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初雪

  恍惚間,已經冬月尾聲,開春便是年關了,因為快近年關了,帝都的到處都洋溢著喜慶……連這宸王府的大門前,都掛起了紅色的燈籠。


  折磨了若鳶幾個月的病也在閑安的精心設計下,也好的差不多了。


  若鳶那慘白的小臉,終於紅潤了幾分,精神也好了許多。當初一副病怏怏的模樣,早已蕩然無存了。雪白的衣裙,外麵罩了同樣的白裘,若鳶本就生的極美,一身白色,更把她趁得如天邊的仙人。


  看著院子裏堆起的薄雪,此刻的天空也未曾閑暇,依舊飄灑著雪花,大雪紛飛,若鳶沒有撐傘,不出片刻,烏黑的發間,早已經落滿了雪花,小臉也因此而紅的更甚。


  抬起手,青蔥的手指上已落滿雪花,“今年的第一場雪呢!”恍惚間想起多年前,也是這般的一場雪,那時她站在院裏,一個玄衣男子輕輕從後麵環住她的腰,為她拭去發間的雪……


  然後在她耳邊嘀喃,“此情此景,此佳人,有鳶兒一人,我此生何求?”


  那時她依偎在他懷中,臉上藏不住的歡喜,“鳶兒得煊南一人,此生無憾!”


  不過,到今日,想來,楚煊南那些話,也不過虛情假意!帝王家,本無情!那時的她竟然會相信楚煊南之語,當真是可笑至極。


  “哈哈哈,我,果真可笑至極!”若鳶笑聲悲涼,一時間充斥於整個小院。


  隱在一旁的男子,袖下的雙手,早已成拳。他就那麽呆呆地看著不遠處的那個女子,看著她一人淒涼的站在雪中,身上散發出無盡的悲涼,倉皇,和不知所措。


  他很想衝出去,一把抱住她,告訴她,別怕,以後有我在……可是,他沒有做到,他也在痛恨自己的懦弱。明明是自己的妻子,卻是連抱抱他都沒有機會。


  “閑安,既然來了,便出來吧!我卻也好奇,你到底要在這宸王府上,賴幾天呢?”若鳶收回手,拍落手心的雪花,手指已經被凍的通紅。


  院門外一個白衣男子,執傘而入。他已經來此多時了,可是注意到院中另外有人,便停在了外麵,不料看見了如此的若鳶!

  他能清楚的感受到麵前之人背負著巨大的東西,無形中早已經把一個正值年華的女子壓成了這般模樣。心中不忍也產生出異樣的情緒。


  “閑安可是要來告辭?為何不說話!”不經意間,頭頂多出了一把傘,微微一笑,不著痕跡的向閑安挪了挪步子,傘也隨之而動。這下子,剛剛遮住了閑安先前露出的肩頭。


  似看透了麵前女子的意圖,閑安將傘正了正,此女子當真心細如絲。


  “閑安來此,不過是為了給王妃請脈罷了。並無他意!”兩人駐立於院中,皆是一身白衣。翩翩如許,公子佳人,連理纏綿。


  這般的畫麵,落到楚沐宸眼裏,心中無由的一股嫉妒。明明是他的妻子……


  “閑安此話,怎麽說的你像是專門照顧我大夫啊!請脈?噗,閑安打趣我了。”若鳶聲音不大,一字一句卻是在這小院裏傳的頗遠。


  身側的閑安身體微不可聞的動了動,臉上難得洋溢出發自內心的溫潤笑容。話語也不由得鬆爽了許多。


  “是啊!我要賴在這宸王府過年,自然是要多獻殷勤,好讓沐宸不會趕我出府啊!那樣,我就隻能回醉清風,空守一座酒樓,還沒個熱飯可以吃,最重要的是,別什麽時候就被那個清璃郡主陷害了。”


  說完這話,閑安看向若鳶,還眨了眨那雙漂亮的眼睛,好像真的是如他所說一般。如此孩子的一麵,她是第一次在閑安臉上看到。


  她見過閑安溫潤如玉的溫柔,風流瀟灑的隨意,冷漠如冰的行事……如今,倒也看見了這一副最真的孩子模樣。


  不過,閑安也很快收回那副模樣,手摩挲起腰間的青玉短笛,那好像已經成為了他的一種習慣。


  麵前的女子總是藏著許多秘密,讓他忍不住的想,靠近,明知飛蛾撲火,卻依舊執著。這種情緒,讓

  “看來,王妃今日精神極佳,想必身體也無大礙,看來不必請脈了,既然這樣,閑安便先行一步了,隻是王妃的身子骨,不宜在此多留,還是盡快回屋吧!”將傘遞給若鳶,閑安的身形一動,便離開了傘的保護範圍。


  朝若鳶拱手,施以一禮,便匆匆而去。最終和那白色的世界融為一體。


  愣愣一笑,將傘扔開,發間的雪沒有融化,想必這天寒地凍的,連頭頂的溫度都無法融化這雪,且這雪,倒是把她給凍著了。


  雙手放到嘴邊呼氣,暖暖的氣息,雖然可以驟然讓手暖起來,但是卻在頃刻後更加寒冷。


  然而下一秒,便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冰冷的手,被一雙溫暖的大手緊緊握住,耳邊男子急促的喘氣聲,氣息盡數噴在若鳶耳根,酥酥麻麻的,讓若鳶不禁,耳根都紅了起來。


  輕輕將懷裏的若鳶一轉,若鳶靠進了楚沐宸的懷中,熟悉的味道撲麵而來,縱使多日未見,有些東西已經在不經意間深入骨髓。


  楚沐宸抱著懷中的嬌軀,軟若無骨,還散發著一股不知名的香,那是他日日夜夜所思念的。


  “鳶兒,對不起,原諒我,我知道我所做的一切,或許會在無形中傷害到你,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如何對你……”楚沐宸將頭埋在若鳶香頸,貪婪的留戀這一刻美好。


  片刻後,楚沐宸離開若鳶的香頸,大手抬起若鳶的下巴,精致的小臉被迫與楚沐宸相對。


  目光灼灼,一如初見時的模樣,眼前那妖豔的紅唇,飽滿欲滴。真想嚐一嚐是否還是記憶裏深藏的那味道。眸中滿是不明的情緒……


  下一刻,若鳶就被楚沐宸深深的吻住,這一吻來得突然,卻是十分溫柔,他好似不著急品嚐這份美味,卻有點故意邀請女子一起。嫻熟的吻技,吻的若鳶一時有點忘情,輕聲低呼一聲。趁勢用舌頭撬開若鳶的貝齒,同若鳶交纏。


  紛紛揚揚的雪花成為了這一紅一白交纏身影的最美點綴,天地便是那最美的背景。


  然而若鳶微微回神,一把推開楚沐宸,滿臉的震驚,青蔥的玉指,顫抖的指著楚沐宸,“你……你……我……”


  開口,若鳶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一張白皙的小臉上,滿是異樣的紅暈。


  楚沐宸隻是靜靜地看著眼前的女子,眼中毫不掩飾的溫柔,和那份深情。原來他早已經情根深種,自不知而已。


  察覺到楚沐宸異樣的眼光極力在看著自己後,若鳶微微側頭,不讓自己再去看楚沐宸半分。


  然而楚沐宸好似全然不在意一般,朝若鳶走近,直走到若鳶麵前,炙熱的大手重新覆上若鳶的手,閑於的一隻手,則提若鳶撣去發間,和雙肩的雪花。


  隨後拉起若鳶的手就往房間而去,一時間霸道至極。


  將若鳶按在椅子上後,楚沐宸才緩緩走到一旁,將房間裏所燒炭火添熱了幾分,房間裏也不複先前的寒冷。


  踱步正要走回若鳶身旁時,若鳶沉聲道:“王爺若是擔心半個月後的年夜宴,若鳶自然不會失了禮數的。王爺倒也需信得過若鳶!”淡漠的開口,語氣是那般生疏。


  明明楚沐宸來此,不是此意,隻是太過於,思念……卻不了,眼前的若鳶,會把他想成如此不堪的人。


  “自然,你我二人,本就是政治聯姻。”楚沐宸也心有不甘,語氣倒也強硬起來。“本王今日占你便宜,定也不會虧待你。待本王和你和離之日,這宸王府的東西,你想要什麽,大可搬走……”後一句,楚沐宸不在用我,而是改稱了本王,疏離之感更盛。


  後者,若鳶美目流光,抬眸直直看向楚沐宸,也將眼中似利刃般的光芒直直射向楚沐宸,“嗬!虧待?想必王爺定也不會虧待的吧!不過這宸王府的東西,未有合我心意的,宸王又該許我何物?”


  楚沐宸萬萬沒有想到,他們倆之間,為何會突然變成這副模樣,不合?和不耐煩!充斥於二人之間。


  楚沐宸明知自己不應該和麵前的女子爭口舌之快,可是每每看見她對他毫不在意,心中便也會有一股莫名的異樣。他們倆之間的那份信任,從此,當真蕩然無存?


  那是不是全部都因為楚沁憐的到來,攪亂了這原本可以許給那個女子的美好?


  “哈哈哈哈,本王的王府,你一樣都看不上眼,莫不是你喜歡上本王,不想離開,故意找此托詞罷?”像似不忍心這般,楚沐宸將話鋒一轉,目光灼灼的看向若鳶。


  細細揣摩一二,那目光中,是,疼惜,溺寵,期待……他,究竟在期待她回答什麽?是?那已經不可能了。


  “若是這般說,王爺多次護我,救我,焦急於我,那是不是王爺也早鍾情於我呢?”雖然是調戲,但是這一語不知驚了誰的心。


  楚沐宸看著若鳶,眼中的溫柔和深情早已不複,眼中留下的隻是讓人看不懂的深淵。


  “鳶兒嫁與我也快一年有餘,也沒有回家看過,不如明天本王陪鳶兒回家看看?”


  若鳶搓了搓冰冷的手,麵前的男子,怎麽會突然有此想法,她不免有些多疑。看來,此番楚沐宸陪她回丞相府的目的也是不簡單。


  “不如,也請公主殿下同去吧!也當是去丞相府作客,省的我們都不在,留公主一人,著實不好。”若鳶忽然無聲的笑了起來,久違的笑容,掛在臉上,是那般無可比擬。


  楚沐宸也沒想到若鳶會來這麽一出,他本就意不在此,隻是有消息來,靈族牽扯到丞相府,他才會借此機會和若鳶去一趟丞相府。


  “好,鳶兒想的甚是周到。明天便邀公主一同前往”楚沐宸臉上表情,沒有絲毫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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