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唇槍舌戰論愛情

  二人沉默了一忽兒，李文斌上前伸手拍拍筱敏的肩頭問：“你像個陌生人似地瞪著我，是否覺得我配不上你妹妹呀？”


  筱敏移開他的手，詫異地問：“你答應了嗎？我妹妹是可以嫁給你，門當戶對的，況且妹妹對你略有好感，咋會配不上呢？但不知嬑妍肯不肯嫁給我哎？”


  文斌驚奇道：“她已經心死如灰了，你娶一個沒有靈魂的軀體幹嘛呀？ ”


  筱敏逼視著他問：“你不也暗戀著她嗎？你這不是明知故犯嗎？憑啥說我呢？”


  文斌狠狠地瞪著他道：“我跟你不一樣，我們有四年的同窗共學情誼，你啥都沒有，明白嗎？”


  筱敏哈哈大笑了一聲道：“還虧你是個語文老師，連一見鍾情都不懂，懶得跟你瞎扯淡，請回，再見！”


  筱敏回到樓上聽見嬑妍跟筱華在對話，急忙靠在門外傾聽。


  “筱華，死心是一種解脫，希望是一種折磨。我不再考慮調動之事了，明早就回家去。調動毫無希望，卻白白受了李校長的一頓數落，多不劃算啊！”劉嬑妍心灰意冷地說。


  筱華同情地說：“嬑妍，看得出來，你是因為失戀而跑調動的。你若回到象東中學教書，心裏會不堪重負的。我們四年同窗同寢室，情同姐妹，你的痛苦我能體悟。大凡世上感情受到嚴重摧殘而不露聲色，抑製痛苦的人，時間就會變成最難忍的折磨。你被翊翃傷得體無完膚，的確累極了，你駛著自己的小船，在情感的拍天波濤中掙紮了一番，簡直已經耗盡了全力，可是翊翃卻不領情。你總要有點決斷的力量，總要下決心割舍些什麽，千萬別再回到那個傷心地帶。你該對翊翃死心，而不該對調動死心。明白嗎？”


  劉嬑妍唉聲歎氣道：“筱華，我與他畢竟相愛了五年，感情哪能很快地忘卻或產生呢。我有時候抱怨上蒼為什麽對我如此地不公平，為什麽在我的生活中安排這麽多曲折，這樣地不平靜，這樣地喘不過氣來。父母不是親生的，戀人移情別戀了，且是我最信任的同事。可轉而又想，上蒼是公平的，它把生活的權力饋贈給每一個人，而生活得高尚，還是卑微，生活得成功，還是失敗，全靠自己了。今晚你也看到聽到李校長的態度了，我下一步該怎麽走呢？”


  “我來幫你想辦法吧！你甭氣餒，明天我去求李校長開恩好了。”筱敏一邊說，一邊跨進筱華的臥室。


  劉嬑妍避開他專注的目光，低頭問：“你有啥攻心術，能讓李校長接受我呢？”


  筱敏站在嬑妍對麵，含情脈脈地注視著她說：“你明天等著我的好消息，別急著回家。我妹妹說得對，你該對翊翃死心，而不是對調動死心，失戀不會磨損一個人的意誌，隻能令人看到希望，懂我的意思嗎？”


  嬑妍不敢抬頭看他，狠狠地點了點頭。


  筱華坐到嬑妍身邊說：“我哥不是老虎，你幹嘛低頭不敢正視他呀？咱們商量一下計策，如何去攻下李校長這座堡壘。”


  筱敏說：“隻要妹妹答應一件事，辦啥事都能得心應手嘍。”


  筱華仰頭盯著筱敏問：“我能答應啥事啊？我可幫不上嬑妍的忙哎！就看你的嘍。”


  “這下要看你的嘍，你到我房間裏來吧，嬑妍在此稍等啊！”筱敏緊拽著筱華的手出去了。


  約莫過了十分鍾，筱敏送筱華回來了，嬑妍睜大眼睛好奇地問：“你們避開我都談了些啥呀？”


  筱華抑鬱道：“李校長叫我嫁給他的兒子，你的調動就沒問題了。”


  嬑妍站起來瞪著一雙大眼睛，直愣愣地瞅著筱敏說：“這是你的主意嗎？我曉得筱華對文斌頗有好感，由於文斌愛的人是我，筱華一直深藏於心，而不願訴之於口。既然李校長也看上筱華了，何不直言道破。”


  筱敏猶豫道：“筱華怕文斌心裏裝著你，若是你調到七中，你們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文斌的心思會被你牽著走，恐怕日後會傷了三個人的心。筱華心裏很矛盾，你覺得應該怎麽辦才好？”


  劉嬑妍瞅著筱華說：“若是你願意嫁給他，你也調到七中來，我與文斌隻是普普通通的同學，一隻手掌拍不響的，你放心好了。”


  筱華神情黯然道：“文斌整整暗戀了你五年，自從今年正月同學會，得知你與翊翃徹底了斷，他便魂不守舍啦，日思夜想欲跟你處對象。假如你下半年調到七中，我怕愛情的枯樹遇上風雨還會萌生出新枝嫩葉，還會綻放出瘦弱的花朵，結出酸澀的苦果來啊！”


  嬑妍聽得莫名其妙，直視著她問：“你是否將我比作一株愛情的枯樹，將文斌比作風雨啊？你多心了，愛情就是一個將陌生人變成情侶，又將情侶變成陌生人的遊戲。看清了，也就釋然嘍。我此生隻有一個心願，好好教書育人，誰也不嫁，獨身終老。”


  筱敏忙接茬道：“嬑妍，戀愛不等於愛情，愛情決不是遊戲。別言之過早，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不可能一輩子獨身的。時間象一位生活的醫生，它能使心靈的傷口愈合，使絕望的痛楚消減，使某些不可抵禦的感情沉寂默然。隨著時間的流逝，意中人的出現，你會慢慢忘卻失戀的痛楚，而投入到新的感情中去。到時，愛情的洪流總會衝破一切障礙，衝淡一切哀愁，澎湃翻騰，奔流不息的，你會覺得新的愛情摧毀了你塵封的往事，而將一切變美麗喔。”


  筱華慌忙說：“我哥言之有理，那過期的感情該分化的就讓它分化吧！別再流淚悲傷，別再讓它像陰影籠罩在心上！過去了的已經過去了，即使需要再回過頭去看一看，那隻是為了更好地向前邁步。從今往後不要對男人都以不信任的眼光看待，但要謹慎而堅定。人與人之間如果沒有信任，還有什麽友誼可言，更談不上有愛情了。沒有友誼，沒有相互間的信任，什麽事也辦不成。明白嗎？”


  劉嬑妍點點頭道：“道理我都懂，可惜與他分手後，我得出的深刻教訓是：女人永遠不要去深愛一個男人，你付出越多，你的痛苦就越深。愛是一件極端可怕的產物，它有時比恨更能傷人。我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願相信男人那張嘴。我從不喜歡讓別人看見我的眼淚，我寧可讓別人覺得我快樂的沒心沒肺，也不願讓自己看起來委屈可憐。”


  筱敏聽到這句話，嚇得臉色煞白，瞪著她問：“瞧你這樣說，失戀的女人再也不會涉足戀情了，都會打單身嘍。”


  嬑妍搖搖頭說：“我隻代表自己說話，別的女人我咋曉得啊？但是失戀一次，增加了我對男女的看法。男人就好比洋蔥，要想看到洋蔥的心就需要一層一層去剝，但是你在剝的過程中會不斷的流淚，剝到最後才發現洋蔥是沒有心的。女人就好比玫瑰，不到最後一瓣展開，你也看不到她的心喔。”


  筱敏盯著她說：“白雲聚了又散，散了又聚，人生離合，亦複如斯。你又何必因失戀而煩惱呢？何必因失戀而看破男人呢？”


  “我不是看破男人，而是看破紅塵。茫茫人海，大千世界，尋尋覓覓，總想讓青春歲月無悔，總在拚命追求，不懈奮鬥，努力讀書，用心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沒料想到頭來，心被黃蜂蟄了一口，刻下深深的疤痕，魂也跟著出竅了，再也回不來了。世間竟是黃粱一夢，夢醒時什麽都是一場空。徒留一身的疲倦，無奈學會了彷徨。”嬑妍據理力爭道。


  “人不能彷徨，而要學會忍耐，學會等待。你要懂得，在人間悲歡離合的場麵下，隻有精神生活，才能使彼此有所慰藉，賦予期望。你更要明白，人生的過程，本就是一種曲線，哪有一帆風順的呀？你的人生才剛剛起步，往後的路長著哩。若是遇到第一次失戀就氣餒了，豈不影響你日後的成家立業啊？女人不說出委屈就隻能委屈自己，不放走不愛你的人就得不到愛你的人。你如今能夠說出你的委屈，那就不算委屈了。你的愛人能夠被人搶走，那就不算愛人了。你應該告別過去，重整旗鼓迎接新的愛情到來。明白我的意思嗎？”筱敏挖空心思安慰道。


  筱華忍不住打岔道：“你倆聊得蠻投機的嘛，嬑妍，我嫁給文斌，你幹脆嫁給我哥得啦。這樣，文斌對你就死心嘍，我也可以高枕無憂嘞。”


  “是啊！嬑妍，當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我就認準你是我的另一半啦，你甭扭扭捏捏的啦，隻有這樣你才能離開山坳旮旯，調到溫西市來，改變你一生的命運，一舉二得，何樂而不為呢？”筱敏注視著她征詢道。


  劉嬑妍抬眼瞅著筱敏問：“你願意娶一副軀殼做伴侶嗎？你願意娶一個不僅僅戀愛了五年，且有流產史的女人做老婆嗎？”


  筱敏沉思了一忽兒，正欲張口回答，卻被門外的聲音打壓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