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落荒而逃
和煦的陽光透過窗簾灑了進來,落在床上的一團隆起物上。
環顧四周,超大size的床尾、絲絨椅上,均散落著淩亂的衣服。
房中曖昧氣息還有一片狼藉的大床,足以看出昨天晚上曾經有過怎樣旖旎的春光。
熏呆若木雞地看著躺在身側的男人,傻眼了。
前一秒,黑朗好像對她很生氣一樣,下一秒,他就將她吻得頭暈腦脹。
她現在都還搞不懂,自己到底是哪裏惹到這個脾氣古怪的男人不高興了?
情欲漸漲的時候,她忍不住將滿腹的疑問倒了出來。
哎!結果不但沒有弄清楚那個男人不高興的原因,還被他整得死去活來的。
悄悄地打了個哈欠,她有些哀怨地看了一眼那個正睡得一臉滿足黑朗。
這個男人還真狠心,鐵了心要將滿身的怒氣發泄在她身上。不理會她是第一次偷嚐禁果的新手,猛烈的動作激烈到讓她透不過氣來。
強烈的快感超出她的承受能力,苦苦哀求數聲,她終於不敵這種強大的衝擊,眼前一黑,昏厥了過去。
直到昏厥前一秒,熏都還能感覺到黑朗正緊緊地握住她不盈一握的柳腰。他的筋肉緊繃,正在快要失去意識的她身上瘋狂衝刺著。
想到之前瑰麗的畫麵,她臉上一紅,驟然覺得呼吸變成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輕手輕腳地側過身子,熏安靜地欣賞著正在酣睡的男人。
被黑朗擁在懷裏,她正緊貼著他的胸口,聽著他的心跳和呼吸聲。
毫不諱言,在黑朗的懷中醒來,感覺就像一場夢,美得好不真實。暖流從心底泛出,緩慢地流向全身,漸漸地溫暖了她整個人。
目不轉睛地看著那張英挺與帥氣融為一體的臉,熏連呼吸都是輕輕的,不敢太重,怕驚擾到那個好夢正酣的男人。
立體深邃的五官,每一寸都宛如上帝精心雕琢出來的一樣。
老天就是那麽不公平,黑朗人長得帥暫且不提,他還有錢有勢到讓人發指的地步。
從他手上接過借據的那一秒,熏就愣住了。說實話,她受的驚嚇還不小。這個男人還有什麽事情是辦不到的,連地頭蛇井上光一郎都要給他幾分薄麵。
有時候,她會覺得很納悶。與各色美女相比,她簡直是不值得一提。可是,為什麽她就能吸引黑朗的注意力呢?
憐惜的目光片刻不離地停留在黑朗俊美的臉龐上,熏纖長的手指似有若無地摩挲著。
怎麽辦?一直這樣看著他,她心底湧起了一股想吻他的衝動!
豁出去了,輕吻他一下,應該無傷大雅吧!
嘴角輕揚,熏臉上閃過一抹惡作劇的笑容,想要輕吻那個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夕的男人一下。
覬覦著,猶豫著,百般糾結之後,她忍住不住用悄悄地傾身,然後輕輕的將自己的唇瓣貼上黑朗的。
條件反射般,黑朗輕啟唇瓣,探出滑溜的軟舌,輕輕舔舐著熏的唇瓣,溫柔地探索著。
心跳驟然急速地跳躍著,“噌”的一聲,一抹紅霞漲滿熏的臉龐。躡手躡腳的將那雙圈在她腰間的手挪開,她輕輕地從黑朗身上爬了起來。
不滿地蹙了下眉,黑朗翻身換了個姿勢,試圖睡得更舒服些。
厚,這個男人!
無奈的搖了搖頭,熏再度伸手輕碰著黑朗的臉,手指慢慢地滑過她深愛的線條。
想必這個男人也累壞了,她不由地輕笑。
熏幾乎可以確定,黑朗也是第一次。沒有任何繁複的花樣,沒有任何調情的技巧,有的隻是最原始的抽動。
不過,男人的本能還真容不得小覷。除去第一次的尷尬後,往後的幾次,他就變得輕車熟路,讓她體驗了一次又一次的高潮。
室內彌漫著一片溫馨與甜蜜,熏希望可有這樣一直相擁到老。
倏地,肚子裏傳來一陣咕嚕咕嚕的叫聲。望了望背對著自己的黑朗,熏不好意思地搔了搔頭。
撩開身上的蠶絲薄被,熏隨手勾起被扔在地毯上的男士T恤,隨便往身上一套,正欲準備早餐去。
俗話說得好,要抓住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男人的胃,她覺得很有道理。
好在她的廚藝還勉強算得上可以,為黑朗做一頓充滿愛心的早餐也是件輕而易舉的事情。
每次,看著他很捧場地她準備好的東西全部吃光光,熏就頗為感動。曾經,她還在心裏默默地發誓,今後一定天天為黑朗準備好吃的。
默默地看著一室淩亂的臥房,熏的腳步倏地停止了。她輕手輕腳卻又熟練無比地開始收拾這間被糟蹋得不忍目睹的臥房。
散落一地的衣服被放進洗衣籃內,把亂踢的拖鞋擺好,熏動作又輕又快,不到三分鍾,這間淩亂的臥房又變得整潔而舒適。
從頭到尾,熏完全不發出一點聲音。抬眸,望了望那猶自熟睡的男人,她正欲卻準備吃的,卻發現黑朗的錢包掉在地毯上。
彎腰將其拾起,她正欲將錢包放回櫃子上。不經意一瞥,她眨了眨眼,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要不然她怎麽會看到黑朗和其他女人的結婚照從錢包中滑落了下來。
疑惑地皺起眉頭,熏心裏隱約感到一抹不安逐漸形成。
她睜大眼睛,不相信眼前所見。對,一定是她出現了幻覺。舉起手,拭掉不小心溢出的淚水,她眼裏的世界卻變得更加模糊。
這個女人又是誰?為什麽黑朗會出現在結婚照裏?
血色迅速地從熏的臉上褪去,她麵如雪色的搖晃了下身子,然後踉蹌的往後退去。
電石火光間,她從幸福的天堂掉到了痛苦的深淵。
天哪!事情怎麽脫軌到了這個地步?
捂住嘴巴,熏一步步往後退,不想相信模糊的視線裏再真實不過的事實,那就是黑朗已經結婚了。
她從來都沒想過黑朗已經有未婚妻了,因為,他從來沒有提起過。
盡管熏從來沒有想過要當一個奪人所愛的第三者,從來就沒有想過,可是,她卻硬生生地插足了他人的婚姻。事到如今,她感覺到一切都是她的錯。
好奇怪,之前感覺到的暖意跑哪兒去了?為什麽她會突然覺得好冷?為什麽她的身子會忍不住地顫抖起來?
倏地,熏重重地喘息著,心痛到幾乎不能呼吸了。
天哪!她怎麽會變得那麽殘忍?她奢望著是不屬於她的位置,覬覦著不屬於她的幸福,她差點活生生地拆散了一對有情人,毀掉了一個幸福的家庭?
想到過去一段時間裏黑朗對她的好,一陣陣暈眩感不斷地襲向熏。
時間仿佛停滯不前,她感覺到腳下的世界正在崩潰。
莫名其妙的,熏覺得四周有無數雙指責的眼睛正狠狠地盯著她。更甚者,她感覺到有無數雙冰冷的手,正狠狠地拽著她,一步一步地往萬劫不複的地獄滑去。
不斷的重複著搖頭、後退的動作,熏隻要想到自己成了第三者就無法呼吸。
不行,一切都會回到正軌。有情人終成眷屬,黑朗終究會回到那個笑得一臉燦爛的女人身邊。
天哪!她不能再呆在這裏,她做不到假裝一切都沒有發生。
倏地,熏轉身奔離而去。毫不猶豫地,她跨出了這座黑朗用謊言堆砌的城堡,走出那自欺欺人的美夢。
許久許久之後,沉睡中的黑朗睜開了惺忪的睡眼。長臂一伸,他探向那讓他眷戀不已的胴體。
倏地,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床側空無一物讓他心一驚。
朦朧的睡眼恢複以往的清明,黑朗從床上彈跳而起。轉沉的眼眸橫掃四周,他卻沒有發現那抹清麗的身影。
Shit!
逐漸成形的事情令黑朗覺得憤怒。看著空無一人的臥房,他瞬間明白自己再次被熏給拋棄了。
怒火在心中油然而生,黑朗就快要瘋掉了。那個女人還真是向天借了膽子,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他的底線。
心中的怨氣吐之不出咽之不下,他瀕臨崩潰的邊緣。視線所及之物,黑朗都狠狠地砸向地上,摔得個稀巴爛。
這一刻,他真的心涼了,恨透了熏的不告而別。
在同一個地方跌到兩次,在同一個女人身上栽倒兩次,原來這個世界上還真有那麽愚蠢的人,就是他了。
“熏!你狠,算你狠!”咬牙切齒的聲音從黑朗的牙縫中迸了出來。
他眼神變得犀利,唇邊那抹笑容讓人脊背生起一陣又一陣的寒意。
俗話說得好,天有不測風雲,人有禍兮旦福。明明前一秒還豔陽高照,下一刻就立馬傾盆大雨。
雨水嘩嘩地落在柏油馬路上,黑沉沉的天就像要崩塌下來。
“砰”的一聲,鐵皮屋的門被人從外麵推開了。本就有點搖搖欲墜的門,眼見就要報銷了。
冒著滂沱大雨跑回家的熏,全身都被淋得濕透,狼狽地出現的在外婆的眼前。
“天哪!怎麽了,熏?”
外婆從屋裏迎了出來,見外孫女狼狽不堪,驚訝不已。她驚呼出聲,又折回屋裏去,利落地找出一塊幹燥的毛巾。
熏麵無血色,隻套著一件男用T恤,呆站在那裏,全身正不停地哆嗦著。
水珠順著衣擺,滴滴答答地往下滑落,很快就在她的腳邊匯聚成一灘水窪。
“孩子,這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怎麽弄得像落湯雞似的?”
老人語氣中充滿了心疼,忙不迭地用手上的毛巾為熏擦拭著濕漉漉的長發。
熏低著頭,沉默不語。
她好想哭,想嚎啕大哭一場。可是,為了不讓外婆擔心,她隻能將就要奪眶而出的眼淚硬生生地逼了回去。
“趕快去把這一身濕漉漉的衣服換下來,小心著涼了。”老人頓了頓,“阿朗那個孩子呢?這段時間你不是跟他在一起嗎?”
“阿郎”二字聽在熏的耳中,宛如惡魔的召喚,讓她心驚膽顫起來。
她渾身打著寒噤,猶如置身於冰天雪地,寒意籠上全身。
慢慢地抬起頭,撞進老人那雙盈滿擔憂的眼眸裏,熏飛快地低頭避開,不敢再多看一眼。
“熏,還愣著做什麽?快上樓去換衣服啊!”老人催促道。
應了一聲,熏正想往洗漱間走去。倏地,她感覺到胸腔悶得幾乎無法呼吸。眼前一黑,腳下一軟,她就那樣硬生生地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