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 懷孕
上班後的第一天,我就因為體力不支在做完采訪後暈倒在地,小牛和幾位同事連忙把我送到了醫院。原本以為隻是尋常的低血糖導致,因為我最近一直胃口不好,人也清瘦了很多。沒想到,醫生的一句話讓我們全部愣在了當場,醫生說:“你懷孕了,你自己都不知道?”
那一刻,我都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不知道是喜是悲,隻覺得腦袋一片空白,隻有“懷孕”這兩個字不斷在腦海裏盤旋。
醫生開了個單子遞給小牛:“去交了錢然後去做個B超確定一下吧。”
小牛看了我一眼,拍了拍我的肩膀,二話不說地去幫我把錢交了。扶我去做B超的路上,小牛說:“要不要通知孩子爸?”
我連忙搖頭,我說:“麻煩你幫我把關小河叫來吧,對不起,耽誤大家事了。”
“用得著這麽客氣?那我真是幫錯你了!我一直把你當我妹妹看待,你也不用客氣成這樣!”小牛也是個耿直的人,聽我說客套話就跟我急。
那次災區一行,大家便都認識了。小牛掏出電話打給關小河,關小河一聽說這個消息風急電掣一般趕了過來。關小河來了之後,我便讓小牛先回台裏去了。
讓我沒想到的是,關小河蹦出來的第一句話居然是:“臥槽,你他媽不會和宋普京搞上了吧?”
我瞪了她一眼,“去你的,剛做了B超,孩子都快8周了,我一直都沒發覺。醫生說盆腔內有積血,說孩子不一定保得住,怎麽辦?”我也沒心情和她耍貧嘴了,滿心地焦急。
我們又回到了主治醫生的辦公室,她拿著B超單看了看,問我:“孩子是要還是不要?”
我當時就急了,“醫生你怎麽能這麽問呢?孩子當然要,必須得要!”
我從沒這麽沒禮貌地對待誰過,我這樣的反應連關小河和小牛都是一愣。醫生聽我這麽說,語氣柔了下來,“有些先兆流產的跡象,你也太大意了,都懷孕這麽久才來做檢查?”
“她是記者,這不是整天忙於工作,也沒怎麽關心過自己的身體,前段時間還出了一個多月的差,這孩子還能好好的已經是萬幸了。”關小河連忙說。
醫生認真看了我一眼,突然說:“我知道你是誰了,怪不得剛才看著那麽麵熟。炎記者對待工作的態度讓人敬畏,隻是真想要這個孩子,從今天起可別再出門了。我給你開最好的保胎藥,你回去好好臥床靜養,知道嗎?”
醫生知道我是誰,自然也知道我未婚,怪不得她看我的神情有些異樣。我摸了摸我的肚子,一種神奇的感覺油然而生,讓我不禁恍惚了起來。
這個孩子是得有多堅強,才能跟著我折騰那麽久受那麽多苦卻沒給我太多的苦受。記得我媽之前懷弟弟的時候三天兩頭都吐到不行,我現在卻愣是這麽久沒有發覺,隻是覺得沒有胃口不想吃東西,倒從來沒往懷孕上想過。想到之前有好幾次出血,心裏更是覺得惴惴不安。
回去的路上,關小河歎了口氣,她說:“這下好了,你可以徹底不用工作了。這孩子來得這麽突然,不過我倒覺得,也來得特別及時。”
“工作上也不知道怎麽和孫哥說,剛幹出點成績,結果現在懷孕了,這如何交待呢?”我一籌莫展。
“你先想想孩子怎麽辦,你和斯達怎麽辦吧!”關小河大聲說。
“孩子我是一定要的,至於斯達,我暫時不打算和他說,你也千萬別提起。”我說。
“我知道了,我去找斯達談談,先不提孩子。”關小河把我送回了家,也沒有下車,踩著油門飛速駛去,我估計以她的個性,應該是積壓了滿腔的怒火去找斯達去了。
我回到家躺在床上靜靜地等著,不多久,有人來敲門。我一打開門,驚喜萬分地喊了一聲:“媽,你怎麽來了?”
我們搬來這裏後,舒畫和炎彬隻來過有限的幾次。肯定是關小河通知了她,所以她這麽快就趕來了。
她看著我就眼睛紅了,拉著我的手問我:“寶,想吃點什麽?媽給你做。”
什麽多餘的話也沒有,沒有指責,沒有抱怨,沒有質問,什麽都不多說,這就是舒畫的作風。她提著大包小包,一看這架勢,就是要來長期照顧我的架勢。
她放下東西就進了廚房,把包裏的東西一樣樣地鋪開,什麽豬腳、雞肉、乳鴿,什麽紅豆、薏米、五穀雜糧,都統統歸類,該扔冷凍的冷凍,該放櫃子裏的放櫃子裏。
我去幫她,她一把推開我的手,“去躺著吧,你什麽都不許動,讓我來。”
我眼睛一下便紅了,我大聲喊了一句“媽!”,她頓時停住了手中的動作。我從背後摟著她纖細的腰,把頭貼在她的背上,“媽,我想你。”
她拉住我的手,把我的手鬆開,轉身替我弄來弄頭發,一臉慈愛地摸著我的臉說:“這下好了,你終於需要我照顧了……”
一句話直接把我說哭了,她竟一句埋怨和數落都沒有,就是笑笑地看著我,仿佛我還是從前那個小小的女孩,那個需要她安慰和照顧的女孩兒……
她把我扶到了床上,見我淚落不止,伸手替我擦去眼淚,“哭什麽,傻孩子。沒事,有爸媽在呢。天塌下來,媽給你擋著。工作的事,媽媽出麵幫你溝通。生完了,孩子媽來帶,你想上班,媽不攔你。沒事,不用哭,這不,媽媽來了……”
剛說完她自己都哽咽了,我再也受不了,直接趴在她的懷裏。我就受不了她煽情,她一煽情,我就覺得我要完蛋我肯定會哭,果不其然。
她輕輕拍打著我的背,緩緩地說:“睡吧,睡醒了,媽媽給你燉湯。你現在沒有胃口,我再給你煮點你最愛吃的紅豆羹。”
我“嗯”了一聲,躺在她懷裏,覺得心安寧了好多。“我有一個世界上最好的媽媽。”我輕輕地說。
她親了親我的額頭,她說:“我也有一個世界上最棒的女兒。”
我剛進入夢鄉,就被關小河的電話吵醒了。她打來電話說:“好了,我馬上要和斯達談了,我把電話放在兜裏,你開著免提。”
我於是開了免提,隻聽到她的腳步聲叮咚叮咚的,過了一會兒,聽到她說:“斯達,忙好了沒?我們聊聊。”
“嗯。炎顏最近還好嗎?”斯達問道。
“能好嗎?最近吃不下睡不著。你說你,辦的什麽事。”關小河埋怨道。
“是我對不起她,一切都是我做錯了。”斯達說。
“你和姓郝的,怎麽會到一起的?你至少得告訴我們實情,事情總不能你一句分手,就都搪塞過去。炎顏這麽多年,可就你一個男人。她對你有多愛,你是知道的。”關小河一副興師問罪的態度。
過了好長一會兒,斯達才緩緩道出一個讓我們都詫異萬分的消息,“炎顏出差後,我媽就搬來和我住了幾天。有一天晚上我喝多了,回家便睡了。半夜突然有一個女人躺在我旁邊,而且穿著炎顏的睡衣,我當時以為是炎顏,我記得我抱了她,後來究竟有沒有發生關係我忘記了,我依稀記得我沒有碰她。第二天醒來,我才知道我媽故意趁我喝多把郝怡雯放了進來,讓郝怡雯偽裝成炎顏,好讓我們生米煮成熟飯。郝怡雯指著床單上的血,說她第一次給我了讓我負責。當時我氣到不行,對我媽和她發了一頓火,之後我就住在了公司,不知道該怎麽和炎顏解釋。而且,炎顏的電話一直沒有信號。後來,就在我們趕往再災區的那一天,我媽告訴我,郝怡雯懷孕了。我當時隻有一個念頭,假如炎顏有什麽閃失,我就陪她死在災區。可是當炎顏毫發無損站在我麵前時,我卻無比地自責,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我聽到這些的時候手抖得差點兒手機都掉在了地上,沒想到事情的真相原來是這樣。關小河顯然也震驚了,關小河說:“啊?那當時到底有沒有發生你記不清?”
斯達說:“我記得是沒有,我和炎顏那麽多年,她身上的氣息和她的身體我都了如指掌,就算是喝醉了,我當時還是有些知覺的。更何況,我有一個習慣,我喝醉了隻會睡覺,根本不會有反應。但是床上的血是怎麽回事,我也想不明白。”
“得了吧,郝怡雯怎麽可能是處女,這戲碼也演得太過了!斯達,那你現在打算怎麽辦?”關小河問道。
“我是不可能和她結婚的。我和我媽說了,孩子生下來之後做親子鑒定再說。隻不過我媽媽不同意,最近郝家和我家也鬧得厲害,硬說孩子是我的逼我娶她……”我在電話這一頭都能聽到斯達苦惱又無奈的聲音。
“假如炎顏懷了你的孩子呢,你又打算如何?你媽又打算如何?”關小河突然發問。我聽到急得不行,這死丫頭,不是跟她說了不能說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