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誰又比誰高貴了多少
我帶著傷,他拉著我,勉強走了兩步我實在走不動了,痛的我渾身都在顫。
他也不急,站著等我,直到我緩過來,繼續拉著我走。
我勉強挪動兩步,他繼續等在原地,笑看著我。
我就像一個正在台上賣力表現的小醜,而他是那個變態的非要看我表演的唯一觀眾。
一個小時後,我終於爬上了他的車,他在我身後放了個墊子,告訴我,“可以躺著。”
我躺下來,肚子上的刀口早已經開了,血水流出來,打濕了我身上單薄的病號服。
他低頭隻掃一眼,繼續扭頭看向前方。
我知道除非我死了,不然他的眼睛都不會眨一下。我也沒指望他會真正的關心我,什麽形象都被人看到了,多麽狼狽我也無所謂,隻想活著,我要活著。
捏緊了拳頭,忍著痛,到底是痛的昏死了過去。
再睜眼,眼前已經是另一個地方,刀口重新做了縫合,估計是打了麻藥,我隻看到縫合的完整的刀口,卻感覺不到任何疼痛。
房間很大,一股很奇怪的味道在房間裏麵飄散,房間很暖,窗子很小,深色的窗簾看起來就像一條死魚掛在窗戶上,遮擋住了外麵昏黃的天,隻有一條陽光線從縫隙折射進來,落在我的臉上,恍的我眼睛有些酸澀。
牆壁上掛著的時鍾滴答滴答的擺動,現在是下午六點三十五分,過去的時間就好像我此時正在漸漸流失的生命,如果我不抓緊,時間就這樣從我的指縫間溜走。
我捂著肚子坐起來,扶著床邊放著的拐杖站起來,走到窗戶邊上才知道,這裏是山上。
我記得我來過這裏,在前邊不遠處就是陌天宸的山莊,可能是因為他的山莊很大,我每次都知道看到他的山莊,沒多注意這裏還有這樣一個房子,院子不是很大,東西不少。
陽傘,遊泳池,花池,花園,樹蔭,花藤,還有一個奇怪形狀的小亭子,就架在角落,看起來有些其貌不揚。
陸天就在院子裏的陽傘下坐著,好像在處理公事,身邊放了三台電腦,身後站了兩個保鏢,有人注意到了我,陸天也抬頭看向我,對我擺手,示意我下樓。
我站著沒動,再不想刀口裂開,也不想被他像木頭一樣支配,哪怕我現在是他的女人,我也有自己的脾氣。
沒多久,他的保鏢上來,站在門口對我說,“陸總叫梁小姐下樓。”
我說,“我走不動。”
保鏢沒吭聲,隻站在門口雙手放在身前,站著像一隻木頭,滿臉淡然的望著我。
與他對視簡直是浪費生命,我也不跟他較勁,他不走,我也不動,彼此無聲的僵持。
又過了會兒,寧誌過來了,此時他換了幹淨的西裝,若非他說話,我都沒認出他來。
他說,“下樓吧。”
我沒搭理他,這裏的人都是陸天的狗,包括我,誰又比誰高貴了多少?
寧誌卻笑了,走進來,湊過來打量我一番,跟著低不可聞的告訴我,“他要跟說大姐公司的事情。”
我一愣,再抬頭,他已經收起臉上的表情,站直了身子後退兩步。
我好像忘記了一件事,我來這裏不光為了我弟弟,還有我在乎的大姐,還有已經騙了我許久的陌天宸,以及我的好友。
我來這裏的也是想倚靠一棵大叔,利用他對付陌闖。
那我現在耍性子做什麽,惹怒了陸天對我有什麽好處?
我恍惚,狠狠吸口氣,將心口擠壓的這口怨氣吐出來,緩緩轉身,“下去吧!我現在就下去。”
我才走出房門,陸天上來了,站在門口的他就像一尊索命的鬼,叫人不寒而栗。
他隻輕輕一擺手,保鏢跟寧誌離開,他在門口站了會兒才進來,關了房門,走進來,站在我身邊,居高臨下的看著我,陡然,笑了,“梁夢鴿,我該怎麽對你?”
我瞪大了眼睛看著他的眼睛,那裏麵小小的我滿臉的鎮定,可我知道我此時還是有點怕他的,見過了他的凶狠,我不得不對他提高警惕,不然不經意間小命就沒了。
他湊過來,有些涼的吻擦過我的臉頰,卻隻有將這個曖昧的舉動,手指頭都沒動我一下,聲音很近,很輕,“或許我可以當時我的寵物養起來,關在籠子裏。”
我大驚,猛然推開他。
他卻哈哈大笑,扶著窗棱站穩,好笑的挑我的下巴,好像真的在都弄一隻寵物,看我一會兒才說,“可那樣太浪費了。你該猜到了我為什麽會叫你來這裏,嗬嗬,隻是不想你給我,戴綠帽子。”
所以他知道陌天宸去看我過了?
我沒應聲,隻轉身避開他鋒芒的視線。
他輕輕吸口氣,繼續說,“有些事情我想簡單一些,你能做到,我就能做到,你隻要不跟陌天宸聯係,我這邊給你一個油頭。”
我撇他一下,問,“說?”
“嗬嗬,大姐那裏的合約已經生效,現在有人在運作,相信不出一個月,她的公司就會步入正軌,在市中心買下一個很好的辦公室了。”
我點頭,隻要大姐好起來,我也去了一塊心病了。
我說,“這個好像也不是什麽油頭吧,我來之前你已經答應了我要把大姐那邊的公司處理好的。”
他說,“是,我說的油頭是你的弟弟。你不想他嗎?”
我緊張起來,“你想怎麽做?”
“一個月,大姐的生意好起來,你不跟陌天宸見麵,我會把你弟弟還給你。”
我張了張嘴,毫不猶豫就要答應。
他卻搖頭,手指在我唇邊輕輕擺動,“不要那麽快回答我,我的話還沒說完。”
我盯著他的臉,這個老狐狸做事都是一環扣一環,他絕對還有更大的陷阱在等著我。
他笑笑,好像是習慣的動作,輕輕擦了擦鼻子,轉身坐在了沙發上,雙臂悠閑的接起來,指頭一下一下敲,很久後才說,“你是網紅,很有潛力,我會叫你去大姐那裏幫忙。”
我驚愕,他這麽好心?
“自然,我不會好心的叫你白去,我有個任務交給你。”
我緊緊盯著他,心裏打鼓,不安,好像知道了他要什麽。
他笑出聲來,點頭說,“是,你猜到了,陌家的資料庫,我也感興趣,嗬嗬,不要問為什麽,在我這裏不需要對方懂為什麽,我隻想拿到手,你拿給我。”
我不能答應,我保護的就是這個東西。
當初就是陌闖拿到了資料庫,有了簽字權,才會威脅到了陌天宸,也不會被迫將我藏起來。並且那個東西現在在陌闖的手上,不然他怎麽會依舊穩穩的坐在那個位子上,陌天宸想翻身也要拿到資料才行。
隻是這個事情知道的人很少,包括陌燃都未必知道,我納悶他是怎麽知道的。
再或者,他之前跟陌闖穿同一條褲子?
我狐疑的打量他,回想出事那天晚上的細節。
之前陌天宸跟陌闖懷疑了最後的主謀就是陌闖,隻是他用了障眼法,叫陌天宸以為他背後還有人,這才低估了陌闖的能力,叫他拿到了資料。
但是林宇被迷魂,他身邊的保鏢發現後也被打了兩個,都統一口徑說當時出現的隻有陌闖,一個人都沒帶。
陌天宸後來懷疑陌闖肯定有內鬼,隻是他一直沒找到是誰。
可他跟陸天關係也不好啊,自然不會告訴他這些,那知道資料就放在陌天宸地下室保險櫃的人會是誰呢,若非是陌天宸身邊的人,並且那個人就是陸天的眼線?
當時陌燃就在調查公司的內鬼,卻一直沒消息,後來出事,他被迫離開公司,陌天宸也去了子公司,內鬼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現在想來,這件事可疑點太多了,一個陌闖,凶狠,毒辣,可也隻是個黑社會老大。
他如果背後沒有軍事,那怎麽會做那麽多事?
他才從美國回來,自己的勢力再大,做事再厲害,能那麽快就在這裏紮根了?肯定有人幫他。
我斷定,那個幫他的人就是眼前的陸天。不然他為什麽會主動趟這趟渾水,還嫌棄這件事不夠亂嗎?
可我不明白的是陌闖當初默許了他什麽才會叫這麽一個變態的商人不惜惹火燒身的來攙和這件事,他剛才也說了,隻要拿到那個資料,可以允諾我很多東西,這對於他來說是輕而易舉,可也證明了他不會將陌闖放在眼裏,甚至有種要故意將對方的仇恨引到自己身上意思。
嘶,有意思了。
似乎,我也知道了如何做了。
想明白了這裏麵的彎彎繞繞,眼前的一團霧氣也漸漸散開了,可我還是說,“陸總,那個東西我拿不到,我甚至都沒有見過,你以為陌天宸信任到將那個東西給我看嗎?”
他嗬嗬的笑起來,走到我身邊,輕輕按我肩頭,笑著說,“那就看你的本事了,我的女人。”
他離開後,我拿出電話,猶豫了許久,到底還是跟陌天宸聯係了。
我隻問了他三個問題,“資料找回去了嗎,是否懷疑陸天就是當時在背後幫助陌闖的人,如果陸天用這個東西要挾你,你會怎麽做?”
他回複我的是一段語音,“在陌闖手裏,出事後我就知道當初他們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隻是沒想到他會找到你。他管你要資料了嗎,用什麽作威脅?先答應下來,至於資料我在找,或許我可以給你。”
我大驚,問他,“給我?你瘋了嗎,那個東西多重要。他是威脅我了,不過這是條件,不算是威脅,他知道資料在陌闖手裏,我要多久拿到他沒給我期限。”
他卻說,“東西不重要,你才重要。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