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還在宮裏

  而常喜殿裏，趙有容已經兩天沒開口說話了，大部分時間，她都一個人靜靜地坐在水榭之中。 初初到來時的趙有容，是宮人們眼中謫仙的仙子，但這兩天靜坐在水榭裏的人，卻會讓人看著覺得心疼。過去的她，是超脫在一切之外，可現在的趙夫人，卻像是沉浸在某件事裏無法抽身。 “娘娘，李賢輔說，這幾天太忙碌，沒來得及安排將您的信送回趙家老宅，但今日就一定會送出去，想來趙家老宅的回信也要晚上幾天，請您原諒。”貼身宮女悄然到了皇後身邊，她並沒有被更始帝怎麽樣，更始帝那日離去後，似乎再也沒提起常喜殿內殿中發生過什麽。 “我知道了。” “趙婕妤那邊傳話來，您幾時得閑，想請您去長樂宮坐坐。”宮女又道。 “明天就去吧！算了，不去了吧！” “娘娘……”宮女欲言又止，有些話終究是說不出口，怕是說出來，就是對趙夫人的傷害。 她安靜地坐在趙有容身後，可春天到底是春天，穿過水榭的風，比不得冬日裏的陰冷寒濕，而是讓人感覺身子溫和愜意，宮女忙起身去，但到底大意不得，拿來一件風衣為趙有容披上。 身體被突然觸碰，趙有容似乎是想起了過去更始帝每一次的突然出現，宮女分明看見趙夫人轉過的眼神裏充滿著期待，而在看到自己的那一瞬，又黯然失色。 “夫人，您在等皇上嗎？”宮女鼓起勇氣問，“夫人，我們去向皇上解釋好不好。” 趙有容搖了搖頭：“我不在乎，這樣也好。” 曾經聽見這樣的話，宮女也會感受到趙有容的清冷，以及對一切都無所謂的淡漠，但此刻這寥寥幾個字裏，隻透著淡淡的悲傷，她若真的不在乎，又怎麽會整整兩天都不說話，應該和往日一樣，悠閑自在地生活著才對。 明賢閣中，更始帝正為找不到李賢輔而惱怒，走了一半的李公公被人追回來，唬得哆哆嗦嗦地解釋：“皇上，奴才是去安排人給趙夫人送信，這信已經擱在奴才這裏四天了，再不送就……” 四天前的信，恰好是趙有容突然開始疏遠他，和他闖入常喜殿說那些話中間的時候，更始帝服侍著地上的人問：“信呢，送出去了？” 李賢輔助忙道：“奴才走了一半，被您叫回來了。”他從懷裏掏出趙有容的信函，心裏揣測著，皇帝是不是要查看信函的內容？ 蘇玄的確是有這個想法，在瑉兒的信裏，一定能看到最真的話，他負在背後的手蠢蠢欲動，想要去接那封信，可又猶豫不決，拆了信，對於那個女人的所有信任，也就消失殆盡了。 “放下吧。”蘇玄沒有接，可也不甘心，便隻是命李賢輔把信放下。而後吩咐他幾件事去辦，就沒再提起送信的事，那封信一直擱在更始帝帝的案頭。 又過了一天，趙夫人的心情像是好些了，黃昏時回到常喜殿，斷了弦的箏被修繕完好送了回來，趙有容便命擺在水榭之中，但她坐在琴邊一手扶著琴弦，好像陷入了沉思一般，始終沒傳出一個音符。 邊上的宮女默默地退了出去，叮囑了幾個可靠的宮女，便沿著引橋離了上陽殿。 明賢閣中，更始帝正疲倦地站在窗下喝茶，身後傳來裏李賢輔的聲音，說是趙夫人身邊的宮女求見。 更始帝撂下茶碗沒做聲，但很快，就聽見宮女的聲音：“奴婢拜見皇上。” 蘇玄回身掃了她一眼，冷然道：“你還在宮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