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感情債，逃不開也躲不掉
柳菲菲喃喃低語，把目光轉向歐陽天宇，眼神迷茫的看著神色複雜的歐陽天宇，“你為什麽要用那種眼神看著我呢？你現在到底是在愧疚還是在心痛？”
“嗬嗬……”柳菲菲笑著抹去眼淚，“我為什麽要問這麽白癡的問題？你是愧疚還是心痛關我什麽事？我在乎你幹嘛呢？我是季鶴軒的未婚妻啊。”
腳步緩緩的往後退著，神情恍惚的柳菲菲沒有注意到身後的凳子。
“砰——”柳菲菲腳被凳子絆住，摔倒在地。
“菲菲——”
“小心——”兩道擔憂的驚呼聲在柳菲菲摔倒的瞬間同時響起。
柳菲菲的身體與堅硬的地麵零距離接觸傳來劇烈的痛感，在倒地的瞬間她清晰的聽到骨頭錯位的聲音。柳菲菲摸著疼痛難耐的手臂，低頭瞪著側翻倒在地的凳子，“怎麽連你也要欺負我！”
柳菲菲慢悠悠的從地上爬起來，看也不看一眼病床上的二人，轉身就一口氣衝出了病房，她的身子搖搖晃晃的，臉上的神情也是恍恍惚惚的，現在的精神狀況看起來真的很不好。
季鶴軒擔心柳菲菲這樣晃蕩出去會出事，掀開被子就要追上去。
“菲菲——啊——”受了槍傷的腿沾地使不上力，季鶴軒噗通一聲倒在地上，痛苦的叫了一聲。
似乎沒有聽見季鶴軒的痛呼聲，柳菲菲精神恍惚的走出了病房，對大汗淋漓躺在地板上艱難向她的方向爬來的季鶴軒不管不顧。
看著柳菲菲悲痛決絕離去的身影，自知罪孽深重的歐陽天宇口唇不停的張張合合，直到柳菲菲的身影徹底消失在他的視線裏都沒有吐出一個字來。
洛伊躺在沙發上並沒有睡著，他一直關注著病房裏動靜，當他聽見季鶴軒痛呼的叫喊聲時，身子霍地從沙發上彈了起來。
“Stop！”洛伊看著還在拚命想要往柳菲菲消失的方向爬去的季鶴軒，大罵道，“你他媽的，非要把自己弄成殘廢才甘心嗎？”
他怒紅著雙眼三兩步走到季鶴軒跟前，彎身拽著季鶴軒的手臂，“起來，滾床上躺著。”
季鶴軒抬頭看著洛伊，褐色的瞳孔裏淚光瀲灩，他大力推開洛伊，“滾開！你他媽是我什麽人？老子的事不要你管！”
洛伊被季鶴軒推倒在地，他雙手撐著地麵，咬牙看著眼淚就快掉下來的季鶴軒，不說話也不閃開，就那麽倔強的擋著季鶴軒的路，不管季鶴軒說的話有多傷人，也沒有要讓步的意思。
季鶴軒怒氣騰騰的瞪著洛伊，洛伊毫不畏懼的回瞪回去。
歐陽天宇看著地板上相互對峙的二人，搖了搖頭，勸說道，“季鶴軒，我現在和你一樣擔心菲菲。可是身受重傷的我們，此刻並沒有出去尋找菲菲的能力。你就聽洛伊的話回床上躺著，讓洛伊去找菲菲吧。”
歐陽天宇說的不無道理，季鶴軒低頭看了眼腿上的傷，無奈的衝洛伊吼，“愣著幹嘛？還不扶我上床？”
洛伊睜大眼睛瞪著季鶴軒，張嘴正準備罵人時，歐陽天宇打斷他，“洛伊，別磨蹭了。如果你想我們安心的躺在病床上養傷，就快點去把菲菲找回來。”
洛伊瞥著嘴狠狠的回頭瞪了歐陽天宇一眼，才將幾季鶴軒扶上了床。
“你們在這裏好好休息，菲菲那邊就交給我了。”洛伊邊替季鶴軒蓋被子邊說道。
“好了，好了，快去吧。”看著洛伊為自己蓋被子，季鶴軒心裏始終覺得怪怪的。
洛伊歎了口氣看著歐陽天宇使了使眼色，歐陽天宇對他點了點頭，他才轉身走出了病房。
*
柳菲菲安靜的站在街頭看著川流不息的人流，心情依舊亂糟糟的，她不想回醫院，不是因為她不擔心季鶴軒和歐陽天宇，她隻是不知道該如何去麵對他們。
在醫院的時候，洛伊曾問過她究竟愛誰時，她已經在季鶴軒與歐陽天宇之間做出了選擇。
是的，她愛的是歐陽天宇，不管是第一次見麵時莫名的心痛，還是看到他被綁匪打傷時痛側心扉的感覺，都是愛人之間才會有的銘心刻骨。
而季鶴軒，自己對他更多的是感激，季鶴軒是她不想，也不能傷害的人。
感情債，是逃不開，也躲不掉的。
柳菲菲淡淡的勾了勾唇，既然逃不開也躲不掉，那就勇敢麵對吧。
“我們回去吧。”柳菲菲回頭對前來找她的洛伊說。
洛伊語氣淡淡的問了一句也：“你原諒他們了？”
“是啊，原諒他們了。”季鶴軒和歐陽天宇誓死保護自己的場景還在腦海裏回放，能不原諒嗎？柳菲菲自嘲的勾唇笑了笑，這人情債，她欠的可真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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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病房。
“菲菲——”看到柳菲菲走進病房嗎，季鶴軒連忙坐直了身子。
柳菲菲對季鶴軒輕輕點了下頭，算作回應。
歐陽天宇沉默的看著柳菲菲，被子下麵的雙手不敢置信的掐了下大腿，眼前這個泰然無事的柳菲菲是真實的麽？她現在平靜樣子和她在得知真相後受了刺激奪門而出的模樣，簡直就像兩個人。
同歐陽天宇一樣，季鶴軒同樣不敢相信剛才還哭著指責他的柳菲菲，此時會若無其事的走到他的床前坐下。
“腿沒事吧？我聽洛伊說你從病床跌到地上了。”柳菲菲溫柔的看著季鶴軒。
季鶴軒怔怔的看著柳菲菲，搖了搖頭。
“沒事就好，你要好好的養傷，我希望以後自己是挽著你的手臂走進教堂，而不是推著輪椅，你懂嗎？”
季鶴軒心裏激動的一陣顫栗，他不敢置信的看著柳菲菲，好半天才回過神來：“菲菲，我欺騙過你，你不恨——”
“鶴軒，什麽都別說了。”柳菲菲打斷了季鶴軒，“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我們都忘了吧。”
季鶴軒還是不敢相信柳菲菲原諒他了，還準備要嫁給他，“可是……”
“別可是了，安心養傷吧，我去給你買點吃的來。”柳菲菲說著站起身來，右手在季鶴軒激動得發抖的手上拍了拍，轉身走出了病房。
季鶴軒看著柳菲菲走出病房，腦海裏全是柳菲菲剛才說的話語。當柳菲菲的身影徹底消失在他眼簾之後，他低頭看著剛才被柳菲菲碰過的手背，嘴巴張張合合的，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洛伊看著季鶴軒震驚的說出話來的模樣，理解的笑了笑，走到歐陽天宇的床前坐下，推了下還在發愣的歐陽天宇，“嘿，兄弟，現在還好嗎？”
從柳菲菲走進病房到她走出病房這個過程中，她沒有看過歐陽天宇一眼。歐陽天宇在心裏落寞的抬起頭看著洛伊，“好，隻要她好，我就好。”
歐陽天宇眼底的落寞，洛伊盡收眼裏。剛才柳菲菲對季鶴軒說的那番話，無疑已經對歐陽天宇判了死刑。
洛伊歎了口氣，安慰式的拍了拍歐陽天宇的肩膀，“不要想太多，歇著吧。”
歐陽天宇點了點頭，洛伊走出了病房。
洛伊走後，病房裏恢複了原有的沉寂。此時，季鶴軒依舊沉浸在幸福的震驚中，他完全沒有注意到洛伊的離去，更沒有注意到歐陽天宇臉上的失落。
歐陽天宇側頭看著忍不住又驚又喜的季鶴軒，緩聲說，“以後，菲菲的幸福就交給你了。”
歐陽天宇說完這句話就緊緊的閉上了眼睛，太累了，這簡短的一句話仿佛耗盡了他全身的力氣。
聽到歐陽天宇的話，季鶴軒心中的震驚更甚從前，他側目看著歐陽天宇，“你這話什麽意思？”
歐陽天宇勾了勾唇，故作輕鬆地說，“沒什麽意思，就是字麵上的意思。”
季鶴軒怔楞了片刻，“你放棄了？”
“是啊，我放棄了。”
“舍得嗎？”
“舍不得又能怎樣？”歐陽天宇目光悠遠的看著窗外，“她已經在我們之間做出了選擇，我如果還不放手，還繼續糾纏下去，隻會讓她痛苦。我不想再讓她痛苦，我希望她能夠幸福……”
季鶴軒聽了歐陽天宇的話，擰著眉頭沉默了許久。
“放心吧，我一定，一定會給菲菲想要的幸福，一定會讓她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季鶴軒緩緩的說著，目光定定的看著端著餐盤站在門口處的柳菲菲，臉上是如陽光般明媚的笑容。
柳菲菲對著季鶴軒笑了笑，走進病房將餐盤放在病床上的小桌子上。
“什麽好吃的？這麽香！”季鶴軒看起來對她碗裏的食物很感興趣。
勺子在碗中輕輕的轉動著，柳菲菲俯身輕輕吹了吹碗裏騰騰冒起的熱氣。
“是你最喜歡的糯米粥。”柳菲菲將勺子湊到了季鶴軒的嘴邊。
季鶴軒笑著張開了嘴，目光炯炯有神的看著柳菲菲。
柳菲菲淺淺的笑著，慢慢的喂著季鶴軒喝粥，當粥糊在季鶴軒的嘴角邊時，她會拿起餐巾紙細心的替季鶴軒擦幹淨。
歐陽天宇沉默的看著他們，看著季鶴軒臉上幸福的笑容，看著柳菲菲溫柔的動作，他的心就像被撕裂般的痛了起來。
為什麽？那個幸福的男人不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