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生命隕落（6）

  被她突如其來的哭泣弄得措手不及，魏無忌急忙道歉：“姑娘，你這是怎麽了？無忌又得罪你了麽？” 女子沒有理會他的致歉，用寬大的衣袖遮住麵容，抽泣不止。 魏無忌這下徹底慌了，也不知自己怎麽得罪這女子，她便這樣淚流不止。荒亂之於，他一時間手足無措，著急得像個孩子，語無倫次地安慰她。“姑娘，請你別哭了好麽？你，我……” 女子聽得魏無忌的安慰，不一會兒就破涕為笑。 他這才暗自鬆了口氣，如果她再哭下去，把府裏的其他人招來就不好了。瞧見她臉上殘留的淚痕，他掏出自己懷裏的絹帕，遞給那女子。 女子遲疑了片刻，接過他遞來的絹帕，輕柔地擦拭著自己臉上未幹的淚花。 見她終於安穩住情緒，魏無忌試探地說道：“姑娘，你趕緊回去歇息吧，天色不早了。” 女子擦拭的動作驟然停住，抬起頭嬌羞地望著他，泄氣地道：“公子，你當真就這麽討厭我麽？” 這哪跟哪啊！他暗自在心裏叫苦，這女子怎麽這般奇怪，先是在他麵前大哭不止，而後便是問他如此無聊的問題。他們的布相識，談何喜歡與厭惡呢！ 為了避免她再哭，魏無忌微笑道：“怎麽會呢！” 他的話猶如解藥一般，女子的臉上立刻堆滿笑容，“公子不討厭我就好。”她把他的絹帕緊緊握在掌心裏，“公子的絹帕被我弄髒了，我回去清洗過後，必定還給公子。” 魏無忌依舊溫和的笑著，“一帛絹帕而已，不牢姑娘費心。”他欲向她要回自己的絹帕，那是他擁有她為數不多的東西之一，剛才情急之下掏出，此刻他必須要回。 女子卻不願意還給他，執意道：“等我清洗幹淨，一定親自還給公子。”深夜與男子獨處不是禮教所授，她邁著輕快的步伐，雀躍地朝外走去。 走了沒幾步，她回頭朝他嫣然一笑，“公子，剛才望了告訴你，我叫趙瑩。”倩麗的身影漸漸離去，消失在院外深處。 真是個奇怪的丫頭！魏無忌無奈地搖搖頭，趙瑩這個名字十分熟悉，就是記不起在哪裏聽到過。不想也罷，這女子大概是趙國某位親貴的女兒，跟他沒多大關係。 迷蒙的夜色下，他大步走回自己的房間，一夜好眠。隻因夢裏有她的倩影，還有那雙漆黑的眼眸，燦若星辰。 皎皎明月俯在柳梢頭，沒有了之前那樣強烈的孤獨。星辰露出了蹤影，在天空中若隱若現，陪伴著相依的圓月。 如此安靜寧謐的夜晚，本該是明月當空照，心結千千退去。但任誰也不曾想到，期盼了多年的重逢，祈禱了長久的相守，終究還是被生生打破。打破的銅鏡，終是無法恢複到最初的模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