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欺騙
他沒回複我,我攥著電話手心都在冒汗,真擔心他再說些什麽,我會不顧一切的就跟他跑了。
我清楚的知道他現在是妻兒的人,可我始終無法抑製自己的情緒去想他。
他是陌天宸,可已經不再是我喜歡的那個陌天宸了,現在還是孫荷的丈夫,一個沒出世的孩子的父親。
我又是誰呢,我已經不再是以前的那個梁夢鴿,是確實被人包養的女人,確切來說,我在陸天的眼中連人都算不上。
深夜,燒熱起來,我難受都在床上說胡話,勉強睜眼看到眼前的人,寧誌就像一隻鬼,看的我眼前發昏。
快天亮的時候,高熱終於推了,我這才覺得有了些精神,看著眼前刺眼的陽光,恍如隔世,仿佛自己就真的死過一次。
我口渴想喝水,轉頭,看到坐在我身邊的椅子上歪著身子睡著的陌天宸,我怔了怔,若非能清楚地感受到肚子上的疼痛,我還以為我在做夢。
我張了張嘴,想叫醒他,可看到他緊閉的雙眼,有些消瘦的雙頰,我心痛的有些不忍心叫他了。
我仔細的觀察他的樣子,臉,微微冒出來青黑色胡茬的下巴,一夜沒換的白色襯衫,以及身上那件我送他的黑色西裝外套,好像這一切都透著一絲對我的眷戀。
我顫抖著手,輕輕地覆蓋在他的手背上,驚得他立刻驚醒,笑了,“好些了嗎?”
我愣了會兒才搖頭,“我,我沒事,你怎麽來了?”
他笑著湊過來,指腹有些熱,輕擦我鼻頭,“傻瓜,我問你好些了嗎,誰問你是否有事了?燒糊塗了?”
我勉強笑笑,點頭說,“是,是啊,你怎麽來?”
他沒回答,隻起身在飲水機旁邊接了半杯溫水,坐下來,取了棉簽過來,對我說,“你還不能進食,口渴的難受隻能用棉簽把嘴唇打濕,別動。”
我做不到不動,看到他若無其事的樣子我更加激動。
我了解他,越是這樣鎮定越是事情嚴重,他回避我的問題,說明問題很大。
我說,“孫荷就在樓上,是嗎?”
他沾水的手僵了幾秒,繼續輕輕沾了兩下遞過來,輕聲說,“好好養病,我最近都在這裏。”
是因為孫荷在這裏,所以他也在是吧?那我們這樣算什麽呢,偷偷摸摸的還不夠嗎?
“天辰,我不需要你照顧我,懂嗎?”
他又默了會兒才說,“你需要我的照顧,不要那麽固執。”
什麽話,這話什麽意思,我為什麽就需要他照顧了,我跟他什麽關係啊?
我有些生氣,他幹嘛每次出事都跟若無其事一樣,當我是傻子嗎,難打他不懂他所謂保護其實就是傷害嗎,我們要偷偷摸摸多久才算完,他已經結婚了,還有幾個月就要做父親了,難道非要我做一個真正的小三才罷休嗎?
我激動的坐起來,忍著肚子上的痛,對他說,“你出去,我不想見到你,你出去,聽到了嗎?”
他坐著不動,舉著沾了水的棉簽在半空中,僵持了半晌,輕輕按我肩頭,繼續溫柔的說,“我可以照顧你,不要趕我走。”
我要瘋了,他是聽不懂還是故意的,要氣死我才算完嗎?
我說,“陌天宸,我們結束了,你已經結婚了,我現在是陸天的女人,你還要我說多次才能罷休,啊?你看我,你看看現在的我,折磨的我還不夠嗎?啊?”
他微蹙眉頭,先是吐了口氣才把被子放下來,跟著輕聲說,“鴿子,我來這裏時間很少,但我會盡量會過來。”
這算什麽呢,我糾結到現在還是沒能得到他口中確切說的答案,孩子,妻子,是否就因為他一直回避直接消失不存在了?那是否孫荷也這樣質問他的時候他也會表現的無所謂呢?
我從來沒想到陌天宸對於很多事情可以隱瞞的近乎於變態,就像現在,他的很多舉動就跟變態一樣。
我發狠的說,“陌天宸,我覺得陸天已經是個變態,可其實跟你比起來都不是小兒科,你才是那個最大的變態,你為什麽非要折磨我,傷害我還不夠嗎?隻想我姑姑好,我弟弟好,很簡單,是不是,你為什麽不放過我,為什麽,啊?”
他使勁皺眉,坐直了身子,看我了半晌,眉心深處的那廝愁容才漸漸放緩,“是,我結婚了,我騙了你很久,你滿意了?”
他的意思是我活該了是嗎,隻要我不質就代表這件事沒發生嗎?
“你騙了我很久,陌天宸我甚至懷疑你是否一直都在利用我,一開始就在利用我,一直到現在都不放手,我到底哪裏得罪了你,你告訴我,我道歉,我彌補還不行嗎,你為什麽……”我很吸口氣,可不爭氣的淚水還是會流出來,滾燙。
他隻皺眉看我,偶爾挑眉看一眼門口,默不作聲。
我心中多麽苦悶,我這裏還想著要幫他,可他呢,到了現在還不敢承認自己結婚了,還在怪我的質問,我,我到底在幹嘛?
原來,最大的渣男是他,是他!
良久,寂靜的房間中才傳來他輕輕的歎息,起身抓了身後放著的風衣外套,背對著我說,“我中午再來。”
我不想他來,再也不想。
暴怒的我狠踹一腳,床邊上立著的輸液杖倒在了地上,輸液袋管裏麵瞬間蓄滿了血漿,我隻隨便的扯一扯,飛出去一條血水,落在白色的床單上,觸目驚心。
他驚愕的回頭,按住我手腕,按了床頭上的按鈕,推門進來寧誌看我們一眼又立刻轉身跑出去,沒多會兒幾個護士跑進來,手腳麻利的幫我處理好,重新紮好輸液針,而此時,陌天宸已經離開了。
我歪頭看著坐在我身邊的寧誌,有氣無力。
他一臉平淡,臉上的凶殘不在,在灼烈的陽光下,看起來是這樣的美好。
我恍惚了一陣問他,“為什麽要跟著陸天?”
他看我一眼,似乎不想說,可還是說,“緣分吧。”
我笑起來,換了個還算舒服的姿勢,嘲笑他,“你也會有緣分這種奇怪的是說法嗎?在你的一生中不是隻有殺人這種事可以做嗎?”
他聳肩,無所謂的樣子,“或許是吧,活著就行。”
真要求簡單,他是否想過,自己活著了,那被他殺死的人呢?
為問他,“那要你殺一個人呢,需要多少錢?”
他翻眼皮看一眼門口,再轉頭,對我說,“看身份,也看人,如果是陌天宸,我想不需要錢吧!”
我笑起來,“真有趣。”
他也笑起來,跟著說,“是吧,我也覺得我很有意思。”
我斜呢他一眼,在不想說話。
我以前的身邊都是健康且充滿活力的年輕人,可此時的身邊卻隻有變態,好像從地獄裏麵逃出來的鬼魅,每個人都披著一張人皮,樣子不同,手段卻是一樣的殘忍。
在我快睡著的時候他問我,“你弟弟還沒好嗎?”
我怔了一下,轉身看他,他臉上一閃而過的虧欠在陽光下就像肆意揮動的灰塵,樣撒下去,轉眼不見。
他盯著我的眼睛卻毫不畏懼,半點愧疚都沒有,仿佛我看到的都是幻覺。
“小孩子真不可愛。”他說。
我哼了一聲,“是啊,一點不可愛,那你當初為什麽手軟沒動手呢?”
他沒應聲,隻抿了抿唇,有些不自然的笑了一聲,起身開了房門,外麵的風很大,灌進來,出資愛我的身上有些楞,我縮了身子往被子裏麵貓了貓,他轉身看我一眼,低不可聞的聲音隱藏在風裏,不是很真切,“或許我還有良心吧!”
我無力的深吸口氣,看著他結實的後背,想象他以前的遭遇,一個人該活成什麽樣子才會變成他這個樣子,我經曆過這些事情,又會最終變成什麽樣子。
從一個假的小三如今真正成了人家包養下的一個工具,想來,也是可悲的,可我卻覺得我有些活該,誰叫我當初遇到了陌天宸,愛上了他,還離不開呢?
脾氣上來的我,再一次扯掉手腕上的輸液針,踹翻房間裏麵立著的所有東西,發狂我就像身體裏麵住了一隻野獸,直到力氣用盡了我才安靜的躺在床上。
可夢裏依舊有糾纏我不放的鬼魅,吸血抽筋,要把我折磨的死去活來。
再次睜眼,老地方坐著的依舊是他,陌天宸。
我沒了力氣再鬧,隻輕輕呼吸,看著他一臉擔憂的模樣,用最狠毒的話說他,“陌天宸,你是狗嗎?”
他怔了片刻搖頭,“不是。”
我癟了口氣,繼續說,“你是狗,哈巴狗,我的話聽不懂嗎?”
陡然,房門被推開,寧誌半個身子探進來,看我們一眼,扔進來一包東西,陌天宸伸手去接,就聽寧誌說,“人在路上了,你還有十分鍾。”
陌天宸手裏接過來的是個電話,他低頭看一眼,按亮了屏幕,速度很快的輸入了幾個號碼,跟著語速很快的對我說,“陸天的人今天會過來,我以後不能再來,如果想到,用這個電話打給我,之前你的電話還是不要用了,再有。鴿子,記住我當初說過的話,我認定的人,不會放棄的,至於你擔心的事情我會找機會告訴你,不要懷疑我。”
他身子過來重重一個吻印在我額頭上,迅速起身,幫我噎好被角,走到門口跟寧誌互相一點頭,匆匆而過人去。
我蒙住了,半晌才回過神來,可此時眼前的人已經變成了陸天。
他冷笑著看我,一伸手,手心裏是一把車鑰匙,笑著說,“我接你回家,你的病好了。”
我大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