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中毒
“是。”小聲答一聲，小春回身端起桌上的麵碗。端起的時候，有幾分猶豫，但很快又浮上溫暖的笑意，麵向司徒明鏡道，“還是熱的呢，小姐快點吃，涼了就不好吃了。”
“嗯。”司徒明鏡接過碗筷，塞了滿滿一口，一邊咀嚼一邊稱讚道，“小春，你的廚藝真是越來越精湛了，有你在身邊真好。”可以隨時享受美味佳肴。
“是……是嗎？”小春的微笑有些不太自然，“小姐喜歡就好。”
“喜歡，當然喜歡！”司徒明鏡真是餓慌了，三下五除二解決了一碗麵。她把湯都喝光光，才抬起頭笑道，“我真羨慕以後娶到你的男子，他太有口福了！”
“……”小春低下頭，不再說話。
發現小春的身體在小幅度的顫抖，她的下巴上掛了幾顆水珠，好像是淚水，司徒明鏡便站起來問道：“小春你怎麽了？為什麽你再發抖？你是冷的嗎？要不要回去加件衣服？……”沒有把心中的問題問完，她突然覺得一陣頭暈，馬上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隱約中，她聽到小春哭叫道：“小姐，對不起！奴婢……奴婢也不想的……”
接著是一陣雜亂的聲響。
好像睡了長長的一覺。有一個世紀那麽長。
司徒明鏡醒來時，隻覺得渾身上下都懶懶的，使不上一點力氣。
不想睜開眼睛，好想再睡過去。
床邊不停的有人在動來動去，她還聽到李澤芙和李澤蓉一直在小聲討論：
“大嫂怎麽還不醒？大夫不是說已經沒事了嗎？”是李澤蓉。
“你忘了，大夫也說，由於藥下得過重，可能要多昏睡幾天。”是李澤芙沒什麽好氣的聲音。
“但大嫂都已經睡了兩天了，夠長了。姐姐你說一直不吃不喝再睡下去大嫂會不會活活餓死啊？”
“閉上你的烏鴉嘴！大嫂人這麽好，才不會發生這種事呢！”
……
她這到底是怎麽了？照芙兒蓉兒的對話來看，她已經在床上躺了兩天了？怎麽可能？她再貪睡也沒有過四十八小時不吃不喝光睡覺的記錄。
費力的掀了掀眼皮，燦爛的陽光晃得她眼睛生疼。
張開嘴，叫一聲：“芙兒蓉兒……”喉嚨又幹又澀，說起話來好疼。
“大嫂，大嫂你醒了？”耳朵尖的李澤蓉聽到聲音，以為自己再次出現幻聽，但還是忍不住往床上看了看，便看到了眼睛睜開一條縫的司徒明鏡。
李澤蓉一聲叫喚，屋裏屋外等候這一時刻夠久的人們都聚攏在床前，有幾個去稟報李融君去了。
“大嫂，你感覺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李澤芙和李澤蓉擋在眾人前麵，關切的問起司徒明鏡。
“兩位小姐，先讓小姐喝口水吧！兩天沒喝水，喉嚨太幹，不宜說話的。”小蝶早倒了一杯茶，站在兩人身後。
李澤芙李澤蓉聞言趕緊讓開，小蝶走上前去小心的喂司徒明鏡小口小口的喝下。
喝完了，小蝶又問：“還要嗎？”
司徒明鏡無力的點點頭。
星兒把茶壺提過來，滿上。
司徒明鏡又喝了兩三杯才覺得好點。
好些了，小蝶扶她靠坐在床頭。
司徒明鏡環視屋子一周，問道：“小春呢？她去哪裏了？”
“大嫂你怎麽還提那個壞女人？你難道忘了，你這樣都是她害的！”李澤芙憤憤不平到。粉拳緊捏，她恨不能去再把那個壞女人揍一頓。
“就是，要不是藍沁姑娘機警，發現那個壞女人又一些不對勁，及時去找蕭公子，蕭公子又去找了大哥，大哥來得及時，否則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呢！”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李澤蓉也還心有餘悸。差一點，她就失去大嫂了。
“小春？她做什麽了？”司徒明鏡閉眼想想，還記得她過生日，和她們在花園裏做燒烤吃來著，然後是和藍沁在她的房裏閑話，藍沁拿活生生的例子教育了她一頓。接著藍沁告辭，小春給她下了一晚壽麵……壽麵……對了，壽麵！記得當時就是吃了麵她就眼前一黑，腦袋裏一片空白。還有，小春的哭叫。
小春，你對我做了什麽？
吃飯，洗澡。
然後，在丫頭小廝的簇擁下來議事廳。
小春早被人從柴房帶了出來，跪在下首。她的眼睛又紅又腫的，應是哭了好久了；臉頰也腫得老大，上麵層疊的指痕還可以看得一清二楚。看來，已經有人先於她教訓過她一頓了。
小春身邊站的是趙氏和楚楚表妹。
那天司徒明鏡昏倒後，多虧藍沁的觀察入微和報告及時，李澤玉蕭寧趕到現場時，把哭得稀裏嘩啦的小春還有在那裏指揮幾個壯漢搬動司徒明鏡的趙氏抓個正著。再深入調查，發現這是一起以趙氏為主謀，楚楚表妹和小春為主要幫凶的惡意綁架行動。
至於目的嘛，趙氏和楚楚表妹是為了除掉司徒明鏡這個眼中釘肉中刺，而小春則是和她們達成了利益同盟——事成之後，把她許給李澤玉做妾。
都是幾個沒有見過大世麵的小女人，能想到的辦法無外乎給她製造點緋聞。怎麽製造？楚楚表妹不知從哪弄來一包藥粉，據說是可以讓人昏睡不醒的，就叫小春找個機會加在司徒明鏡的茶水裏。藥早拿到手了，但遲遲沒有行動。因為司徒明鏡極少落單。而她對自己院子以外的人，尤其是趙氏身邊的人防心極重，她們沒辦法下手。
那晚，她不想別人打擾她和藍沁的談話，隻留下小蝶星兒幾個貼身丫頭伺候。藍沁走時，她又把她們兩個都遣開了，這真是一個難得的好機會！
據巧雲等人不打自招，她們是想在司徒明鏡昏睡後找來一個男人，給人造成她春歸寂寞，紅杏出牆的假象，然後李澤玉就可以名正言順的休掉她，她們就可以把司徒明鏡除之而後快了！
一群笨蛋女人！想出來的辦法也是俗套的不行。也不看看她司徒明鏡是誰，這種小把戲就想扳倒她？做夢！
哪怕就算他們的計劃成功了，李家也不敢休了她，隻能打落牙往肚裏咽，繼續頂著一頂莫須有的綠帽子過日子。她們還真以為李澤玉做上郡守就翅膀硬了可以單飛了？隻要司徒南瑞一句話，保證他們李家從此萬劫不複！敢設計他的女兒。
幾個蠢到不行女人！想起她們的所作所為，司徒明鏡又好氣又好笑。至於楚楚表妹從哪裏搞到這包藥的，她也支支吾吾說不清楚，隻說某天半夢半醒中一個聲音問她想不想除掉司徒明鏡，要是想的話，這包藥可以幫到她。一覺醒來，她果然發現床頭多了一包藥，還有一張字條，教她怎麽拉攏小春對付司徒明鏡。
她先是將信將疑的拿一點藥溶在茶裏給一個丫頭喝了，那丫頭昏睡了半天。再按照字條上的指示利用小春對李澤玉的傾慕一步步把她拉攏到她們一邊，還許諾事成之後一定讓李澤玉給她一個名分。為愛瘋狂的小女人，就這樣答應了。
但李府的人，大都對司徒明鏡有一種不自覺的懼怕，連跟了她十來年的小春也是如此。唯恐藥效不夠，她把剩下的一大包藥全部倒進了麵碗裏！若不是大夫搶救及時，司徒明鏡真的就要這樣做她的睡美人，再也不能醒來。
“小春，為什麽？”
司徒明鏡開口問道，沒有譴責，隻有淡淡的心痛。
小春把頭垂得更低，不說話，也不看司徒明鏡，隻是微微顫抖著身子低聲啜泣。
“小春，你為什麽要背叛我？難道我對你還不夠好嗎？你喜歡相公，為什麽不跟我說，卻要和她們聯手對付我？”除了小蝶，我最疼的丫頭就是你。十幾年的情誼，竟然比不上一個認識才一年的男人？你為什麽寧可相信那個曾經傷害過你的女人也不肯相信我？
“因為隻要有你在的一天，她就不可能名正言順的和表哥在一起！”楚楚表妹叫道，拳頭緊握。這是她的心聲吧？
“表妹，你閉嘴！”李澤玉厲聲喝道，打斷她的憤憤不平。這是他第一次用這麽凶的語氣和她說話。
楚楚表妹皺起了雙眉，眯起了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醜醜地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控訴道：“表哥，你……你吼我！”又像疑問，又似肯定。她眼神直直地看進李澤玉的瞳深處。她的雙眼微紅，裏麵滿是複雜的委屈，直直地質問他的行為。
頓時，李澤玉心裏又一陣柔軟，一陣後悔又一陣的自責。這些撲麵而來的‘一陣’將他幾乎要打入地獄。
“表妹……”一聲輕叫，仿佛無奈的歎息。
“玉兒，從今以後你要對楚楚溫柔些，否則要是動了胎氣就不好了。”趙氏突然陰陽怪氣的說道，尖利的嗓音比起李澤玉剛才的喝聲有過之而無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