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不易察覺的不同
清歌深吸了一口氣,她精心培養的這幾個人就屬秋瑟和月稍清冷諫言,但也屬她們兩個人天資高。
“我們出去走走。”
清歌起身朝外走去,赫連瓊樓跟隨她出去,接觸到外麵正常的溫度,赫連瓊樓片刻就恢複了正常。
外麵的院子裏隻是簡單的種了幾顆木棉,因為是深秋,葉子早就落幹淨,隻留了黑禿禿的枝幹,在秋風瑟瑟裏獨自搖曳,這份淒清感讓人心中徒添寂寥,就像她給人的感覺,明明努力想要給人溫暖,往往帶給別人的是刺骨的寒冷。
“那大廳下是冰室?”
明明是問句,赫連瓊樓卻說的很肯定,因為早就知曉赫連瓊樓睿智縝密,所以對於赫連瓊樓能夠猜出那大廳氣溫的不正常原因,清歌並沒有感到吃驚。她的沉默算是默認,一直以來他對此人的信任,有些莫名其妙。
“你想用那冰室做什麽?”
清歌淡淡的笑著,赫連瓊樓總覺得這笑仿佛是她與生具來的反應一樣,一有她不想回答的問題時,她總會這樣笑的很淺淡,讓人猜不透她在想些什麽?
“我不想騙你,也不想隨便編排個理由搪塞你,所以能不問嗎?”
赫連瓊樓回想了一下,認識清歌時間也不算短了,她似乎真的不曾說過謊。
“好,你不想讓我知到的事情,我此生都不會過問。”
赫連瓊樓心中卻在想,我不問,但我會自己去查,因為在意一個人,容不不得自己對她一無所知。
此時落了鎖的門被從外麵輕聲扣了三聲,清歌本來平靜的麵孔浮出欣喜,反手一掌打在門上,隻聽啪啦一聲,掛在門上的鎖被打斷,落在地上。
門發出沉悶的聲響,被人從外麵推開,清歌一反常態雀躍的向外跑,赫連瓊樓連忙跟了過去,他想不到是什麽人的到來,能讓清歌如此高興。
關著的大門完全被推開,清歌一個輕盈落花的飛身,撲到門外一襲綠衣白紗遮麵人的懷裏,笑眯眯的摟住南宮雪的脖頸。
“娘子,清歌好想你。”
聽到這久違的稱呼,跟在清歌身後的赫連瓊樓整張臉僵在了哪裏,原來這有妙手醫仙之稱的瀲灩穀少主才是她的娘子。
南宮雪撤下麵紗,露出那張飄渺若仙的麵孔,細碎的劉海下一雙秋水盈盈的眸子含著春風似的微笑,身上的綠衣輕紗隨風飄飄揚揚,給人她下一刻便會乘風飛走的感覺。
“我來臨都有些日子了,怎麽不見你來找我。”
南宮雪假裝嗔怒,清歌歉意的笑笑,扮成可憐兮兮的樣子。
“我不是怕耽誤娘子你懸壺救世嗎?”
自從清歌上次離開瀲灩穀,南宮雪就一改瀲灩穀避世的常態,帶著長居瀲灩穀的藥童和婢女遊離四國,每到一處都停下來免費幫人看病施藥,南宮家的醫術多難治的疑難雜症,自然都是藥到病除,久而久之,便有人敬她為神靈降世。卻因她總是白紗遮麵,世人隻知她身姿曼妙,又是出自瀲灩穀,便贈她妙手醫仙之稱。
“那你這次急急喚我過來,為了何事?”
清歌鬆開南宮雪,扯住南宮雪的衣袖,眯著眼睛調皮一笑。
“娘子,你救了那麽多人,這次就救救我吧。”
南宮雪一驚,抓住清歌的手臂,握住脈搏,凝神號脈,卻沒有發現有什麽不妥的地方。
“你可是感覺到哪裏不舒服。”
清歌嘿嘿的笑了笑,收回了自己被南宮雪抓著的手。
“我很好,沒什麽事。”
南宮雪明白過來清歌是在唬她,又好氣又好笑,伸手敲了清歌的頭一下。
“你呀!這淘氣的性子一點都沒改。”
清歌無辜的吐吐舌頭,親昵的攬住南宮雪的手臂,學著小白平時的樣子,用自己嬌俏的臉蹭蹭南宮雪。
“娘子不氣,我真的有事要你幫忙。”
赫連瓊樓遠遠看著清歌對南宮雪各種撒嬌,他很少見她這樣俏皮純真的樣子,心中不禁疑惑,那一麵才是她真正的性情,是對手下人的睿智沉穩,還是對東臨皇家那些皇子的沉靜溫和,或者對他時的淺淡默然,又或者現在麵對南宮雪時的調皮靈動,可是無論那一麵都讓他喜歡的不得了,他想,這一生真的被她降住了。
清歌攬著南宮雪走過來時,南宮雪看到赫連瓊樓點頭微笑算是打過招呼,赫連瓊樓亦是微笑應對。骨子裏的高貴即使再謙和也能散發出淩人的氣勢,這是南宮雪對赫連瓊樓一貫的印象。
“娘子,你先進去。”
清歌在走到赫連瓊樓身旁時,突然停住了腳步,抽出了自己攬著南宮雪的手臂。
南宮雪恬靜笑了笑,帶著自己的人朝著前廳走去。
肅靜的院子再一次隻剩了清歌和赫連瓊樓兩個人,清歌抿了抿嘴唇,走上前去。
“瓊樓,裏麵寒氣重,恐怕你受不住,不如你今日先回去,等我空閑了再去找你。”
赫連瓊樓知道清歌口中的空閑,他不知要等到何時,而且極有可能永遠不會等到。
“若我說,我今日過來是等你給我過一個生辰,你是否還要趕我走。”
清歌驚了一下,她沒有想到今日是赫連瓊樓的生辰,他貴為南越太子,一個生辰宴會必將能夠請來朝臣來賀,找了最好的歌姬來慶,如今卻巴巴的跑來等她給他過個生辰。
“你跟我進來吧,等我處理完這些瑣事,定然陪你過個生辰好不好?”
每年到自己的生辰,他總是不遠萬裏從南越過來給她一份驚喜,而時到今日,自己連今日是他的生辰都不曾知曉,她一向不喜歡虧欠他人,此刻說心中沒有歉意,是不可能的。
原來在玉晨宮的那些清歌驚喜培養的人,此時都被調到這所院子裏來,玉晨宮雖好,卻始終是宮中,難免有一日被人發現,這裏卻十分隱秘,就算被人查出些什麽,也好撤離出去。
清歌和赫連瓊樓進到大廳的時候,南宮雪已經換上一身冬衣,一個厚重的白色披風襯得她麵孔白皙如無暇的白玉,月稍在一旁麵無表情的站著,渾身的氣息仿佛比著大廳裏的空氣都要冷一些。
“月稍,你取件披風過來。”
月稍點了一下頭,轉身朝內屋走。
“取最厚那件墨色的。”
這所院子剛剛建好,這裏所有的東西,幾乎都是臨時放置好的,不到片刻,月稍就從裏麵拿來一件墨色看起來就很厚重的披風遞給清歌。
赫連瓊樓比清歌高出很多,清歌走上前隨手一拋,那披風聽話的飛了起來剛好落在赫連瓊樓肩上,赫連瓊樓麵色一怔,側目看向自己的雙肩,而就在這時,清歌腳尖點地,身體飛了起來,迅速的將披風係好,又無聲落在地上。
南宮雪含笑看著,她與清歌從小一起長大,自認沒人比自己更加了解她,她看似對誰都良善好相與,卻不太喜歡與人過於親近,可今日看她為赫連瓊樓親自披好披風,或許清歌自己都不曾意識到,她對麵前這邪魅的男子很是不同。
因為這大廳溫度的不同,稍微有點心思的人不難猜出下麵有間密室,所以清歌派人將開啟密室的機關做的隱秘,並且將開啟和關閉的機關分開來放,若不是知曉開關地方的人,很難找到,即使有人不小心發現機關所在的地方,無意間觸碰到了,因為距離不近,也發現不了密室。
有人從外麵開啟了機關後,清歌讓大廳的人都撤到兩邊,大廳這中間的地板開始挪動,露出一個向下走的樓梯,清歌首先往裏一躍,沒有踏上樓梯直接飛了下去,南宮雪和赫連瓊樓也隨著跳了下去,月稍武功遠遠不及她們三個人,隻能踏著樓梯下去,而其他人便留在了上麵,赫連瓊樓下去以後方知這密室是用寒冰砌成,並且比一般密室要深許多,難怪上麵大廳冷如寒冬一般。
下到冰室裏,花邀月正裹著一條被子在鋪了好幾層毯子的冰床上坐著,此時她麵色蠟黃,消瘦的隻剩一副骨架一般,她身邊躺著一個看上去已經沒有氣息的女子,那女子麵色慘白,身體瘦弱,一看就知道生前疾病纏身許久所致。
“她死了?”
慕容雪看到那躺著的女子,開口問,清歌叫她過來說替一個人換容貌,這換容貌是一種及其殘忍的方式,需要一個一張真人臉皮,還要毀掉自己的臉皮才能達到真正意義的換成另一個人的模樣,被換容貌的人不但會失去自己原來的相貌還要承受極大的痛苦。
“對,咽氣不到半個時辰,我用寧息丹幫她保存了體溫,可以方便你取下那麵皮。”
南宮雪點了一下頭,走上前去,盯著花邀月看了看,又盯著那死去的女子看了看,轉頭問清歌。
“是替她換嗎?”
清歌了也走了過去,她幾個月沒有見過花邀月,原來的她本來就清瘦,如今為了能夠最大程度上與陳婉相似,她讓自己瘦成這個樣子了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