瑋問：“舉報信上所言是否屬實啊？劉書記。你是個老複員軍人，老黨員，請你坦白吧！”


  珍瑋心平氣和地說：“一派胡言，我找華書記去了，再見！”


  浩然瞅著他的背影，自言自語道：“誰叫你那麽能幹呢？若不將你打壓下去，怎顯得出我的能力來呀？隻曉得做事情而沒有心機的劉珍瑋，你走著瞧。”


  珍瑋大步流星地朝襄陽公社走去，抬眼見301房間黑咕隆咚的，才想起今天是周末，隻得鬱鬱不樂地回家了。


  翌日早上七點半，劉珍瑋又去找劉浩然。浩然正準備去村部，二人便一起前往村辦公室。浩然打開抽屜找舉報信，卻發現抽屜裏空空如也，抬眼嚴肅地瞪著珍瑋問：“你昨晚偷走了舉報信，是不是？”


  劉珍瑋瞪大眼睛問：“你怎麽血口噴人啊？你的抽屜和辦公室我沒鑰匙。我昨晚去找華書記不在，便直接回家休息了，不信你去問鄰居好了。”


  劉浩然遲疑了一下說：“算了算了，還是商量公事吧！管你是真是假哩，反正風流韻事難以上綱上線。我也不想看你出醜，不然人家會說我沒良心，剛剛被你推選為村長，就整你個沒完，我才不想落個有恩不報非君子的罵名哩。”


  劉珍瑋聽他語氣緩和了些，便坐下來說：“本屆村裏要搞的建設有六項，一座大橋；一座火燒荒山春季要植樹造林；防洪堤掃尾工作二月份要完成的；黃土山一千平方米的果園要開發種植；灌溉稻田的水溝五條，這一屆要造三麵光渠道的；最後一項是在街前修建一座水池，群眾反響很強烈，灌溉下遊的稻田，這個水池務必要在本屆建成。不知你所羅列的建設項目是否跟我一樣？”


  劉浩然哈哈笑了一聲道：“薑總是老的辣啊，你把我要說的全部說完了，我還能說什麽呢？請老書記帶領我們大幹一場吧！”


  劉珍瑋直視著他嚴肅地說：“應該是你村長帶領廣大村民大幹一場喔，我這個書記不知還能當多久哩？希望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


  “劉書記言重了，誰會把你趕下台啊？柳溪村的書記你是當定了的。全村的老百姓都擁戴你哎，口碑好得很，遠近聞名，當到六十歲退職，不知還能幹出多少赫赫戰功來哩，說不定新農村建設走在全縣的前列呐。”


  劉珍瑋靜靜地觀察著他的表情，垂下頭沉思默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