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也敢稱我

  蘇玨淡然的聽著，從頭到腳都是體麵的客氣，雖叫人挑不著錯，可又叫人不怎麽舒服。既然如此，李輔賢也不必再廢話，一麵打開聖旨：接旨吧！太常偏將軍。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蘇玨率先跪下，帶著林小玉和府裏一幹等人，以臣子之名接受李公公專程從宮中帶來的一籠包子。李輔賢念罷，輕輕合上聖旨：“太常偏將軍，這可是皇上專門打來的鹿肉，命禦膳房做的。趕緊嚐嚐，沒準還熱乎著呢！” 蘇玨不慌不忙接過聖旨，麵上十分平靜，傻子都知道這包子必定有毒，從略陽到新野，即便八百裏加急難道蘇玄當真隻是送包子？ 孫衛站在公子身後，身為蘇家管家，心急火燎，卻是不敢動。 “鹿肉？妾身還沒嚐過了。”林小玉豁出去了，與其在這裏等死，不如拚一把回去，雖然未必能如願，但好過坐以待斃。 鬆軟的包子被咬了一口，香氣四溢，禦膳房的手藝果然叫人嘴饞。整個兒下了肚，蘇玨才心疼的說：“慢點，別噎著，皇上的心意不容辜負。” 又像是對自己說，李輔賢瞥了眼，終究還算滿意，勾起嘴陰冷一笑，帶著人回去複命了。 一連幾天，林小玉安然無恙，平安無事，府裏的人都放了心。她也弄明白這裏和西漢末年很像，可國號不是大漢，而是大楚，沒準就是這些年常聽到的平行時空的緣故。 這日，林小玉在樹蔭下納涼，老遠便香荷帶著了些上佳的瓜果來了。 陪嫁丫鬟阿蘭瞧了眼，輕聲道：“小姐，準是公子讓送來的。公子對您的心意可沒的說。”這些日子，跟在主子身邊，雖然說不出哪裏不對，可自家小姐對公子的態度總是淡淡的，就是她也像是換了一個似的，果然香荷一來，欠過身便照她的話說，是公子挑好讓她送來的。 晶瑩的葡萄，圓滾的西瓜，粉嫩的桃子，一樣樣都用了心思。林小玉瞧著喜歡，摘了一顆葡萄來吃，酸酸甜甜的，覺得少了些什麽。 香荷小心翼翼的侯著，生怕一個不小心惹夫人不喜，林小玉卻道：“拿著，和我去趟廚房。” 小丫頭忐忑的看向阿蘭，阿蘭也不曉得主子要做什麽，相互一眼兩人就跟了上去。 這邊廚房裏，大小下人和廚娘們正準備晚膳的食材，說府裏來了貴客，不得怠慢，忽然見到夫人來，均是慌忙丟下手中的活計，一個個的彎腰垂手而立，麵色誠惶誠，斜斜的望著角落。不約而同的看向手持鞭子的劉廚娘。 地上的人已經蜷縮成一團，渾身是傷，被抽打過的地方裂著鮮紅的口子，觸目驚心。 “住手！”香荷大聲嗬道，她如今已是管家送到夫人麵前的貼身女婢，這樣的體麵還是有的，但也把自己嚇了一跳。 劉廚娘轉過身，失手落了鞭子。蘇府嚴禁私刑，更嚴禁無事生非，可這些日子，她實在是憋得慌。 林小玉瞥了眼，風韻猶存的妖媚讓她心生厭惡，再往地上瞧了眼，可憐奄奄一息的人是個十二三歲的孩子，原本高大的身形已羸弱不堪，如此這般大約有些日子了。 這會兒功夫，管理廚房的孫貴已到了林小玉麵前，向她道了安，見夫人不開恩，又沒好氣的瞪了自己的老相好一眼。 府裏人都知道孫貴是孫衛的堂哥，仗著這點子沾親帶故，才在府裏撈了個這麽一個差事，自己囂張也就罷了，竟是和本就不正緊的劉廚娘勾搭到了一起。 這會劉廚娘也是害怕了，怯怯的看著她：“夫人，這小子太笨又不老實，我……我是氣急才打了他兩三下。” 林小玉不威自怒，根本不想和這樣的人廢話，阿蘭板著一張俊俏的臉，容不得府中有人對小姐不敬，又像是了解主子的心思：“小姐麵前，你也敢自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