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墨家大營（4）

  魏無忌有些不明白，問他道：“齊飛，如果有心者真的想要闖入墨家大營，就算設再多關卡，多來幾次，聽了問題回去研究，不就能過去了麽？”


  聽到這個，齊飛自信地回答道：“公子不必擔心。墨家這些關卡的問題每個幾日就會更換一次，有心人想要闖入，若是不懂《墨子》，那也尋而不得。倘若真能通過，外界之人還有如此懂《墨子》之人，墨家也是十分歡迎的。”


  “這倒是個好辦法。”魏無忌真誠地讚歎了一句。一行人又繼續往大營而去。


  行走了幾十裏山路，又通過了其他的關卡，四人終於到了墨家大營。


  墨家大營的入口處有一塊巨大的石碑，上麵刻著“兼愛非攻”這四個大字，雕刻技藝可謂巧奪天工。石碑上的那四個字蒼勁有力，不失風度。


  再往裏走，一片偌大的池塘豁然出現在眼簾。池塘中栽種著滿池的蓮花，肥大的荷葉青翠欲滴，傲然挺立在池塘裏，遺世而獨立。現下已是秋季，蓮花早已開敗，池塘裏雖然不見一朵蓮花，但一池的荷葉也惹人浮想聯翩。


  凝視著滿池的翠綠，如沛菡不禁心動了，她停住了腳步，問齊飛：“這滿池是何物？”


  齊飛看了蓮池一眼，見怪不怪地道：“白色睡蓮。這花夏季開發，花都是白的。”


  聽他這麽一說，如沛菡更加向往起來，隻恨自己來晚了，否則肯定能一睹白色睡蓮的風姿。漆黑的眼眸裏閃現出幾絲失落。


  魏無忌將她的失落盡收眼底，走過去安慰她道：“小弟，你若喜歡，下次找機會再來看便是了。”


  “嗯！”她失望地回了一句，跟隨著其他人依依不舍地離去。


  又走了小半會兒，四人來到了一個幽深的山穀裏，山穀裏坐落著許多高高低低的房屋，錯落有致，整齊有序。房屋周圍有大片空地，分隔成一些整齊的方塊，金色的稻穗沉甸甸地下垂著頭，如同嬌羞的姑娘。


  放眼望去，那些稻田黃澄澄的一片，在明媚的陽光下，散發著蓬勃的氣息。


  他們所站之處有一個凹進去的山岩，岩石下麵擺放著幾百塊潔淨的墊子，工整而有秩序。


  齊飛正欲帶著他們三人繼續進去的時候，齊江大步朝他們走了過來。他朝信陵君等人禮貌地作揖，“信陵君遠道而來，墨家非常歡迎。钜子馬上就到，請信陵君在客席上稍候片刻。”


  既然齊江這麽說，魏無忌也不好再說什麽，回了他一個禮，便與其他三人一起在客席上坐了下來。


  半晌，身著短褐腰佩木劍的墨家弟子有條理地走了出來，到了山岩下麵，找到自己的位置，等待著钜子的到來。


  墨家钜子在眾弟子站定後，緩緩朝信陵君走來。墨家如今的钜子相裏子剛過了不惑之年，頭上戴著葛布，下巴上蓄著一圈胡須，麵色和藹中透露著幾絲防備，一雙眼睛泛著灼熱的光芒。他也是一身麻衣短褐。


  走到魏無忌麵前，他作揖行禮，恭敬地道：“信陵君能來墨家大營，實乃幸事。請坐！”


  魏無忌回他一禮，遂在席上跪坐下來。


  相裏子在钜子席上軌坐下來後，眾弟子才齊刷刷地盤腿坐下，動作整齊。


  所有人坐定，相裏子饒有興趣地打量著魏無忌，似乎在探查他的虛實。


  魏無忌也不氣惱，他先發製人，“這次無忌前來，一是為解釋先前劫走齊飛之事，二是希望墨家能夠盡快處理好齊飛的事，讓無忌能夠帶齊飛回大梁。”他說得不卑不亢，從容自得。


  “哦？”相裏子捋著自己的胡須，微笑道：“不知信陵君對劫走齊飛之事作何解釋？”


  魏無忌也不隱瞞，如實回答道：“劫走齊飛並非無忌所為。”


  相裏子沒有得到答案，有些咄咄逼人地道：“既然如此，公子打算如何處置？”


  這時一旁的如沛菡坐不住了，她站起身來直接回答道：“劫走齊飛是我派人所為。有什麽懲罰，也該我來承擔，跟信陵君無關。”


  “哼！”聽了她的回答，相裏子不悅地教訓她道：“哪兒來的毛頭小子？老夫跟信陵君說話，你插什麽嘴？”


  墨家眾弟子聽得钜子之言，紛紛舉劍對著如沛菡：“钜子說話，其他人休要胡言。”聲音整齊洪亮。


  如沛菡不樂意了，憤憤地瞪著钜子，想要爭辯什麽，卻被魏無忌拉住。


  魏無忌在她耳邊低聲道：“小弟，你別鬧事。有什麽我來處理。”如沛菡看到他堅定地眼神，遂訕訕地閉嘴了。


  魏無忌朝相裏子一拜，“我的朋友不懂事，钜子莫怪。不過我這位朋友劫走齊飛，也是幫我而為之，所以無忌也有責任。但是在钜子怪罪之前，可否聽上我這位朋友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