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落網

  秦送拎著血矛,飛速趕往東市,他的力量足以撼馬,拎一個成年男子算不了什麽。


  隻是他也是猜測東市已經被官兵封鎖,他帶血矛過去就是為了早些平息這件事情,否則這事傳入當今聖上耳朵裏,那就麻煩了。


  血矛注意到前進的方向,不由緊張起來,昨日夜裏他沒控製住自己,這才弄出東市歡喜樓二十幾人的重案,如今他若是落入唐國黑水台手裏,那就是死路一條,他已經嚐試過黑水八技的威力了,實在不想再次領教。


  他瞪大雙眼,拚命想要調動自己體內的真氣,隻可惜他的穴位被封住了,不僅不能動彈,就連話也說不出,所以他的慌亂絲毫沒被秦送察覺。


  完了!血矛臉色陰沉到了極點,整張臉都快要融化一般,他恨不得昨晚就自滅在酒肆,如今他什麽做不了,就連死也要經過他人同意,這讓他恐懼萬分。


  血矛想到昨夜黑水八技之一的“淩遲骨”,心裏打鼓:“若是被黑水台拿捏在手,那我可就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了。”


  秦送繼續前進,絲毫沒有注意到手裏拎著的人焦慮不安,他還想搞清楚歡喜樓的凶案到底是為什麽發生,死了都有些什麽人,此事到底和注生經有多少牽連。


  在距離東市不遠處的屋頂,秦送注意到有官兵封鎖了不少巷道,對出入的百姓嚴格搜查,可見這件事的影響非常大。


  秦送縱身一躍,落在地上,快速走向封鎖巷道的官兵處,距離越來越近,他看清楚這些官兵的服飾,不由蹙眉:“青龍衛?”


  青龍衛乃是京都四衛之一,共有一百零八人,這些人大部分都是武者,他們負責東市一帶的治安巡查,並且是獨立的機構,不歸黑水台、天策府掌控。


  四衛隻對東宮負責,其本身的品級在黑水台和天策府之下,甚至比不上當今聖上直係的天羽軍,不過四衛專司京都一切巡查和治安,權利也非常大,甚至在縣令之上。


  秦送拎著血矛來到青龍衛麵前,問道:“誰讓你們封鎖東市的?”


  這話一出,幾個青龍衛反應過來,盯著眼前的人,不由詢問道:“閣下是什麽人?”


  秦送取出懷裏的令牌,遞給其中一人,說道:“可認得?”


  這枚令牌一出,幾個青龍衛將士嚇得不輕,立馬躬身拱手見禮:“參見掌控使大人!”


  秦送擺擺手:“回答我的問題。”


  幾個青龍衛起身,其中一個上前說道:“回大人,是春雨統領下令封鎖的。”


  春雨?秦送對這個名字很熟悉,不過卻對這個人沒有多少好感,他點頭說道:“帶我去見他。”


  聽到這話,回話的青龍衛一愣,臉色有些遲疑,不過眼前的人乃是天策府掌控使,他不敢違抗命令,隻能答應下了,隨後在前麵帶路。


  秦送跟在帶路的青龍衛身後,他一直拖著血矛前進,血矛的衣裳在地上摩擦,不一會兒就磨壞了,他的皮膚與地麵摩擦,在地上留下長長的血痕。


  血矛咬牙忍受著疼痛,他的臉上全然是恨意,不過他既說不出話也動彈不得,隻能忍著。


  帶路的青龍衛注意到地上不斷增加的血痕,不由心驚肉跳,隻覺得身後這位天策府的掌控使大人狠辣無雙,恐怕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這也是他第一次見到掌控使,心裏一直都在打鼓,生怕惹這位掌控使不高興。


  兩人一路前行來到歡喜樓,如今的歡喜樓依舊殘破,命案還沒有告破,這裏的一切在青龍衛的封鎖中。


  青龍衛將士拱手說道:“大人,我這就去請春雨統領出來見您。”


  秦送點頭,站在原地等著。


  如今還有不少青龍衛和黑水台武者在歡喜樓附近尋找線索,由於凶案是昨晚發生的,夜裏不好搜尋,所以到了白天他們還會搜尋一番,說不定可以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不久,青龍衛統領春雨從樓內出來,他第一眼先看見坐在地上的血矛,然後才注意到旁邊的秦送。


  春雨靠近過來,拱手見禮道:“參見掌控使大人。”


  哪怕是秦送戴著麵具,春雨也沒有任何懷疑,他身為青龍衛統領,對宮內之事多少有所了解,當然也就知道天策府的掌控使很少以真麵目示人。


  秦送:“真是好久不見,沒想到再次重逢,春雨統領卻因為眼下的事情如此忙碌。”


  好久不見?春雨略驚,從這句話他大概聽出來眼前這位掌控使曾經見過他,他趕忙問道:“不知掌控使來此所為何事?”


  秦送指著腳邊的人,說道:“這人是西域血刀門弟子,我懷疑他就是此案真凶,特來將他交給黑水台。”


  “交給黑水台?”春運一愣,有些不解。


  秦送解釋道:“四衛乃是東宮的人,還是不要插手此事,以免東宮那位收到牽連。”


  春雨聞言一怔,趕緊拱手說道:“多謝大人提醒。”


  說完,他便讓人過來想要帶走血矛,隻可惜他的青龍衛將士一過來就被攔下了。


  秦送:“我還有事要問春雨統領,還請你如實回答。”


  春雨聞言也不驚訝,畢竟此事非同小可,再加上天策府又是專司朝廷和武林之間的事情的機構,所以眼前這位掌控使要問他,他也不會隱瞞。


  秦送見春雨態度誠懇,不由問道:“死者中都有那些來路的武者?”


  他一語中的,弄的春雨略驚:“黑風寨的馬賊,還有無門無派之人。”


  秦送蹙眉:“死了二十幾個人,看見是因為血刀門這雜碎嗜殺才引起的,對了,白瑕瑜如今在哪兒?”


  春雨:“在黑市。”


  黑市?秦送臉色微變:“她一個陰陽武者竟然敢跑去小酆都?真有膽識,想來也是憑借她兄長和黑水台的背景才敢這麽做的。”


  春雨聽出眼前的人有不滿的情緒,不過他也不敢勸慰,以免眼前的人突然變色將他也給怒了。


  秦送無奈的歎息一聲,隨後又說道:“回去告訴東宮那位,千萬別插手注生經和天諭之術的事情,否則到時候自身難保。”


  這話一出,春雨臉色大變,他本想多問問,隻可惜眼前的人已經離開,他隻覺得剛才這句提醒太過震撼,一時間還不清楚到底要不要去東宮稟告。


  正當他思索的時候,遠處走來身穿銀麟鎧甲,扛著貫日長槍的嶽恒,他是奉東宮那位的命令來此詢問歡喜樓凶案抓住凶手沒有。


  嶽恒看著歡喜樓殘破的景象,有些不喜:“春雨統領,你管轄的東市出了這種事情,若不是殿下壓著,恐怕你也就要去黑水台呆著了。”


  春雨統領苦笑:“的確是卑職失職,不過此案凶手已經被擒拿歸案,還請世子回去稟告太子殿下,無需被此事憂擾。”


  抓住了?嶽恒略微驚訝,他沒想到這昨晚才出的事兒,今日一大早就告破了?這還是他第一次見識京都四衛有這麽快的辦事速度。


  不過仔細一想,青龍衛畢竟是專司東市巡邏和治安的,這歡喜樓又在東市中心地段,封鎖四周巷道,逐一排查,應該沒多大問題。


  不過他還是多問了一句:“這人是誰擒住的?”


  春雨臉色慚愧,說道:“是天策府的掌控使大人。”


  又是天策府?嶽恒略微驚訝:“還真沒想到這天策府掌控使如此厲害,看來這件事也牽扯在注生經的事情裏。”


  聽到這話,春雨趕忙說道:“那位大人讓我提醒太子殿下一句,不要再插手注生經和天諭之術的事情。”


  “混賬!”嶽恒怒不可遏:“他一個天策府的掌控使罷了,竟敢如此目中無人!”


  春雨撇嘴,白了眼前人一眼,心裏隻是覺得嶽家世子還是太年輕了,這件事都沒有看明白還敢發火。


  他拍了拍嶽恒的肩膀,說道:“那位大人恐怕是在陛下身邊聽到些什麽,或者是猜測到什麽,這才好意提醒。”


  “世子…可別忘了天諭之術是引起南宗禍事的端子,而南宗禍事牽扯一個人,那個人如今是陛下的禁忌。”


  一聽到這個,嶽恒臉色大變,那個人的確是皇宮內的禁忌,誰也不敢談起,若是有人談起那便是死罪。


  嶽恒厲聲道:“看來這位掌控使是站在太子殿下這邊的,就是不清楚這是三位中的哪位,春雨統領可有看清楚他的麵貌?”


  春雨苦笑:“天策府的三位掌控使從來都是不會顯現真麵目的,那位掌控使來的時候戴著麵具,如果是世子能看清楚嗎?”


  嶽恒吃癟,擺擺手說道:“行了,我這就回去稟告太子殿下此案了結,不和你多說了。”


  說完他就匆匆離開。


  春雨無奈搖頭,喚來一人吩咐道:“請人來將這裏清理幹淨,然後賠著銀子給歡喜樓的老板娘。”


  隨後他也領著一隊人帶著血矛離去。


  ……


  秦送回到酒肆時,房門已經修好,朱平安正和常玲閑聊,兩人談吐間愜意十足,有一種說不出的酸臭味彌漫在空氣中。


  這兩人如今關係看上去非比尋常,就連秦送看了也覺得兩人有一腿。


  “咳咳!”秦送走到兩人麵前,嚴肅道:“待會兒我們就出城去蘭田,你準備一下,我們這一次騎馬過去。”


  騎馬?朱平安緊張起來,問道:“常姑娘不會騎馬,難不成你要讓她坐你前麵?”


  秦送:“不然呢?”


  朱平安當即起身,激動萬分:“不行,此去蘭田,我也要去,找個馬車如何?”


  秦送本想拒絕,可見朱平安一臉期待之色,思索再三他還是答應,隻是要苦了他自己,這一路上的空氣都是酸臭味的。


  之後,朱平安去找馬車,秦送則是去收拾東西了。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