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洛文夫被捕

  簡婕苦笑道：“是否留下來，最終還是要她自己做決定……汪大嫂……這個龍浩，這些年就一直在這樓上寫作？”


  汪大嫂歎道：“是啊，他眼睛沒有瞎的時候，就熱愛寫作。眼睛瞎了，當作家的幻想更是嚴重。方芹討厭他寫作，就連我……也覺得他寫的東西，沒有發表的可能，但是這孩子執著啊，誰也勸不了，因此方芹受不了走了，留下我，就隻能順從他了……”


  簡婕凝視著汪大嫂：“方芹說，你早已把龍浩當成自己的孩子，是嗎？”


  汪大嫂歎道：“是啊，我的丈夫和兒子被壞蛋們害死了，我活著的意義，本來就隻剩下守著這座閣樓，可是上天待我不薄，把龍浩送來給我，讓我和他，都有了感情依賴，但是我很清楚，龍浩最需要的，不是我，而是方芹，所以姑娘……”


  她握緊簡婕的手：“你一定要勸方芹留下來，好嗎？她本來就是他的妻子啊！”


  簡婕黯然歎息：“汪大嫂你不要著急，我盡力吧……”


  方芹的聲音在門口響起：“汪大嫂，阿浩胸口的傷疤，是怎麽回事？”


  汪大嫂和簡婕的目光，一起移向門口，隻見方芹俏臉憔悴，眼中淚光閃爍。


  汪大嫂冷笑道：“進來吧，他胸口為何有傷疤，他沒有告訴你嗎？你下來幹什麽，不願意在上麵陪他了？”


  方芹走進屋子，歎道：“他說他累了，想自己睡一會兒。汪大嫂，阿浩胸口的傷疤……”


  汪大嫂怒道：“看來你還是關心他的，我還以為，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告訴你，他胸口的傷疤，是被人一槍打的！連我至今也不知道，究竟是誰想殺他！”


  方芹和簡婕聞言都是一驚。簡婕道：“有人想殺他？汪大嫂，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一個瞎了眼睛與世無爭，成天關在閣樓上寫作的青年，會跟誰結下仇恨？”


  汪大嫂搖著頭，將那天發生的槍殺案訴說了一遍。汪大嫂所說的，當然隻是警方的描述。由於張懷的邪術，汪大嫂失去了一段記憶，自然講不出事情的真相。


  汪大嫂望著方芹：“龍浩命大，那一槍偏離他的心髒隻有半公分。如果他死了，你這次就算回來，也見不著他。”


  簡婕與方芹對視一眼，問道：“龍浩自己，也不知道跟誰結下了仇怨？”


  汪大嫂搖著頭：“這孩子說自己也不知道，但我感覺，他有一些事情瞞著我，不願對我說出真相。按照他的性格，我也逼問不出來，隻有算了。”


  當晚，方芹在閣樓上陪伴龍浩，簡婕一個人回附近的賓館。本來閣樓裏也能騰出房子供她住宿，但簡婕婉言謝絕，因為她要回賓館看u盤裏龍浩的作品。


  回到賓館，發現手機上有幾十個未接電話，都是洛文夫打來的。


  簡婕撥了過去，聽到洛文夫近似暴跳如雷的聲音：“你在幹什麽？怎麽不接我電話？！”


  簡婕奇道：“文夫，你那麽激動幹什麽？我不過是把手機忘在賓館裏了。”


  電話那邊，洛文夫的呼吸逐漸平靜下來：“我很激動嗎？簡婕，如果我真的很激動，還不是因為太在乎你……”


  簡婕笑道：“你在說什麽，好像馬上就要跟我生離死別似的。文夫，你放心，既然我選擇了你，就不會離開你的。好了，如果沒什麽事，我先掛了，我還要看一些東西呢。”


  掛斷電話，簡婕打開賓館裏的電腦，插入u盤，打開了龍浩的小說文稿……


  幾名警察進入洛文夫的辦公室，其中一名警官出示了證件：“洛先生，你涉嫌故意殺人，跟我們回去配合調查吧。”


  辦公室裏頓時騷動起來。


  “洛主編怎麽可能殺人？警察同誌，你們一定搞錯了！”


  “一定有人栽贓陷害！警察同誌……”


  還是洛文夫最鎮定，從桌前緩緩站起：“你們有什麽證據說我殺人？”


  那名警官道：“你把張懷約到地下酒吧，在他酒杯裏下毒，自以為無人知曉，可惜正好我們的探員一直在追捕張懷，那天無意間在酒吧裏偵查到你所幹的一切，通過跟蹤取證，完全可以確定，那天在酒吧裏下毒殺死張懷的那個老者，就是經過易容的你。洛先生，現在不用說太多，跟我們走吧。”


  洛文夫在眾下屬麵麵相覷之下，被警察帶走。


  審問的過程並沒有花費多長時間，洛文夫承認了自己毒殺張懷的事實：“我跟那個張懷之間的事情，你們應該都是了解的。五年前，由於他因工傷殘被黑心老板欺淩的事件，我找律師幫他打贏了官司，可是他卻沒有按照我的勸說重新做人，反而誤入黑道成為殺手。我好心相救的人，卻最終成為危害社會的渣滓，這讓我感到很悔恨，也很憤怒，因此我失去了理智，下毒殺他。我這樣做雖然在一定程度上違背了法律，但是我行為的本質，是遵從正義。可以說在一定程度上，我幫助警方除掉了這個罪犯，他就算是被警方拘捕，最後還是槍斃，不是嗎？”


  洛文夫相信，通過自己的律師朋友，完全可以在法庭上為自己做減輕刑罰的辯護。他並沒有後悔殺死張懷，因為張懷不死，這人世間還是有人知道他雇凶去殺龍浩的事情。如今張懷死了，就算自己坐兩年牢，某些秘密，就隻有天知地知己知了。


  然而警方卻並不是那麽容易被忽悠的：“洛先生，你出於為社會除害的目的毒死張懷，這似乎無可厚非，但是我們通過對地下酒吧老板和服務生的調查詢問，卻知道你在毒死張懷之前，曾雇用他去北方為你殺一個人，這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洛先生，請你交代，你雇用張懷去北方，究竟是去殺什麽人？”


  洛文夫這次緊張起來：“胡說八道！我怎麽會雇用張懷去殺人？胡說八道！把酒吧的老板和服務生叫來，我要跟他們對質！……”


  洛文夫難以想象，那次跟張懷商議去北方刺殺龍浩的事情，兩人分明確定了周圍沒有人能聽到，這件事怎麽透露出去的？

  方芹最終沒有留下來陪伴龍浩，跟簡婕回到了南方。


  一路上簡婕麵色慘白、沉默寡言。方芹很是奇怪：“你怎麽了？我本來以為，你會責怪我的，怎麽一句話都不說？”


  簡婕淡笑道：“我責怪你什麽？”


  方芹歎道：“責怪我沒有留下來陪龍浩啊！簡婕，其實我也有過留下來的衝動，可是我騙不了自己，因為我現在……真的不愛他了，或許我真的就從未愛過他……我還是想回到楊偉剛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