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婚姻大事
晚上，江園。
江止芯扶著老太太在門口等著，見到我來，開心的朝我招手，“哥，姐，這裏，這裏~”
老太太拄著拐杖，慈祥的笑著，“來了啊。”
我有些拘束，有些難為情的笑了笑。
江止聿牽起了我的手，“走吧。”
我上前，淺淺一笑，“奶奶，您的腿好些了麽？”
老太太笑了笑說，“好了，這走的利索多了。”
江止聿抿唇吐槽，“既然走的利索了，那這拐杖也可以退休了。”
“你這臭小子。”老太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江止聿的腿上，用拐杖抽了一下，“這才是現在這拐杖的主要功能。”
江止芯笑的一臉幸災樂禍，朝江止聿吐了吐舌頭，“怎樣，栽了吧，哈哈。”
“奶奶，我這才出院，您就這麽對我？”
“你這傷的是肩膀，難不成這腿也順帶著瘸了？”
江止聿委屈的看向我，“媳婦兒，就不幫我說幾句話？”
媳婦兒……
我一愣，羞怯的推了他一把，不過還是拘謹說，“奶奶，您就別打了，他才剛出院呢。”
江止聿摟了摟我的肩膀，自豪道，“看見沒，親媳婦。”
我又說，“奶奶，要是打他，閃了您自己的腰，就不劃算了。”
驀地，江止芯噗嗤一聲笑了。
江止聿眉頭一擰，吐了幾個字，“還真是‘親媳婦’。”
……
四人一同進去。
在大廳裏，江時年和範美英坐在一側的沙發上，而對麵，坐著另一對中年男女，他們四人正在相談甚歡。
阮琉夏坐在那中年婦女的身邊，舉止親密。
江止芯湊過頭來，輕聲說，“姐，那是琉夏姐的爸媽。阮明輝叔叔和宋玉芬阿姨。”
江止聿疑惑，語氣略帶不滿，“他們來做什麽？”
“我也不知道，一開始琉夏姐也沒說，我也是他們來了才知道的。”江止芯寬慰，“我想是他們關心你的病情，順道來看一看哈。反正還沒開飯，我先扶奶奶去回房休息一會兒。”
江止聿點頭，握了握我的手。
我看了他一眼，“看你的樣子，好像不是很開心啊。”
他扯了扯嘴角，“沒有。”
他嘴上雖然說著沒有，可這臉上的溫度，都快能讓水結冰了。
我自然摸不透他們為何而來，可江止聿似乎已經知曉。
我欲要問些緣由，阮琉夏已經注意到江止聿，朝他招手，“止聿，你來啦。”
聽阮琉夏這麽一說，那四個大人的目光一同朝我這邊聚焦過來。
我甚是尷尬的站在江止聿身邊，如同一隻被觀光的動物，舉手無措。
江時年開口，“既然來了，別站著了，過來坐。”
江止聿牽起我的手，朝沙發上走去。
我心下一怔，跟著他的腳步緩緩向前，他坐下，我亦跟著坐下。
當他牽住我的手的時候，哪怕我沒有抬頭，我都能夠感覺到那來自整個屋子的目光……
江止聿給我倒了杯水，“喝水。”
我愣了愣，拘謹的接過來，喝了一口。
茶水不冷不燙，口感水溫正好，可我卻覺得有些難以下咽。
範美英看了看阮明輝和宋玉芬，尷尬一笑，“你倆看什麽呢，知道止聿是個帥小夥兒，你倆也別盯著看呀，把人家給看害羞了。”
宋玉芬抿唇笑了笑，和阮明輝對視了一眼。
她說，“止聿身邊的這位是？”
“她是我……”
江止聿才說了三個字，範美英就訕笑著接過話茬，“哎喲，你看我，都忘記介紹了，來，清歡啊，你自我介紹一下吧。”
範美英把矛頭輕而易舉的就丟給了我。
我該怎麽介紹自己？
我若是有一個字說錯，都必定成為滿堂的笑話。
我要顧及自己的麵子，還要顧及江家的的麵子……
“清歡，怎麽不說話？”範美英“好意”提醒我。
我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介紹。
阮琉夏陰陽怪氣的說，“不是挺伶牙俐齒的麽，怎麽現在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宋玉芬笑道，“想必是被我們這幾個大人給嚇著了，這丫頭還挺會害羞的，丫頭，不用拘束。”
範美英尷尬一笑，看我的時候那眼神，全然在說——說話之前得好好考量。
“我未婚妻。”
此話一出，全場不是嘩然，而是頓時鴉雀無聲。
範美英驚恐一笑，“這玩笑開的有些大了哈，開不得開不得呀。”
阮琉夏也是解圍，“就是呀，止聿，可不能這樣說哦。”
我當然沒這麽大膽，所以，這句話是江止聿說的。
其實我也是心中猛然一顫，我驀地抬頭看向他，慌張道，“沒有，沒有，不是的……”
“嗯，對，沒有，我沒有開玩笑。”江止聿握緊了我的手，淡然說道，“沈清歡，我的未婚妻。”
麵對滿堂的眼神，他竟能做到如此坦然。
有他是我的遁甲，我還要逃遁嗎？
江時年咳了一聲，“小孩子不懂事，胡說了幾個字，笑笑就過去了，不用當真。”
範美英訕笑著立刻附和，“是啊，小孩子嘛，愛開玩笑不是？”
阮明輝抿了一口茶，開口了，“止聿啊，這位沈小姐真的是你的未婚妻？”
江止聿不急不緩回應，“是的，阮叔叔。”
阮琉夏急了，“不是的，爸，沈清歡不是止聿的未婚妻。”
阮明輝重重的咳了一聲，睨了阮琉夏一眼，她咬牙禁了聲。
阮明輝又說，“止聿啊，這事兒吧，我看老江他們對這件事似乎都並不知情，老江，你知情嗎？”
江時年生氣的看了一眼，不說話。
“阮叔叔的意思的是要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江止聿淡然反問，“清朝已經亡了。”
我一愣，輕輕握了握他的手，示意他說話要注意，別太過。
他睨了我一眼，我怔怔的低了頭。
阮琉夏解圍，“不是的，我爸的意思是，兩人的婚姻大事不是兒戲，怎麽能你一人……就說了算呢，總歸要兩家大人都同意啊，是吧。”
江止聿墨瞳一深，“是我娶媳婦，還是江家娶媳婦？”
“止聿，這……”她被堵的無話可說了，窘迫說，“這當然是你娶媳婦兒嘛。”
範美英圓場，“止聿啊，琉夏說的也不是不無道理，這婚姻講究一個門當戶對。”
“就是啊，門當戶對。”阮琉夏似是找到了反擊點，“清歡，叔叔阿姨是做什麽工作的啊？”
她明知我父母早已過世，眼下這麽說，不過是想讓我出醜罷了。
江止聿肯定也是懂的，想要幫我說話，可是我拒絕了。
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
若是真的要和他在一起，就不可能回避我的身世。
我說，“我是個孤兒，我父母在我十三歲的時候就過世了。”
“過世了？”範美英吃驚的呢喃了一聲。
宋玉芬和阮明輝對視了一眼，兩人眼中有了譏諷的笑意。
我應道，“嗯，他們已經過世了。”
範美英問，“那我能不能問問，他們是因為什麽過世的？”
“他們是因為……”
“逝者已矣，翻來覆去的說，沒有任何意義。”江止聿拉著我起身，朝一傭人問道，“都幾點了，還不開飯？”
傭人嚇了一跳，忙說，“我馬上去廚房看看。”
阮琉夏譏諷的嗤了一聲，“阿姨，我知道。”
“啊，琉夏啊，你是怎麽知道？”
“我喜歡止聿，所以她身邊的人我都要查過有沒有威脅。”阮琉夏一臉正義說，“沈清歡的父母因為接了高利貸還不起，自殺的，而她還有一個妹妹，不知道為什麽也是自殺的。”
宋玉芬眉頭緊鎖，遺憾的看向我，“丫頭，沒想到你竟承受了這麽大的創傷……真是可憐。”
範美英震驚，“竟然都是自殺的。”
“是啊，自殺的。”阮琉夏滿不在乎，甚至因為抓住了我的軟肋而肆意想我施壓，“不信阿姨您問她唄，我肯定沒說謊。”
“清歡，你說說看，你妹妹她為什麽自殺？”
寧安不是自殺，是被夏武義害死的。
我的眼眶中蓄了淚，這些都是我不想提起的事情，卻被他們翻來覆去一遍遍的說。
江止聿怒了，將我護在身後，怒視著阮琉夏，“這跟你有什麽關係？”
阮琉夏一怔，“這，這跟我是沒關係，可這跟你有關係啊……你怎麽能跟這種沒家世的人在一起呢，如果讓外人知道了，會鬧笑話的。”
她尋求江時年的支持，“江叔叔，您說我說的對不對。”
這時，傭人也來回稟，說可以吃飯了。
江時年淡淡的看了一眼，對傭人說，“去叫小姐扶老太太下樓。”
他回避了這個問題，“聊了怎麽多了，肯定也是餓了，先吃飯。”
阮明輝笑道，“對，先吃飯吧。”
阮琉夏不甘心的追問，“江叔叔……”。
宋玉芬厲目看了她一眼，她隻好禁了聲，上前挽住了宋玉芬的手臂，“媽。”
宋玉芬寬慰著，“慢慢來，這事急不來，我看江時年也應不下這個口，咱們就還有機會。”
……
“不餓？”江止聿的聲音在我耳邊傳來，“不餓就不吃了，走。”
我忙說，“來都來了，現在走，很不禮貌的。”
“還在乎這？”
“怎麽能不在乎？”我失神說，“已經沒有家世，怎麽還能沒有禮貌。”
這不是更加讓人看不起。
江止芯扶著老太太也下來了，“哥，姐，快來吃飯。”
飯桌上，還有一場唇槍舌戰等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