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5 隻有一個你的我（顧音PartⅡ）

  “顧音，你羨慕餘茉吧。”


  烈日當空的球場，除了籃球在地麵彈跳的聲音我就隻聽見了丁一訾說的這句話。


  我撇了撇嘴角，孤傲又冷漠地說道：“你別這麽自以為是了。”


  和我說這些話的丁一訾是什麽樣的人我看不透，我隻能感覺到他很孤獨，把自己置於這個世界最顯眼的角落，對所有的人事物都嗤之以鼻，別人眼裏自負的神經病其實是個孤獨症患者，像我一樣又截然不同。


  走了很遠再回頭看他的時候，他擺好了姿勢正準備投出一個三分球。


  “羨慕餘茉。”不自覺的笑了笑，“羨慕她可以放寬心去喜歡你。”


  有些話，就是在不用麵對那個人的時候說出口的，肆無忌憚又疼痛無比。


  這天中午之後，時間還是和平常一樣過。


  第二天，他們分手的消息像流感一樣蔓延開來。


  我看著餘茉失魂的樣子，體內蠢蠢欲動的母係情結迸發出來，氣勢洶洶跑去找丁一訾。找到他的時候，他氣定神閑的坐在教室的最後一排，左手的指尖頂著一本書在轉著，就好像他早就知道了我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他麵前。


  “為什麽？”我輕輕一揮手弄掉了他手上的書。


  “因為你。”他沒看我，隻是低頭撿起了地上的書拍了拍上麵的灰塵，戲謔似的說道。


  我的火氣一下子騰地上來：“好玩兒嗎？你明明喜歡餘茉，你不要來招惹我。”


  “你怎麽認定我喜歡的人一定就是她？”他的反問讓我一時間無言以對。


  我悻悻地回到教室，餘茉還是那樣失魂落魄地趴在課桌上，不知道怎麽去安慰她，罪惡感迅速占領了我全部的空間，連靠近都變成了很吃力的一件事。


  手機上傳來丁一訾的信息。


  “你敢不敢麵對自己，敢不敢忠實自己，敢不敢告訴我？”


  丁一訾善於揣度人心，他知道我在想什麽，知道我的弱點是什麽，可是，那一瞬間所謂的自尊心作祟，我惡狠狠地回絕了他。像是革命烈士，為了我方同誌的安危而犧牲自己的個人感情，很偉大嗎，其實隻不過是不想背負著罵名吧。


  越是拒絕，越是適得其反。


  我盡力地用我所能描繪出的那些信息來安慰餘茉。


  然而，正是這些信息赤裸裸的出賣了我，餘茉你早就察覺到了吧，所以才對我越來越冷淡。喜歡一個人的心情是無論如何都掩飾不住的，尤其是作為情竇初開的女生，我極力去掩飾我內心的想法，可是女生都是敏感的動物，輕易的就能感覺到身邊的危險。


  “顧音，我現在知道了，什麽叫狼狽為奸。”


  這是餘茉留給我的最後一句話，從此之後，她變得越來越難以接近。我明白，傷害是讓一個人成長的捷徑，餘茉已經不是當初那個純粹的孩子了。


  我接受了丁一訾。


  可是相處的時間越長我越感覺他的心不在我這裏，總覺得少了什麽卻又說不上來，我享受著他的好，理所當然的享受著，忘卻了一個道理叫做——居安思危。


  他是個天生的陰謀家，步步為營的將人帶入他精心製作的的陷阱裏。


  如果不是他醉酒迷迷糊糊的喊出餘茉的名字，我恐怕還在自己編織的幸福美夢裏不可自拔吧，終究還是餘茉得了他的心，我又算什麽，不過是圖個新鮮而已吧。我抓著這個噱頭跟他反反複複的爭執，一直到他捏著我的下巴，眼裏潛伏著陰鷙的氣息，咬牙切齒地說：“顧音，你沒有資格評論餘茉任何的不是。”


  我知道他生氣了，那一次他整整一個星期沒有理會過我，我看著他跟別人談笑風生，和別的女生做著親昵的舉動，我瞬間明白了當時餘茉的心情。


  痛楚，委屈，刺眼，還有一陣又一陣的涼意。


  我開始害怕丁一訾這樣的忽冷忽熱，隻好老老實實的不再提起任何同餘茉有關的事。可偏偏有些事你越是刻意避免提起心裏就越會在意，那感覺就像有螞蟻在你心上爬來爬去，撓得你奇癢難耐不得安生，我拚命想要壓抑我的醋意，卻得知我已經失控。


  不理智的時候就會有瘋狂的舉動。


  哪來的勇氣去做那樣的事我也不知道，灌醉他，誘惑他，讓欲望淹沒他的理智，讓他把積壓的情緒通過這樣的途徑發泄在我身上。用身體拴住一個男人，這是最愚蠢的方法，我和母親一樣，是愚蠢的女人。


  “我沒想到你會這樣作踐你自己。”丁一訾在我醒來之後對我說的第一句話。


  像所有電視劇的場景一樣爛俗，他裸著上半身坐在床頭，枕頭倚在背後，指間夾著一根煙，我側臥在他身邊不遠的地方，背對著他：“我心甘情願的。”


  他不再說話，無盡的沉默橫亙在我們之間。


  兩個月之後我告訴他我懷孕了的時候，他說的那句話才讓我幡然醒悟。


  “打掉。”他冷冷地給我腹中的生命判了死刑，“這是你自己造的孽。”


  丁一訾。我們。徹底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