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5 隻有一個你的我（顧音PartⅠ）

  怎樣才算愛，這大概是人類愛情史上最難回答的問題吧。


  丁一訾，你懂愛嗎，我隻知道我不懂。


  小時候我看著父母的愛情從美好走向破滅，媽媽總是在她最艱難的日子裏眼裏閃著淚光緊緊地摟著我，她常常在我耳邊反複念著一句話。


  “男人和愛情，都是殺人的凶手。”


  從最初的相知相愛，到後來彼此成為習慣成為推卸不掉的責任，然後在一起走下去。我一直以來都認為從愛情到婚姻就是如此的過程，可是，我不知道原來每一個轉換過渡的過程都進行的那麽艱難，甚至夾雜著無數痛苦的情愫。


  我一直無法理解媽媽的那句話，而今，我竟能夠體會到個中滋味。


  父母離異，所以我從來不相信任何一個對我說會好好待我的男生，在我眼裏他們不過是舉著糖衣炮彈想要攻占我心裏的那一座城池的猥瑣小人，於是，我無視了每一個向我發起進攻的人，看著他們在失敗之後又奔向另一個女生的領地，心裏輕蔑的笑。


  這種變態心境的結束，是在丁一訾出現之後。


  我以為我平靜如水的內心這輩子都不會因為任何一個男生而泛起漣漪，甚至根本不相信愛情，可當我看見媽媽走出陰影開始接受另一個男人的追求並且再一次走進婚姻的殿堂時，我內心原本繃得緊緊的弦可恥的出現了一絲鬆動，也就是這個時候丁一訾進入了我的視線。


  “顧音，我想跟你說件事，但是我又不知道到底該不該說。”餘茉咬著手中那瓶牛奶的吸管欲言又止，不一會又自顧的說起來，“事無不可對人言，更何況我們還是好朋友呢。”


  “你說嘛，我聽著呢。”我瞥了一眼她傻兮兮糾結的樣子，笑著說。


  說起來，為什麽會和餘茉做朋友我一時也想不起具體的原因，大致是因為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的道理。我腦子裏一直記得一句話，不知道是誰曾說過的一句話，朋友無非就那麽幾種，最重要的是你選擇這個人做朋友的時候他對你是否有利用價值，如有這個價值你對他好也無妨，如沒有，那就幹脆的給他一記凶狠的眼光讓他遠離你。


  然而，就是這樣純粹的餘茉給了我無數的澄淨也給了我無數的罪惡與陰暗。


  “呃……那個.……唔.……我就是.……嗯.……”她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有說出來。


  我頓時有點不耐煩的說道：“你幹脆點好不好，怎麽跟個老太太似的？”


  “就是你看我平時的表現，我是不是喜歡丁一訾啊？！”說完她的臉就紅了，沒等我開口，又補充道，“杜嬋老是說我最近口中出現頻率最高的就是他的名字，見一次都開心得不得了，然後我就先問問你是不是這樣，因為我自己沒感覺的……”


  我這一下被她給問蒙了，我向來不關心這些細節的，隻好說：“杜嬋天天跟你黏在一起都這樣說了，那當然是有咯，要是沒有的話你現在也不會臉紅了。”


  “完蛋了，完蛋了……”被我這樣一說她的臉更紅了，嘴裏碎碎念著。


  “怎麽了，這個丁一訾是毒藥麽，喜歡一下就完蛋了？”我不明所以的問了一句。


  “噓——”餘茉緊張兮兮的對我做出噤聲的手勢，“你小聲一點啊，我隻是覺得兩個人既然是朋友那就不應該多想，難怪那天他問我是不是吃醋了，原來我都表現的那麽明顯了。我是他的誰啊，不過是朋友而已，有什麽資格吃醋啊，好朋友就隻能是朋友的。”


  聽她自言自語似的一連說了一大串我忍不住摸了摸她的額頭：“餘小茉同學，你是不是想太多了~你要是喜歡不想讓他知道那就死不承認就好了，幹嘛這麽糾結啊。”


  “可是顧音，他昨晚跟我表白了……”她弱弱的聲音傳來，我心裏冷笑了一陣。


  我笑著，努力做出美好的樣子，說：“那很好啊~不是正好如願了嗎？”


  其實。


  遲早有一天會分手的，什麽愛情什麽互相喜歡，不過是些肥皂泡泡，伸手一戳就破了。丁一訾，就算他再好，那也不過是個正常的男人，是個男人他就是會見異思遷就是會喜新厭舊，不見得因為是餘茉是好朋友互相了解那就不會發生這樣的意外。


  那一刻，我心裏忍不住扭曲了起來，許許多多的陰暗的想法在心底的角落裏滋生蔓延。


  我看見那個叫丁一訾的男生每天雷打不動的給餘茉送早餐，在餘茉胃痛的時候拿來溫水和胃藥催促她服下，有時課間還會在教室外麵等著餘茉下課一起回家，下雨的時候給餘茉送傘，班上晚自習看電影的時候悄悄溜到後座陪餘茉一起看，在餘茉受班幹部欺負的時候二話不說衝進教室一拳砸在女班長的桌上撂下威脅的話語，在大家起哄的時候攬住餘茉的肩說“這我女朋友怎麽了？”，印象最深的是，每一個下著雨濕冷的天隻穿兩件衣服的丁一訾都會脫下一件硬塞在餘茉懷裏，即使她推脫著說不冷。


  也許就是從那時起，餘茉，我好羨慕你。


  好羨慕你身邊有這樣一個人，也好羨慕你喜歡的人也正好喜歡你。


  丁一訾。


  這三個字在我心裏烙上了比海還要深的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