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獲救
我表麵上一副氣定神閑的微笑模樣,心中卻在暗暗埋怨著隊長他們。我粗略估計了一下,距離我在大街上被焦陽伏擊,至少已經過去了三四個小時,這麽長時間了,隊長他們怎麽還沒通過dps定位,找到我。
經過了這麽長時間,焦陽的殺氣已經下降了不少,被我這麽說,他居然沒有氣急敗壞,而是支支吾吾的解釋:“我就是你們說的……說的那個模仿者,所有的案子,都是我做的,我知道所有的細節。”
“別演示了,我們已經全都知道了。是鄧柳詩指示你,讓你承認這些罪行的吧!”
我繼續占據談話的主動權。
我這話一出口,焦陽仿佛一隻撒氣的皮球一樣,瞬間就變得幹癟了,整個人都沒有了精神,嘴唇哆嗦著,半天都說不出話來。看到這個情形,我心中明白,真的叫我說對了!
“我們已經知道,你並不是真凶。就算你殺害了我,也不能幫助鄧柳詩掩蓋罪行,你如果真的想要幫她,就應該積極配合我們警方的工作,為你們自己爭取減刑。”
我繼續循循善誘。
其實我說這話的手,自己心裏都心虛。以這兩個人的罪行來看,就算是從犯焦陽,也會因為多次協助殺人罪,被判處死刑,更別提作為主犯的鄧柳詩了。這種犯罪情節嚴重的罪犯,無論是否配合我們查案,有無悔過情節,都不會減刑的。
沒有想到,我的話竟然起到了反效果,引起了焦陽的抵觸情緒,這家夥原本平複的心情,再一次變得焦躁起來:“我都跟你們說了,我就死模仿者,人都是我殺的!”
焦陽雙眼圓睜,幾乎是嘶吼的對我說道。
我心說不好,剛想要說點兒什麽穩定對方的情緒,隻聽到前方傳來一聲巨響,車庫的卷簾門被硬生生的撞開了。
撞開卷簾門的,是一輛警車。這輛警車的大半個車頭都衝進了車庫內,距離我和焦陽,也隻有幾步的距離:“你已經被包圍了,放下手中的武器,不要再做無謂的抵抗了。”
我一下子就聽出,從擴音喇叭裏傳出來的,是我們隊長的聲音。我等了這麽久,他們終於到了。
我本來還有一點兒擔心,焦陽這家夥如果負隅頑抗,該怎麽辦。不過很快,就證明我這種擔心的是多餘的了。
隊長從擴音喇叭裏傳出的聲音剛剛落下,車庫內突然響起了一聲槍響,我還沒反應過來怎麽回事兒,就聽咣當醫生,焦陽手中的鐵管落了地。與此同時,從車上衝出一道黑影,幾乎和落地的鐵棍保持著同一速度,快的好像一道閃電,魚躍過來,將體型碩大的焦陽撲倒在地。
“副隊,好伸手呀!嗯……槍法也好!”
一切塵埃落定,我才看清楚,撲倒焦陽的,是我們的賈副隊長。
我馬上反應了過來,能有那麽好的槍法,精準的打落焦陽手裏鐵棍的,也隻有我們副隊長了。
副隊壓根沒有搭理我,他從後腰掏出手銬,三下五除二的給焦陽拷上了。直到這會兒,我們隊長才從車裏出來,來到了我的進前,幫我解開身上的繩索。
“隊長,我已經搞清楚了,真凶不是焦陽,而是鄧柳詩!”
虎口脫險,我都來不及慶幸,就趕緊向隊長透露了自認為最重要的信息。
不料隊長聽了我的話,輕描淡寫的說到:“我們已經調查清楚了,主謀不是鄧柳詩。”
“什麽?不是鄧柳詩?”我整個人一愣。
隊長點點頭,沒有再多說,抓著我的肩膀試圖將我從椅子上扶起來。
我雙腿一用力,頓時就是一陣不可抑製的眩暈,整個人再一次栽倒在了椅子上。
隊長一看這情況,也不敢再亂動了,趕緊讓在外麵等候的醫護人員進來看看。
幾個穿著白大褂的家夥拿著手電筒對我的瞳孔坐照右照,最後得出的結論跟我之前的判斷一樣,中度腦震蕩,靜養幾天就好了。
得知我沒什麽大礙,大家終於鬆了一口氣,打道回府。
在車上,我終於有點兒忍不住了,開口問道:“主謀不是鄧柳詩,難道還能是李曉東不成?”
坐在一旁的林達浪練練點頭:“還真是李曉東!李曉東指使鄧柳詩,去找焦陽頂缸。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心中暗罵了一句,心說你這也太瞧不起人了,這又什麽不懂的。
但是他說的這個情況,確實是我之前沒有想到的:“李曉東指使鄧柳詩?不對吧?那小子懦弱成那個樣子,成天被鄧柳詩吆五喝六的,他能指使的動對方?”
林達浪用手指在車窗上敲出一串的鼓點,說到:“這又回到咱們之前的那個話題了,移情與反移情。我們都以為鄧柳詩是主動方,李曉東是從動方,然而事實的情況,正好相反。”
我現在一聽這些心理學的名詞,腦袋都大,這些玩意,還是滾的越遠越好。
我之前一直還納悶,就焦陽那個智商和心計,我的盯梢水平再差,也不應該被發現的。這會兒從隊長和林達浪的嘴裏,我才明白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兒,其實事情根本就不出在我這兒。
真正暴露的不是我,而是隊長。
隊長這家夥真的可以,開車跟著李曉東,都能夠把自己暴露了。
我跟著焦陽離開沒多久,隊長的目標人物也下了樓。可能是因為跟的太近,被李曉東發覺了。這家夥一邊在前麵走,一邊拿出了電話。
隊長發覺這家夥打電話的時候,總是有意無意的回頭看自己,隊長意識到,自己暴露了。
與此同時,最早展開行動的林達浪也給隊長打來電話,跟他報告自己的情況。他跟著鄧柳詩,一路沒有任何的情況。此刻他已經跟到了鄧柳詩的住處。鄧已經進了家門,透過客廳的玻璃,能看到這家夥正在跟人通電話呢。
一聽說鄧柳詩正在通電話,隊長馬上警覺了起來。他意識到,自己跟蹤的李曉東,就是給鄧柳詩打電話的人!這意味著,三個人很有可能是互相通氣的。為了保險起見,隊長馬上給我撥打了電話,然我終止這一次的盯梢任務。再之後,就是我掛斷之後,被焦陽襲擊的事情了。
雖然暴露的是隊長,但是我也沒有臉去埋怨他了。畢竟這家夥事先給我打來了電話,讓我小心了。再說我一個警察,居然能被人伏擊,這要是傳出去,恐怕要讓市局的同事們笑掉大牙。
“別提這一茬了,說說這幫家夥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兒。”
我自己都有點兒不太好意思,隻想著趕緊把這一頁給翻過去。
“具體的情況我們也不太了解,這得等回到警局,對他們三個進行審訊。”
隊長示意自己知道的也不多。
我腦子雖然跟炸裂了一樣,但是寧可強忍著,也不願意錯過了審訊。
“可以呀小牧,夠有忘我精神的呀,輕傷不下火線。但是這麽賣力,領導也看不到,沒法表揚你呀!”
隊長看我不願意回去休息,難得的開了一句玩笑。
“滾犢子吧!我這麽拚命,就為了領導了誇獎?我是為了年終的獎金!”我也跟隊長開起了玩笑,順嘴胡說。
“牧哥還能有心情鬥嘴,說明傷的還不嚴重,沒什麽事情。要真是傷筋動骨了,這家夥早就躺在地上喊疼了。隊長你是不知道,上次牧哥在招待所削蘋果,被水果刀劃破了手指,恨不得把整個胳膊都打上石膏。”
林達浪怎麽可能放過這樣的好機會,這家夥也在一旁瘋狂的諷刺我。
我也就是現在腦袋犯暈,恐怕是打不過他,不然的話,我肯定要揪著他的衣服領子,給他來一頓軍體拳。
還別說,我們這麽互相揶揄諷刺的,竟然還轉移了注意力,讓我覺得沒有那麽的暈沉和惡心了。
回了警局,我們連夜對首要懷疑目標,李曉東進行了審訊。
我們要連夜審訊,倒不是單純的敢時間,而是因為在淩晨的時候,人的意誌是最為薄弱的,我們最容易撬開他的嘴巴。另外這家夥剛剛被我們帶回來,應該還沒有時間形成一套說辭,來逃脫罪行。這個時候趁熱打鐵,是最有成效的。
不過之後的事情證明,我們有點兒想多了,麵對審訊,李曉東表現的特別的配合。這家夥看到我們走進審訊室的時候,竟然還笑著點點頭,跟我們打了一個招呼。
我們幾個都冷著一張臉,對著家夥的問好,沒有任何的回應。
李曉東也不覺得尷尬,嘿嘿幹笑了兩勝:
“焦陽的手勁不小,王警官,你應該傷的不輕吧!”
李曉東看著我,沒臉沒皮的說道。
一提我的傷,我頓時氣不打一處來。說實在的,焦陽也就是一個當槍的,完全是李曉東指哪兒,焦陽打哪兒,根本沒有一點兒自己的主見。
我被打成這樣,雖然是焦陽動的手,但卻是李曉東指使的。這家夥想要讓焦陽殺害我,從而捏造焦陽是模仿者的假象。
“你小子別給我廢話,這是審訊室,不是聊天室,隻有我們問了你才能回答,不允許隨便開口!”
我狠狠拍麵前的不鏽鋼審訊桌,想要給李曉東來一個下馬威。但是我這麽一用勁,腦部受到了衝擊,整個人又是一陣迷糊。
隊長在桌麵上捏了我一把,示意我不要動怒。看著隊長頻頻示意的眼神,我總算是反應了過來,李曉東這家夥是有意的調撥我的情緒。這家夥不愧是研究心理學的,一直以來,隻有我們引導犯罪嫌疑人情緒的,這一次,竟然反了過來。
打了一輩子鷹這次居然被鷹給啄了眼睛,我有點兒難為情,在一旁抱著膀子裝石化,不再說話了。把審訊的工作,交還給隊長。
隊長慢條斯理的喝光了茶缸裏的水,又掏出手機玩弄了好一番,這才慢慢悠悠的開了口:“說說吧,反正都被我們抓住了,再裝啞巴,多沒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