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一輩子都還不清
這裏是流浪狗的地盤，四周站在大大小小差不多五十隻狗，正在和搜捕隊員對峙，母狗都是豎起了毛發，擋在自己的孩子麵前，不讓他們靠近一分。
慕夏立刻走到最前方，對拿著槍支的人喊道：“全部把槍收起來。”
眾人紛紛相視一眼，一臉遲疑。
“要是它們衝過來呢，怎麽可能收起來。”其中一個人一臉戒備，就怕自己被攻擊了，現在這些野犬就像危險病毒一樣！
“這部分讓我來，你們先離我遠一些，可以嗎？”慕夏知道，想要捕捉它們，必要要讓它們放下防備的心態，然而那些槍，無疑是致命的。
慕夏主動走到最角落的那三隻小狗麵前，先把套繩放在它們麵前不動，讓它們適應了這個氣味，一邊輕聲說著：“沒事的，沒事的。”
繩子一移動，帶頭的狗就叫了起來，咬住繩子掙紮，其他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
慕夏就退一步，和它打著持久戰，慢慢地讓它放鬆了警惕，成功地套住了它的脖子，把它牽進籠子裏。
一次成功後，眾人看她的目光也有所不同。
慕夏也沒有強迫他們聽自己的，一個個角落地去捕捉，很快，專業人員陸續趕來，立刻讓他們收起槍支，開始正式的捕捉。
而捕捉的方式和慕夏的大同小異，在場的三十隻狗都已經被抓起來了。
慕夏頓時鬆了一口氣，抬起左手擦擦汗珠，正要走到另一個方向，倏然，一隻狗正從後麵呲牙咧嘴地衝了過來，跳起來咬住了慕夏的右手。
她頓時倒吸一口氣，痛得冷汗直飆，垂下頭看著自己的手，隻見兩條血痕觸目驚心，搜捕人員立刻上來強製性地把它擒住，擔憂地看著慕夏。
慕夏的手開始顫抖，說不害怕是假的，如果處理不及時，隨時可能引發狂犬病，而且在這個高發的地區。
一想起病死的三個階段，她就開始心驚，連腳都開始抖了起來，隻能深呼吸努力地讓自己平靜下來。
隻是到了臨死的關門，恐懼就真的難以壓抑，慕夏閉上眼睛，想到了莫澈。
沒想到這一別，就隨時變成了死別。
她慌了，恨不得立刻衝進莫澈的懷抱，告訴她心裏的想法， 告訴他自己是多麽多麽的想他，喜歡他！
“快，上車！”送慕夏來的男人立刻衝了過來，把她扯上車，帶去醫院。
慕夏搖搖頭，聲音有些顫抖：“我自己來。”
她上車的時候帶了一些醫療用品，現在可以自己處理傷口，然後給自己打針，四周的人才想起她自己還是一個醫生。
一切弄好之後，她繼續投入隊伍之中，把周圍的人看得目瞪口呆。
過了一個小時，現場的犬隻才被全部抓起來，慕夏頓時被人送去醫院觀察，畢竟流血了，是三級暴露，還需要觀察一段時間。
醫院裏，有些搶救過無效，狂犬病發作的患者，神情猙獰痛苦，慕夏看得心驚，她自然是最清楚這個過程。
躺在病床上，她思緒有些飄遠，曾經她總是拿刀的那一個人，現在卻躺在了床上，看著四周的白色，心情沉重。
沒有人來看望，沒有人來詢問，大家都忙碌緊張。
身處異鄉，慕夏生出一股強烈的孤獨感，慢慢地眼前的一切開始模糊，涼意爬上臉上，她伸手觸摸，竟然是落淚了。
嘴角嘲諷地勾起，低聲地說著：“就這麽怕死嗎？”
疲憊撲麵而來，慕夏慢慢地閉上眼睛，剛想要好好休息，一把富有磁性的聲音忽而從耳邊飄了過來。
“怕還笑。”慕夏微微一怔，惺忪地睜開眼，看著身邊忽而多出的人影，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原來人在麵對死亡恐懼的時候，會出現幻覺。
慕夏嫣然一笑，朝莫澈伸出了手，他配合地握住，“莫澈，我好想你。”
“有多想？”他用一貫輕鬆的語氣回應。
“想到，出現了幻覺。”慕夏輕笑一聲，認真地凝視著他的眼睛，“我決定，如果這一次我可以安全地出去，會告訴你一件事。”
“哦？”莫澈在身邊坐下，看著她有些渙散的眼眸。
她深吸一口氣，似乎鼓起了很大的勇氣，笑著說道：“我喜歡你。”
莫澈眸光深邃不見底，翻滾著太多太多的情緒，停頓了三秒，他垂下頭，嘴角勾起一個完美的弧度，微斂的睫毛都帶著溫柔。
隻聽見那宛如天籟的聲音輕靈地響起：“你終於說了嗎？”
慕夏有些茫然，終於……是什麽意思？
隻是無法多想，她已經陷入了夢境之中。
*
林家，壓抑的氣氛少了不少，餐桌上除了幸語語不在，都齊人了。
“爸，聽說她去了廣西。”林曉琴已經開始吃飯了。
“是啊。”林正浩的聲音有些喜悅。
“廣西不就是最近那個……狂犬病高發的地方嗎！”林小濤激動地跳了起來，“你說她會不會感染了狂犬病，然後死了！”
話還沒說完，就被林正浩用筷子敲了敲腦袋，“這種話不要隨便說！”
林小濤委屈地捂著頭，但也看見了爸爸和姐姐眼中的期待，自己更是肯定沒有說錯話，立刻拿出遙控去轉台看新聞，聽見死亡人數不斷增加，雙眼又是亮了亮。
*
慕夏醒來的時候，第一眼看見的，就是莫澈。
於是她又閉了閉眼，低喃著：“怎麽還沒睡醒。”
“睜眼。”霸道的聲音是那麽的真實，慕夏一驚，瞬間睜開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莫澈，隻見他伸出手，輕撫自己的臉蛋。
手指那麽的好看，力度那麽的輕柔，眼神那麽的溫和。
慕夏情不自禁地沉醉其中，隨後猛地驚醒：“你怎麽在這裏！”
“我一直都在。”莫澈對於她的驚詫不以為然，瞄了眼她的傷口。
一直，是多久。
慕夏猛然想起自己睡前的場景，自己好像說了一些不得了的話……
“是不是有話和我說。”莫澈含笑凝視著她，似乎能夠看透她的心。
“我……不是說了嗎？”她仔細地觀察他的神情，卻看不出任何的破綻，內心更加的緊張起來，如果他真的是聽到了，這樣沒有表示是什麽意思，如果是沒聽到，那是不是要再說一次？
“莫澈。”心裏糾結一下，她終是深吸一口氣，鄭重地抬起頭。
“嗯。”他一副認真聆聽的模樣。
“我……喜歡你。”她左手緊緊地捏著床單，整顆心都快要跳了出來，已經開始考慮他是如何回應自己。
會像拒絕紀天薇那樣地直接說不喜歡你嗎？
“我知道。”莫澈伸手揉著她的頭發。
慕夏微微一怔，我知道，這算是什麽回答？
她憤然揮開他的手，直接站了起來，嚴肅道：“我是認真的，莫澈，我們來個了斷，喜不喜歡，給我一個答案。”
“了斷？”莫澈嗤笑，手臂一勾，就把她扣在懷中，“你欠我的，一輩子都還不清。”
慕夏怔了怔，腦中還想著這句話究竟是拒絕的成分多一些，還是接受的成分多一些，唇上就傳來了灼熱的氣息。
雙眼猛地瞠大，她看著莫澈被無限放大的臉，腦子一白，一種叫興奮的情緒充斥著整個身體，連什麽狂犬病都拋在了腦後。
他的唇很軟，如同棉花糖那麽甜，讓慕夏情不自禁地閉上雙眼。
從一開始的順從，到後來的主動出擊，如癡如醉，難分難舍，觸電般的感覺傳遍全身。
慕夏幾乎連自己身在何處都不知道，直到他主動地退離，她茫然掀開眼簾，耳旁一熱，“這樣的回答，滿意嗎？”
轟！
慕夏整張臉都紅了起來，連忙把頭埋在他胸前，呼吸急促得難以平複，聽見莫澈同樣迅速的心跳，她開心地笑了。
這樣的回答，誰不滿意。
“咳咳。”門外傳來咳嗽聲，慕夏下意識地推開莫澈，看著來者臉色更是通紅。
一群和自己前來的同事都在這裏站著，特別是王曉，一臉的陰沉，慕夏不知道他們看到了多少，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
“莫總，這次謝謝你的資助。”帶領的是一個政府的人，他恭敬地朝莫澈走來，禮貌地伸出手相握。
資助？
慕夏有些驚詫地看著他，沒想到他還會關心這一方麵，狂犬病疫苗的支出確實很大的。
“你沒感染吧？”李潔她們也隨著走到慕夏身邊，擔憂地詢問，隻有王曉看了她一眼，就轉身離開。
慕夏笑著搖頭：“看來是安全了的。”
接下來還有一段需要支援的時間，慕夏的情況穩定之後，再次投入工作裏麵，臨走前她扭頭看了看莫澈，還是忍不住衝過去深深地和他擁抱。
似乎不太放心，慕夏開口詢問：“現在，我是你的女朋友嗎？”
“你說呢？”他模棱兩可地說著，同時伸出手，撫摸她的唇瓣。
慕夏一顫，臉又紅了紅，踮起腳尖在他臉龐親了親：“那我就當是了，不可以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