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書房裏坐

  “這位是？”孫貴嚇得夠嗆，早聽說公子寵愛夫人，今日看來林小玉根本就不是好糊弄的主。


  香荷有些生氣：“這位是阿蘭姐姐，打小跟在夫人身邊的。”


  原來是個陪嫁丫頭，蘇貴抬起頭，瞥了眼，竟是眼都直了：“是，是，是小的沒有把人管教好。”


  這麽水靈的丫頭，他還是第一次見，心裏一癢想著以後能夠一來二去便抬手給了劉廚娘一巴掌，早說過新夫人就要嫁過了，府裏多半要立新規矩。劉廚娘卻是被打的腦子懵懵的，白皙的臉蛋還泛起了紅，自從有了太常偏將軍府，廚房這塊巴掌大的地方，這還是頭一次。


  她捂著臉，將頭埋得低低的，讓人瞧不見眼裏的委屈和怒火，可渾身打著顫，似乎要將這份‘屈辱’生吞下去。


  林小玉懶得理會，命人將那地上的人帶下去，好生照顧著就來到灶台前，似乎是要親自下廚。


  孫貴再沒眼力，也知道把人帶下去，如今夫人算是給他麵子了，或者是他和劉廚娘的運氣好。


  阿蘭和香荷跟上去，不明白主子要做什麽，一會是摘葡萄，一會是切西瓜，一會兒又是切桃子，還要冰塊和蜂蜜。可沒一會便是兩盤三色的果盤。


  “嚐嚐。”林小玉看著自己的傑作，夾了一塊遞到阿蘭嘴邊。小丫頭再是和小姐親厚也不敢放肆，林小玉索性由著他們自己來。


  冰霜可口，甜而不膩，還有蜂蜜的清香，兩個丫頭一嚐卻是傻了，時間怎麽怎麽會有這麽好吃的東西？

  林小玉滿意一笑，將另一個推到香荷麵前：“拿去，給蘇玨送去，來而不往非禮也。”


  像香荷這麽膽小的姑娘也敢在她麵前使壞，林小玉瞥了眼就親自將果盤送往書房。新婚那日，她中了箭，羞羞答答脫了衣裳，蘇玨卻隻是給她拔了箭，上了藥。她不許，他便不躍雷池半步，反而更加的體貼。


  林小玉不自覺笑笑，將甜蜜掛在了臉上。阿蘭香荷看見了，相互一視，誰也不說破，主子高興了，他們跟著也高興。


  此時書房裏，門窗禁閉，蘇玨和貴客兩個大男人眉頭緊鎖，嚴肅壓抑的味道像朵越來越大的烏雲慢慢的籠罩了這塊安靜的地方，林小玉剛一走近就嗅了出來。


  站在書房門口的孫衛瞧見她，匆匆迎上來：“夫人，公子正在和鄧宇鄧將軍議事，您看……”


  林小玉麵色溫和，笑容如花，一點沒有打擾別人的意思：“我也是路過，孫管家一會勞煩你送進去。”


  香荷送上食盒，孫貴提在手裏，頓時覺得渾身的暑氣都消了，裏麵的定是極好的好吃食。他連連稱是，夫人對公子到底是上心的。


  林小玉不再客套，帶上阿蘭香荷轉身要回牡丹院，踩下一節台階，書房裏的茶碗忽然碎了，傳出來好大的動靜。


  外麵的人都回了頭，林小玉是，孫衛也是，裏麵卻又安靜了下來，他回過眸，偏偏不遲不早又和夫人的目光撞到了一處。


  孫衛努努嘴，想替自家公子說幾句解圍的話，就見夫人折回去，將耳朵貼在門框上。


  好奇的人兒真是膽大，忽然門一開，便是腳下不穩，整個人貼了過去。


  “靈初？”蘇玨一把接住了她，赫然的道。


  林小玉尷尬的笑笑，不好意思的站好：“嗨！蘇玨，我做了水果沙拉，你慢慢吃。”


  孫衛聞聲機靈的將食盒送了上來，公子愛夫人，可書房裏公子一早有規矩，議事時不許旁人靠近。


  林小玉也覺察出了點什麽，想要趕緊溜走，卻是被蘇玨握住了手。她抬眼瞧他，這個渾身浮躁的男人突然平靜下來：“書房裏坐。”


  林小玉不得不接過食盒，將阿蘭和香荷留在外頭。


  屋裏還站著一個溫潤如玉的將軍，一身便裝，欣長挺拔，若不是這兩日忽然有了古靈初的記憶，林小玉還以為來人隻是一位羸弱的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