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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傷心人別有懷抱

  劉珍瑋緊拽著小燕的手,跨進偉強的房門。偉強瞅著他倆抑鬱道:“你倆本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隻因我當初太迂腐固執而導致有情人難成眷屬,無情人同床異夢的悲劇,我對不起你倆啊!我到陰曹地府也不能原諒自己矣!”


  劉珍瑋坐在他床沿安撫道:“燕爹,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幾十年,你什麽都甭想,好好養病就是啦。每個傾心相愛的人兒都深知,愛一個人不必非得跟她在一起,愛是給與,是成全,不是占有和奪取。真正的傷悲無法用天來計算的,它滲透在漫長的一生中。真正的愛無法用確定的語言表達出來,它滲透在每個毛細血管裏。你當初的決定沒有錯,錯在我沒有把持住自己,害了燕兒一生的幸福。如今我要奉勸燕兒做一個聰明的女人,好好經營後半生,不要期待愛情會給你帶來甜蜜,那是對愛情的苛求。說真的踏實且執著於心中的那一份感覺,你會發現,你會在這份感情中找到快樂。別期待我的愛能使你找到心靈上的滿足,也不要期待久別重逢後的愛情會給你更完美的感覺。久了以後,你會發現男人給你的感情都是一種性質的,除非男人發生質的變化。當你無力背負你的愛情時,請不要吝惜你的友情,那樣你也許會更輕鬆,隻有傻瓜才不會懂得珍惜真正的友情。你對我所做的一切無不是奉獻。然而,你的奉獻得不到我一丁點兒的回報,你說你苦不苦?而我是個壞男人,我對你的愛恰像暴風驟雨,來得迅猛,去得也快。誠如法國作家巴斯達所說:‘男人時常動情,恰如蜻蜓點水,女人一有愛意,便是一往情深’。但願你不要做一個一往情深的女人,盡快忘了我這個自我的男人,跟光輝和和睦睦過完餘生,那就是對我莫大的愛,明白嗎?”


  小燕注視著他,平靜地說:“我愛上你,隻用了一瞬間,忘記你卻注定要用一輩子,甚至還不夠。有愛不覺天涯遠,有夢不覺人生寒。風花雪月何時了,可謂糾纏千古。是文人發現、豐富了女人,用文字描出並留下了女人的美麗。從宋玉的《神女賦》、蔡邕的《青衣賦》、曹植的《洛神賦》、自居易的《長恨歌》、王實甫的《西廂記》、一直到孔尚任的《桃花扇》、陳寅恪的《柳如是別傳》,文人用他們的生花妙筆描繪了女人的萬種風情、千般姿態、百味人生,風情的餘溫,暖過日月山川,滋養你溫柔的情懷,風月的流韻,越過歲月滄桑撫慰你多情的心靈。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不離不棄是愛情的最高境界!故此,我仍願做一個傻女人,讓光輝拴不住人,更拴不住心。劉珍瑋,你應該明白,真正的愛,應該超越生命的長度、心靈的寬度、靈魂的深度;你應該懂得,人一旦愛了,一顆心千轉百回,穿越時空來相逢;你應該清楚,愛路的距離不代表心的距離,少有電話不代表少有牽掛,不常見麵更不代表沒有思念,忙碌的歲月也要珍惜這份關懷。牛郎和織女是美麗的神話,有時候平平淡淡的問候就是最真的情感流露。忘記你為什麽要一輩子?因為,我根本沒有試著去忘記,而是一直在懷念,在期待,在做夢!忘不掉的,不能忘的,就讓它在心裏占據一個位置,但不一定是全部。你認為呢 ?”


  劉珍瑋苦笑道:“你的見解沒錯,可是我愧對你和無辜的光輝啊!這真是北風緊冬雪飄,落葉聚還散,寒鴉棲複驚,相戀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地罪孽深。害得你孤獨一生,遍地哀涼。夜未央,闃然禪眉,一簾幽夢浪天際,歌一曲春愁秋怨,書一篇離合悲歡,心自飄零幾春秋,千般苦,莫不過有情人難成眷屬矣!”


  盧偉強哀歎道:“你倆甭愁眉不解了,今天我還能說話,讓我來說幾句吧!”


  小燕瞪了一眼父親說:“爹,不要胡言亂語,你的路還長著呢。昨天複查,莊醫生說你還能活五年呐。”


  盧偉強長長地噓了一口氣說:“我的身體自個兒清楚,甭安慰了。臨終前,我有些心裏話想對你們說,請仔細聽好。我曾經談過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你母親曉得的。相愛的並不一定能結婚,結了婚的並不一定能相愛,我對愛情的感觸不比你們淺啊!往往傷得最深的,總是那些最真的感情。感覺不到痛苦的愛情不是真正的愛情,感覺不到幸福的婚姻不是真正的婚姻。愛情有時是一個可以一笑了之的段子,婚姻卻是一本長篇小說,而幸福是一種領悟。愛情姻緣不過是聚散,看開,看淡,人生便可安然!奉勸小燕樂觀一點,忘了那些不快樂的事,好好珍惜自始至終愛著你的華光輝。人一輩子很短暫,有時一轉身就是盡頭。你們要懂得,心總是在最痛時,複蘇;愛總是在最深時,落下帷幕。不要因為寂寞愛錯人,更不要因為愛錯人而寂寞一生,嚐試對身邊人的信任才能得到幸福。你們的愛情可謂是畫上一個句號了,而今我擔心的是劉嬑妍與華翊翃這對歡喜冤家,近而立之年還不結婚,馬拉鬆的戀愛令人堪憂啊!我要求嬑妍調回象東中學,與翊翃快快樂樂地結婚過日子,照顧好父母和外婆,不知二人願意否?你們能否做做他們的思想工作,讓我在臨終前見到他們的結婚證?了卻我的一樁心願。”


  盧小燕心情頗為沉重道:“二人去家裏了,好不容易調到城裏去,咋能隨便放棄呢?明年有望將翊翃調出去。你也會活得更久的,別輕信醫生的話,兀自沒肝沒肺地活著好了。快吃午飯了,待吃了飯我去把他倆找來,你跟他們好好談談,調回鄉下是方便的,若是嬑妍同意,那就省卻了好多麻煩嘍。”


  劉珍瑋抑鬱道:“甭急,還是等大年初一過了再說吧,免得帶著一副壞心情過新春,燕爹認為呢?”


  偉強微笑道:“珍瑋言之有理,不差這二天,大年初三他們肯定要來我家拜年的,到時再說吧!”


  小燕心事重重道:“嗯,也行。娘喊吃飯了,我和珍瑋扶著你下樓,可以嗎?”


  “算了,你們吃好帶上半碗稀飯就行了。”


  “嗯,也好。”小燕幽怨道。


  珍瑋半摟著小燕下樓,偶偶私語,偉強瞅著他們的背影出去,哀歎道:“多麽好的一對兒啊,我當初幹嘛要絞盡腦汁,非得要拆散他倆呢?我枉為一個人民教師啊!害苦了唯一的親生女兒,真該被打入十八層地獄,接受懲罰,永世不得翻身呐!實乃死難瞑目矣!”


  剛進門的梅蘭蘭接茬道:“你死了眼睛若還開著,我會幫你掩閉上的,甭愁思紛紛的,當初自作主張,獨斷專行,聽勿進任何人的規勸,眼看就要日落西山了還想個屁。快坐好,我喂你喝稀飯。兒孫自有兒孫福,莫為兒孫做遠憂,保重好你自己的身體才是正事。”


  偉強嗯了一聲靠在床頭,直視著蘭蘭問:“你當初不也竭力反對他倆在一起的嗎?今天咋全怪罪於我呢?若那時你也支持他倆結婚,我也不會挖空心思拆散他倆了,都是你日夜在我耳際喋喋不休,才敦促我非拆散他倆不可的。你今天看我油燈將盡,便將罪過統統推到我頭上啦。無所謂,反正看到壽桃了,任你怎麽說隨你高興便是。”


  梅蘭蘭氣喳喳道:“我能高興嗎?每天服侍病人,還得料理家務事,且要聽兒女子孫們的滿腹嘮叨,有煩心事不能向他們傾訴,現在趁機對你說幾句,你便鬱鬱寡歡了。我不知是前世幹了什麽壞事,今生非得要遭罪嗎?”


  盧偉強唉聲歎氣道:“好啦,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行了嗎?用不了幾天我走了,你不用服侍病人啦,你可以徹底解脫了,可以重新安排後半生了。現在喂我吃飯吧!”


  梅蘭蘭見他眼角溢出了淚水,咬住嘴唇問:“我知道你一直愛著那個莊醫生,要不要請她來陪你走完餘生啊?”


  盧偉強勃然大怒道:“梅蘭蘭,你有完沒完啊?你倒是比我還惦記她哩,動輒提她,你啥意思啊?是不是想盡快將我氣死才罷休啊?”


  梅蘭蘭低聲道:“我的心沒那麽狠毒,你怎麽將我往壞處想呢?怎麽一提到她你就激動異常呢?老夫老妻的啦,你難道還不了解我的性格為人嗎?我隻是不希望你帶著遺憾離開人世,想安排你倆見個麵,好嗎?”


  盧偉強不搭理她,使勁轉過手來拿碗。梅蘭蘭急忙說:“我不說了,喂你吃飯吧,你甭生我的氣,有愛才有醋嘛。”


  偉強低頭長歎道:“我對不起你,死到臨頭跟你說句實話吧,自從我們結婚後,我與她從沒有約會過,更甭說出軌之事了,我一直將她藏在靈魂最深處,最深處。我在你麵前問心無愧的,你信也好不信也罷。”


  梅蘭蘭注視著他說:“我信你的,甭顧慮重重的啦,吃飯吧!”


  盧偉強靠在床頭,梅蘭蘭耐心地喂他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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