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痛苦而又無助
他卻笑起來，隨手扔進了垃圾桶，有些惆悵的告訴我說，“很早以前的東西了，嗬嗬，我總是搞錯你跟她，你們其實不一樣。”
我心裏很亂，盯著那個露在垃圾桶外麵的一角，眼珠子都要瞪出來。
我真想現在就逃走，實在坐不住，我起身，抱歉的說，“陌總，我還有事情要處理，就不在這裏耽擱了，你也早點休息，再見。”
我瘋了一樣的跑出來，生怕他在後麵追我。
好在，身後之後漆黑的路麵，身前也隻有漆黑的街道。
我大口喘息，壓抑在心口的這廝難受瞬間爆發，蹲在路邊哭了許久。
隔天，我躲著他，忙碌了一整個白天，到了晚上，這份難受就像侵蝕我全身的毒藥，徹底的將我吞噬。
桃子今天沒出去，坐在我身邊，絮叨的說起了她最近的事情。
偶然聽到她提起了自己工作時候的時候，我下意識的問，“你了解顧清嗎？”
桃子比我先認識顧清，她說是雇請找到的她，叫她看著我，也就是說，我出事後沒多久，顧清就找到了桃子主動接近我，那時候桃子想我坦白，告訴我可以逃走，我知道我會被利用，被當成靶子，可我不在乎。
現在回想起來，我才真的知道，顧清其實早就對我的身份了如指掌，我是否該懷疑，我出事也跟他有關係呢？
桃子皺眉看了我一會兒，拿了電話出來，飛快的在微信裏麵翻找，跟著遞給我說，“這個人應該知道，他最了解顧清，我可以帶你去見她。她有點問題，住在精神病院，以前我在你身邊的時候，顧清就經常叫我去照看那個女人，她清醒的時候不多，但是人很好的。”
我吃驚的盯著照片裏麵的女人愣神，是她？
我多年的好友，李菲啊！
我驚慌起來，這件事，怎麽越來越奇怪？
我迫不及待拉著桃子跟我一起去找她，李菲，不是在外地生活的很好，怎麽就住進了精神病院？我之前了解的到有關於她的消息都是假的嗎？
我不敢相信，實在不敢相信。
找到李菲的時候醫院正好換崗，醫生交代我們隻能看望病人半小時時間，之後他們要安排病人吃飯吃藥。
時間緊迫，我拉著桃子一路小跑，直奔李菲住的病房。
推開門，就聽李菲對著牆壁，一字一頓的說，“顧清我最了解，我們穿開襠褲的時候就認識，那個時候他就愛跟我搶變形金剛，他從沒搶走過。後來他出國，我在國內，他在國外，互不幹涉。再後來孫我認識了張峰……其實當初他好心提醒過我張峰不好，是個壞人，我不聽啊，我喜歡他，喜歡的不得了，再後來顧清告訴我，他可以娶我，叫我等他，我等不及了，我也等不得了，我病了，病的很重，哎，你說，我現在還能嫁人嗎？我不是以前的李菲了，我是個不能生育的精神病，我不想家裏人擔心，不想我的好閨蜜梁夢鴿擔心，我躲起來了。可是，她死了，死了……”
李菲當牆壁是個可以說話的知心人，哭著說著，說著哭著，聲淚俱下。
我僵硬著身子站在門口，聽的一陣頭皮發麻，心裏被人用刀子硬生生的挖出去一樣的難受，並且痛著。
李菲驀的轉頭，看著我們。
我被嚇了一跳，驚慌起來。
她睜大了眼睛，突然大笑，可又突然尖叫著哭起來，猶如被人踩了尾巴的夜貓，慌張的躲藏。
醫生聞訊而來，拉拉扯扯間把我們都趕走。
整個醫院都回蕩著李菲的尖叫聲，痛苦，而又無助。
桃子看向我，半晌才說，“我認識她的時候就這樣了，最近都沒來看過她，不知道情況會這樣，以前挺好的。那，顧，顧總？”
我猛然抬頭，顧清站在我們跟前，擋住了我們麵前大片的光線，居高臨下，麵臨凶光。
我怔楞著起身，他冷聲警告我，“她很不好，不想見你，你為什麽要來？”
我不知道如何做回答，隻慌張起身，淚水也從眼眶中流淌下來。
半晌，我才顫抖著聲音問他，“到底是怎麽回事，你能告訴我嗎？”
他冷嗤，故意給我一個側臉，那樣的危險，就好像立刻能轉身給我身上捅出好多個血窟窿出來。
很久後他才說，“你該問他。”
我們是人，是這個世界上最高級的生物，我無法想像一個人為什麽可以壞到陌天宸這樣的程度。
他高高在上，是個高傲的資本家，也是陌家獨一無二的繼承人，有錢有勢，就算因為家裏的控製跟各方麵的壓力導致的他生存艱難，可我真的無法理解他為什麽要對一個無辜的李菲做出這等瘋狂而又殘忍的事情。
李菲當年流產後導致無法生育，身體也不是很好，離開這裏後我給了她很多錢，她也跟著父母親人在異地開了屬於自己的另外一家咖啡館，收入不算後好，可至少她已經振作起來，重新開始了屬於自己的人生，誰能想到，我出事後，陌天宸不放過我身邊的所有人，尋找我，生怕我再出現破壞了他的好事。
他叫林宇等人去找李菲，逼問她我在哪裏，李菲不堪重負，看著自己父母被淩辱，當天晚上她高燒發熱，林宇也沒有管她，幾天後再去看她，李菲就成了現在的樣子。
林宇是陌天宸的人，也是陌天宸身邊最忠誠的人，他的所作所為不就是受了陌天宸的指令嗎？
顧清說完，渾身顫抖，背對著我，落日而餘暉灑在他的身上，良久，他才惆悵的說，“我不知道當年這件事的具體經過，但畢竟與陌天宸脫不開關係，所以……嗬嗬，你該知道我為什麽會找到你，也該知道我為什麽會利用你。我知道你的全部事情，你以為你的隱瞞跟欺騙其實在我眼中都是小兒科，我需要的不是你，而是傷害了李菲的所有人都付出代價，的確，我才回國，很多事情不能放手去做，不過是時間問題，我隻希望，李菲好起來，傷害他的人得到報應，這就夠了。”
我無法接受者這樣的事實，一個晚上的痛苦折磨，記憶就像是打開我身體上所有傷疤的一把手，不段的撕扯，叫我輾轉反側。
最後我決定，主動找他。
陌天宸，我們之間，不共戴天。
早上起來，我的腦海中依舊回蕩著李菲的痛苦哀嚎，以前天真無邪的臉早已經被現實跟陌天宸撕的粉碎。
我始終以為他傷害的隻有我，哪怕我身邊在乎的人一個個離開，也會有自己的生活，可我萬萬沒有想到，他陌天宸連可憐的李菲都沒有放過。
當年出事……
我不敢去想，隻在極度痛苦的情況下一點點分析顧清的話，到底是真，到底是假。
哪怕我今天見到了這樣的事實，依舊無法相信這件事是陌天宸的所作所為。
可事實正是如此，李菲口中那個十惡不赦的惡人就是他，陌天宸。
李菲在我離開的那段時間，遭受了非人一般的折磨，每日每夜的痛苦下，她才會一點點走向滅亡，失了心智，成為了永遠都無法複原的精神病人。
精神疾病是人類的癌症，一個永遠無法徹底醫治的疾病，我要如何叫李菲好起來？
王玉的遭遇已經叫我無法原諒自己，沒想到李菲也這樣。
我發狠的一拳頭砸在桌麵上，痛，時刻在提醒我，穿腸折骨，痛不欲生。
幾天後，我找上了陌天宸，相約一起吃飯，並且第一次在我們正式分開後的多年後，提出來要去他的住處。
我以前覺得我是個清高的人，哪怕自己餓死，也絕對不會出賣自己，現在，我卻用自己的身體，尊嚴，哪怕是最後一絲良知，想盡了辦法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東西。
陌天宸對我有想法，我就滿足他，隻有這樣，才能叫他放鬆警惕，不管是折磨他的心還是他的身，哪怕是拿走他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中。
幾天後的早上，我故意說出差，從他的地方出來，在去往機場的路上，與他通了電話。
他笑起來的聲音充滿了魅惑，我早已沒了任何感觸。
我撒嬌說，“天辰，顧清那混蛋叫我出差辦點事情，我不能陪你了，你自己一個人在家裏可要聽話啊？”
他那邊短暫的安靜後笑起來，問我，“我如果不聽話呢？”
我嗔怪，“那你可要小心了，我寧菲菲可是個睚眥必報的人，如果你叫我傷心了，我可是會報複你。”
他嗬嗬的笑出聲來，告訴我說，“你出差多少天，我就想你多少天。不過我有一個條件，時刻叫我知道你在哪裏，不然我肯定會出去找別的女人解決自己的情況。恩……現在是十三號早上六點，你在哪裏？”
我心口顫了一下，聽出來他的語氣是在開玩笑，可我知道，他陌天宸早已經知道我的意圖，隻還想叫我利用，這既是他可怕的地方。
我以為我犧牲這麽大得到的是十拿九穩的掌控權，卻不知，自己早已經成了他手中的一隻猴子，就算我有通天的本事，也難逃他的掌控。
短短一番話，已經暴露了我們彼此懸殊的較量，可我還是不怕死的繼續演繹著自己癡情的壞女人戲碼，“天辰，我知道了，可你這樣控製我，我會不開心啊，那你給我買點東西獎勵我？啊，之前的合約不是已經開始動工了，你不如多給我的錢花花？”
他又笑起來，半晌才說，“好，等我的好消息。恩……我晚上會去看望一個老朋友，回來後大概是晚上九點，你等我電話。”
等待的是他電話？我不禁心中冷笑，看著身邊趴在我腿上的小孩子，問她，“小丫頭，想你爸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