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自殺未遂心不寧
華江興聽見敲門聲，急忙問：“誰呀？我在接電話，請稍等。”
江興打開門，瞧見小燕煥然一新地站在門口，驚得詫異地問：“表妹，你要去哪裏啊？從未見過你這般打扮的，是否跟光輝重新拜堂一次啊？是否來請我喝和好喜酒啊？”
小燕輕聲道：“表哥，都不是。今日登門是想請你幫我給珍瑋打個電話，不知你願意否？我實在太想他了，想得我揪心的疼痛。半年多沒聽到他的任何消息了，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隻想聽聽他的聲音，聽聽就好，聽見了就曉得他還活著。”
江興瞅著小燕眼角的淚水，低聲問：“表妹，你娘說你跟光輝和好了，前所未有的和解啦。說你今天回家後再也不會離開華家了，孝敬公公婆婆，侍奉老公，然後給孩子們準備結婚的用品，安安心心期待著翊翃與嬑妍成家立業，繼而給他們帶孩子。可現在怎麽看起來很反常啊？你是不是跟光輝吵架啦？他罵你打你了嗎？”
小燕微微一笑道：“瞧你想哪裏去了，正如我娘所言的，好著哩。”
“那你因何換上珍瑋買給你的衣服，因何臉上淚痕斑斑啊？”江興緊張兮兮地問。
小燕苦笑道：“我就是想珍瑋，想得我痛哭流淚，好想好想能見他一麵，見一麵就知足了，見一麵就死而無憾了。你幫我打一個電話吧，就一個足夠了。你能幫我約他出來嗎？我想得快支撐不住了，想得快瘋掉啦，表哥，我求求你了。”
江興情不自禁地上前，將淚流滿麵的小燕摟在懷裏，輕輕地拍著她的肩背說：“表妹，表哥見不得你流淚，有啥委屈你就盡情倒給我吧！表哥幫你作主，好嗎？”
小燕推開他的胸膛說：“表哥，沒啥委屈，生病期間，在光輝的悉心照料下，終於康複了。我倆冰釋前嫌，猶如新婚夫婦，你甭張著一雙困惑的大眼睛盯著我瞎琢磨，今來就請你幫我打個電話給珍瑋，別無他求了。你就成全我吧！”
江興搖搖頭說：“剛才你敲門，我就和珍瑋在通電話，他也很想你，今天在華清縣開水利先進單位表彰會，人坐在會場裏，心卻飛到你這裏啦。決定明早要跑來看你，我叫他千萬別輕舉妄動，並說你與光輝和好如初了，已經回光輝家裏啦，不在娘家，請他別再打擾你平靜的生活，他很失望地掛斷了電話。但是，憑表哥對他的了解，他不會聽我的規勸，說不定明早會直奔你華家。你可得要做好接待的準備喔，並跟光輝挑明，二個人務必要做到笑臉相迎，熱情好客。明白嗎？”
小燕點點頭沒吱聲，轉身就下樓，朝大路跑去。華江興感覺她不對勁，慌忙追出來，可一眨眼功夫，卻不見了小燕的蹤影。急忙又跑回辦公室，按剛才的來電號碼給珍瑋打電話。接電話的人說是郵電局，根本找不到劉珍瑋。江興著實放心不下，趕忙去向書記告假二天，然後匆匆忙忙地跑向車站，向華清縣出發了。
盧小燕一時心急，火急火燎地朝車站奔去，剛在車站穩住腳，突然轉身跑了起來。緊隨其後的華江興看得呆了，慌忙尾隨她小跑。隻見她朝娘家方向跑去，琢磨她想通了不去看珍瑋嘍，可眨眼工夫卻瞧見她朝水庫方向奔跑，且速度驚人。江興渾身一震，擰心自問，她也許去電站尋找往日的溫馨嘍。一忽兒，瞅見小燕放慢了腳步，便也慢騰騰地跟隨其後。約莫過了十分鍾，隻見小燕站在電站辦公樓前東張西望，逗留了五分鍾左右，忽然抬腳轉身朝山上走去。江興屏聲靜氣地瞅著她，待她走出丈把遠，才慢慢地尾隨著她往前挪步。
二十分鍾差不多，小燕站到水庫大壩頂端了，華江興感覺不對勁，繞著水庫外牆追到她身後，隻見小燕脫下外套，自言自語道：“劉珍瑋，從前我在這裏跳下去，你立馬下水救我，今天我是死定了的，在這深山老林裏，沒人會想到一個女鬼埋葬在水庫裏哦。爹娘，請原諒女兒的不孝，來生若能再投胎做盧偉強和梅蘭蘭的女兒，我一定會做個乖巧的女兒，絕不談戀愛，絕不被情所困，隨便輕生，一生一世侍奉爹娘終老。再見了爹娘，再見了愛我疼我的表哥，再見了同胞阿哥盧雲霄，爹娘就拜托你了，永別啦。”
華江興大喊一聲：“表妹，生命受之於父母，不能隨便殉情，快隨表哥回家。”
小燕嚇得往後一仰，跌落大壩，站在壩腳的華江興慌忙張開雙臂接住她。江興緊緊地抱住小燕問：“表妹，有那麽多人愛你關心你，你犯得著為珍瑋自殺嗎？上有爹娘，中有愛你的老公，下有一雙未成家的孩子，你於心何忍啊？”
小燕嚇得雲裏霧裏的，沒反應過來，伏在江興胸前不敢睜開眼睛細看。江興溫和地問：“表妹，嚇著你了，是嗎？”
小燕緩緩抬頭，慢慢地張開眼睛盯著江興問：“你一直跟蹤我，是不是？我好後悔跑去找你，不然我去了極樂世界啦，一切痛苦都解脫了。你以為我會感激你救了我嗎？快放我下來，馬上給我回去，甭管我。”
華江興抱著她離開水庫，來到大路上才放她下地。二手按住她的肩頭，麵對麵地注視著她問：“你高高興興地跟隨光輝回家了，怎麽不到半天時間，居然發生了驚天動地的舉措呢？你因何自殺？請你如實道來，表哥為你作主。”
小燕推開他的手說：“什麽也沒發生，我一跨進華家之門，頓生悔恨之意，眼前劉珍瑋不停地晃蕩著，便立馬跑回娘家，家裏沒人隨即跑去找你。可沒想到你看穿了我的內心世界，我打小在你麵前就像是個透明的水晶，沒得遁隱。”
華江興一邊脫下外套給她穿上，一邊瞪著她嚴肅地說：“你再撒謊我便跑去找光輝對質，看你說不說真話？”
小燕扔掉他的外套，雙目圓瞪，氣鼓鼓地說：“華江興主席，你若是再管閑事，再不信任我，我就死給你看，信不信走著瞧。”
華江興瞅著小燕，驚得目瞪口呆，定睛看著她一言不發。小燕兀自氣衝衝地轉身朝水庫走去。江興急忙上前攔住她問：“你非自殺不可嗎？那好，我奉陪到底。你跳下去，我也跟著跳進水庫，若能救你上岸，皆大歡喜，若不能，至少你不寂寞，而我也為不能同生且能同死的人兒感到欣慰。”
小燕嗚咽道：“我是去找回外套的，要麽，你幫我去拿回來，就在大壩上，好嗎？”
“我曉得那件外套對你的意義，但我更曉得你想支開我的目的。甭去找，就當是告別過去，展望未來的鳳凰涅槃吧！走，回家去。”
“不，我非去拿回來不可，這是珍瑋省吃儉用買給我的燈芯絨衣服，紫紅的底色，淺黃的小雛菊，我最喜歡的一件外套。要麽你跟我一起去拿回來，怎麽樣？”
江興拗不過她，隻得牽著她的手折回水庫大壩。可小燕趁他躬身撿衣服時，噗通一聲跳進水裏了。江興立馬跟著跳進去，山水冰的人牙齒直打顫，渾身哆嗦，江興摟住小燕拚命往岸上遊去，由於冬衣濕透笨重，江興用頭頂上小燕說：“你快爬上岸，表哥實在扛不住了，你快上去啊！”
小燕哽咽道：“我幫你上岸，你快上去，我真的不想活了，請你成全我吧！”
“你們二個都不會死的，我來救你們。”華光輝不知何時到水庫大壩上，伸手將小燕拉上岸，隨即去拉華江興，噗通一聲，光輝掉進水裏了，江興上岸了。江興慌忙伸手說：“光輝，你把手給我，快給我啊！”
光輝微笑著說：“我會遊泳的，今天來這裏想了此殘生，可沒想到小燕也會跑到這裏來尋短見，而你卻跑來救她，看來老天都不想讓我們去見上帝，那就回家好了。”說完，慢慢遊回岸邊爬上來。
三個人凍得渾身發抖，光輝擁著小燕走在前麵，江興押後，回到娘家。梅蘭蘭瞅見他們這副模樣，嚇得大聲問：“這麽冷的天，你們在哪裏成了落湯雞啊？快去洗澡更衣。”梅蘭蘭扶著女兒去了廚房，華江興和光輝各自回自己的家了。
華江興洗好澡折回小燕家，瞥見小燕坐在太陽底下打噴嚏，他慌忙跑上樓搬下一張沙發，抱起小燕放到沙發上，然後跑上樓拿被子替她蓋上。挨著她問：“小燕，請你一定要坦誠告訴我，你與光輝之間到底發生什麽事啦？因何你二人都想去水庫了結生命呢？”
這時華光輝走過來了，注視著小燕問：“要不要由我來告訴他呀？”
小燕微閉著眼睛說：“表哥，你是否把手伸得太長啦，人家夫妻之間的事，憑何要向你坦誠相告啊？這裏沒你的事，凡事要有個度，請你回去吧！多管閑事隻會惹人煩的。”
華江興瞧見二人都敵視著他，無奈站起來說：“那好，這就回去，你倆認真溝通一番，不要一吵架就想自殺，生命僅有一次的。晚上喝碗薑湯驅寒，保重，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