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墨家大營（5）

  處變而不驚，這信陵君確實有兩下子。相裏子依舊笑道：“不妨一說。”


  如沛菡聽到魏無忌讓自己發言，遂站起身朝钜子一拜，恭敬地道：“劫走齊飛確是如翰所為。那日墨家要將齊飛帶走，而齊飛深知墨家法規不得不走，公子知齊飛而準許他離開。但是，”她話鋒一轉，“齊飛的離開，讓公子十分難過。如翰既然身為公子的朋友，自然不忍見公子難過，遂自作主張派人劫走了齊飛。”


  頓了頓，她繼續道：“公子對齊飛有情有義，如翰作為公子的朋友，自然也會如此待之。如果墨家因為在下對公子的友誼而要追究責任，在下無話可說。”她說得斬釘截鐵，字字在理。


  聽完如沛菡的話，相裏子對她也露出了讚許的神色，看來這個信陵君不簡單，他身邊的人也不是省油的燈。捋了捋自己的胡須，他由衷地讚賞道：“如公子對信陵君的這份情意，著實讓老夫佩服。”


  他轉身對著墨家眾弟子，“劫走叛徒齊飛的事，我以钜子的身份令下，不得再追究。”


  “嗨！”墨家弟子異口同聲地回答了一句。


  “等一下。”如沛菡想起什麽，連忙補充道：“在劫走齊飛時候，毀壞客棧的所有賠償，如家會如數負責，請钜子放心。”


  相裏子對她的好感又多了幾分，讚許地望著這位少年，“可！”


  聽到這些，魏無忌懸著的心下來了大半。他生怕如沛菡這毛毛躁躁的性子把事情搞砸了，卻沒想到她處理得這麽好。


  他回頭望著她笑靨如花的臉頰，目光中透露著濃濃的讚許之意。


  如沛菡朝他做了個鬼臉，露出一副“我辦事你放心”的樣子。


  無聲地笑了笑，魏無忌想起還有事情未解決，恢複了先前的嚴肅，朝钜子道：“敢問钜子，你們所謂的齊飛叛逃的事情將如何解決？”


  聽到魏無忌想要管墨家的事，相裏子麵色變得有些不悅，“信陵君要解決的事已經完成。至於墨家自己的事情，墨家自己會處理，不勞費心。墨家還要處理齊飛的事，就不留信陵君幾位了。來人，送客！”


  這下魏無忌的臉色也變了，墨家钜子不僅不讓他管齊飛的事，還下了逐客令。他沒有挪動腳步，而是一字一句地道：“無忌說了，離開之時要帶著齊飛。”


  相裏子料到他要管齊飛的事，冷冷地道：“齊飛是墨家叛徒，不能離開墨家大營。”


  魏無忌還想說什麽，卻被齊飛拉住。“公子，你且先回，等齊飛處理好一切，自然會回大梁找公子。”他不想魏無忌與墨家起衝突，遂拚命勸他離開。


  魏無忌卻不理會他的話，繼續對相裏子道：“齊飛是我的門客，我既然來了墨家大營，他的事我就管定了。”


  齊飛“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公子，你快些離開吧，別讓齊飛為難。”


  魏無忌想要扶起他，卻被他推開。他不離開，就是知道墨家的法規嚴苛，怕齊飛遭遇不測。


  他還想勸齊飛，卻被齊飛的話堵住：“公子，齊飛叛逃墨家，自然要受懲罰，請公子不要為齊飛擔心。齊飛叛逃那日就想到會有這一天了。”


  魏無忌從他的話裏聽出了端倪，遂追問道：“齊飛，你叛逃墨家是有原因的？是何原因，你趕緊說出來啊！”


  相裏子這時不想再讓魏無忌插手墨家之事，打斷了下麵的話：“信陵君，不管齊飛是何原因叛逃墨家，不管他是否有苦衷，也不關你的事。”


  齊飛跟了魏無忌好些年了，他深知齊飛的為人，齊飛絕對不是叛主求榮的小人，肯定有原因讓他這麽做。


  他扶起跪在地上的齊飛，認真地跟他說道：“齊飛，你若還認我信陵君，就請你解釋清楚。”他的話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齊飛緩緩閉上了酸澀的雙眼，公子你為何要逼我？他無助地低下頭去，突然間迷茫了不知該怎麽辦才好。


  驀然，大營的入口處想起一個急促的聲音：“所有墨家弟子備戰，有人擅闖墨家大營！”


  墨家弟子不再理會這邊的四人，紛紛握緊腰間的佩劍，準備對付闖入者。他們個個眼中露出滿滿的戒備，散發著激昂的鬥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