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莫名的信任
遠處傳來馬車狂奔的聲音,清歌強打精神握緊手中剩餘不多的銀針,剛才的變故已經讓她費盡全力,此時若再有不軌之人,她實在難以應付,想她一直自負這世間無人傷她分毫,卻不想要命喪陌路了。
駕車的司書看到前方的人,一陣狂喜,終於跟上了,待看到一片狼藉的場景有些疑惑,即刻點了狂奔馬匹的穴道,瘋跑的馬匹立刻止步停了。
“爺,她們好像遇到了刺客。”
赫連瓊樓一直微眯著眼眸休息,聽到司書的話向來無波瀾的眼眸浮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一個飛身跳出馬車。
清歌看清馬車上的人,勉強清醒的意誌此刻全然崩塌,她向來對人戒備很深,卻不知為何獨獨對這異國太子保存著一份信任。
“你們家姑娘怎麽了?”
赫連瓊樓從碧落手中接過已經陷入昏迷的清歌,不正常的灼熱通過手臂傳過全身,碧落怎麽可能不認得赫連瓊樓,他那樣的相貌,若想別人記不住恐怕就是難事了。
碧落紅著眼睛搖搖頭,她確實不知道姑娘究竟怎麽了。
司書也跳下來馬車,檢查了一下周圍已經死掉的刺客,其實剛才看到清歌的馬夫死在路邊,他便知道前方一定出事了,處於私心不想自己主子多事,並沒有告訴赫連瓊樓。
“他們是你主子殺的?”
碧落紅腫著眼睛轉過頭去,點了點頭沒有出聲。
“太不可思議了!”
司書有些難掩驚異的聲音,讓赫連瓊樓眉心緊蹙,司書跟他多年,又是個武功不錯的人,什麽場麵沒有見過,現在這般訝異讓他有些不解。
“你發現了什麽?”
聽到自家主子問話,司書連忙狗腿的跑過去。
“爺,這丫頭太可怕了,用沒淬毒的銀針同時攝入十幾個高手的腦髓,讓他們頃刻之間斃命,我敢說這天下再找不出第二個人了。”
赫連瓊樓低頭看了看懷中像火爐一樣滾燙的清歌,十分擔憂,對司書的話並不是很感興趣,注意到清歌血肉模糊的手,眼中滿滿的心疼。
“你家姑娘以前可曾出現過這樣類似的現象?”
碧落雙手慌亂擦了擦眼淚,抽泣了一聲,趕快回答赫連瓊樓的話。
“姑娘生辰那天也是這樣身體滾燙,在裝了冰塊的浴桶裏呆了大半個時辰,直到把冰燒成了熱水,才好轉的。不過想必很痛苦,因為姑娘的手就是抓破浴桶才成這樣的。”
赫連瓊樓心疼的把清歌血淋淋的手托在手心,還不敢用力隻是很輕很輕的握著,環顧了一下四周,附近並無村莊,離最近的城鎮也有一段距離,一時做起難來,去哪裏找冰塊給她。
清歌衣袖露出布條的一角,赫連瓊樓帶著一絲疑惑抽了出來,幾行秀致淡雅的簪花小字映入眼亮,讓他擔憂的眸子似被一場春風細雨所洗禮。
歌兒親啟;
我已在瀲灩穀準備妥當,若路上無法忍受烈火焚身之苦,就封閉自己的晴明,迎香,百會,日月,膻中,氣海,陶道,上仙八大穴位,穴位封閉後的後遺症你是知曉的,所以在確定安全的情況下慎用。
字條的落款沒有寫名字隻是畫了一朵雪花,見字如見人,這字定是出於一個蕙質蘭心的女子之手,落筆起筆之間那份淡然純淨呼之欲出,筆鋒很輕,字體很細,卻有一份仙風道骨的靈動,看她語氣之間與小可愛十分熟悉,像是很早就已經相識。
赫連瓊樓帶著半信半疑的態度照著字條上一一點了清歌身上的穴道,雖然對那後遺症有所顧及,但清歌越來越灼熱的身體讓他顧不得許多了。
赫連瓊樓封閉了清歌身上八個穴道後,清歌額頭上出現一層濃密的汗珠,一張紅透的麵孔皺成一團即使昏迷的沒有意識,依然還是十分痛苦的樣子,正當赫連瓊樓懷疑這方法是否用錯之時,清歌紫色的秀發突然一點一點的變化著,不到半盞茶的功夫盡然退換稱墨色,因為閉著眼睛,不知那雙眸子是否也有變化,此時清歌身上的灼熱也隨之消失,白皙的臉頰慢慢舒緩開來,安靜的熟睡了。
整個過程司書一隻安靜的站在離赫連瓊樓十步之外,他自小跟著赫連瓊樓,知道他對人對事冷漠到極致,這麽多年來他還從來沒有見過自家主子這樣緊張一個人,就連宮中唯一和他關係不錯的疏影公主都不曾表現出絲毫在意,但不知遇到這個無論武功還是樣子都詭異的女娃,對自己主子來說是幸運還是災難。
“丫頭,你們的馬車呢?”
碧落還在啜泣,司書這麽一問,她才猛然反應過來,伸手指了指懸崖。
司書朝著懸崖邊一看,用手拍了一下額頭,一副暴遣天物的樣子,趴在懸崖邊上滿臉的可惜。那可是赤火耶,他一直夢寐以求的馬中瑰寶。
“別丟人了,快點去把馬車駕過來。”
自己主子一句話,司書自然不敢再痛心疾首的可惜那兩匹寶馬,有些擔憂的朝著自己的馬車望去,果然不出所料,剛看過去,那匹馬撲通一聲倒下來。
司書訕訕的笑了笑,看到自己主子想要掐死自己的眼神,連忙從臉上擠出一堆假笑,樣子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爺,小子這就去最近的鎮上買輛馬車。”司書的車字音還沒效,就一股煙的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