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怎麽辦?”我無助的問自己。
“什麽怎麽辦?”沈之昂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了,手裏的公文包還沒放下,站在門口看著我,眉頭的痕跡都有深。
我有些局促的撒謊說,“我在想,在想我的傷疤。胡工說隻有一點點效果,我擔心花了錢還沒用,豈不是白花錢了,這個藥這麽貴的。”
“別擔心,會好的,需要時間,一年不成兩年,總會有效果,並且已經有人在堅持用了五年以後徹底的清楚了身上的傷痕了。你怎麽坐在這裏,出去過嗎?”
他看一眼我腳上的鞋子問。
我恩了一聲說,“是啊,出去走了走,老是在家裏實在太悶了。”
“也好,吃過了?”
我想了想。好像沒呢,我搖頭,“沒,回來了護工就來了,我還沒去做。你也沒吃吧,哎呦,都這個時間了?”
晚上九點,沈之昂可從來不會回來這麽晚的。
他的身上有很重的不屬於他香水兒。
我多瞧了他兩眼,想到了張朵。
張朵好像比他要大一兩歲的吧,我記得。
“吃過了,晚上有個客戶一起,我去給你做,家裏還有什麽。”
“不清楚,你看看吧。”
我盯著他去廚房的背影,筆挺的西裝後麵多了一些這周,該是一直坐在辦公室依靠著原因,他工作努力,做事謹小慎微,那就注定了他是一個強勁的對手。
他要跟卓風交手了,真正的交手。
明的暗的,黑的白的,你爭我搶,沒有硝煙的戰火之下卻是最殘酷。
沒多會兒,廚房傳來了飯菜香,他催促我去洗手。
我去了衛生間換了衛生棉條,洗了手出來,他正上樓,打著電話,“這筆款項到位了就通知我,好,我知道,其餘的貨物全都壓著暫時不動,那邊找準時機再動手,尤其是陸家那邊,別出錯。”
他聲音很低,該是故意避開我的,我開了門沒急著出去,站在門口等他上樓進了房間才出來,坐在飯桌前,我先發了信息給我哥哥,“哥哥,注意點最近的貨。”
哥哥那邊回複我,“放心,卓風在盯著。”
我舒口氣,刪除了短信才開始吃飯。
飯畢,沈之昂才下樓,手裏提著資料,厚厚的一摞子,衣服都沒換,看樣子是還要出門。
“老婆,我出去一樣,很晚才回來,別等我了,自己睡,睡不好的給我打電話,我在公司。”
他這麽晚了還要出去也是第一次,我隻點頭答應,沒說什麽。
他走後,我給哥哥打電話,那邊很久才接,看樣子是睡著了,聲音慵懶,“卓爾,有事?”
“哥,最近陸哥這邊的貨源都是我姐夫在做嗎?”
“恩,差不多吧,我在管會所和賭場的事情,兩天才合眼,怎麽了?”
糟了,沈之昂肯定是在這個時候動手啊,陸少還在醫院,哥哥這邊人手不足,卓風那邊不方便露麵,一旦出事,貨源被搶,那卓風這邊一旦露麵就是敗露了行蹤,周家肯定對他下手的。
我大叫,“快去,快去找卓風,帶人去,快點,我給他打電話。”
不想,卓風電話無法接通。
我當時就急了,直接穿了衣服出來。
不巧,沈之昂電話打了進來,“老婆,我在公司,忘記了一份文件,能否送來,我叫司機去接你,你先去幫我找找,在書房的桌子上,或者西邊牆壁上的那個灰色的櫃子找一找,名頭是淩芳建材。”
我緊張的抓著電話,半晌才應聲,“好,我去找。”
我出不去隻能幹著急,找資料手忙腳亂,險些打翻了櫃子才找到他說的東西。
內容就是一些建材資料的報價,也不是多麽重要的東西,我攥著資料在房子裏麵團團轉,卓風的電話打不進去,哥哥那邊無人接聽,我又能聯係還在醫院的陸少,隻能找別人。
想來想去,最後將電話打給了李哥。
李哥竟然無法接通。
我的心更加忐忑起來。
這會兒,沈之昂的司機過來了,我跟著上了車子,到了車上才想名字,沈之昂是故意的。
公司門前,他等著我,看到拿了資料下來,牽我的手往裏麵走。
公司整棟樓都亮著燈,裏麵燈火明亮,卻沒有人走動,值班的保安也隻有兩個,其中一個該是才被夢中驚醒,揉著惺忪的睡眼跟在我們身後,腳步都有些不穩。
上了樓後,沈之昂拉著我坐下,自己看資料,卻將我剛才拿過來的資料放在了一遍,眼神都沒落下過。
我提醒他,“之昂,不看看嗎,我拿的資料對不對?”
他瞄一眼,笑了,“對,你等我一下,我這裏馬上好,我們該在這裏休息了,我怕是要到很晚,放你一個人在家裏我也不放心。那邊有書,自己去翻翻看,實在不行去樓下會議室看會兒電影吧。”
我點頭,“不打攪你,我出去走走。”
我抓著電話,直接出了門。
樓下會議室有監控,我不能去,樓道裏麵也有攝像頭,所以我最後去了樓梯口。
樓梯口和外麵的拐角處是沒有監控的,我特意找了個隱蔽的角落,打了電話給卓風,此時還是關進狀態,李哥這邊仍舊無法接通,反倒是哥哥的電話通了。
“哥哥,怎麽樣?”
“沒事,我到了,有些說不方便,這裏信號不好,回頭等我消息,掛了。”
哥哥匆忙掛斷,我再打,已經無法接聽了。
我一次次的給卓風的微信發消息,期盼著他盡快安然無恙的回複我。
不能在這裏周旋太久,我很快出來,順著樓道口去了樓下的茶水間。
不知道為什麽整棟樓的人都不在卻都開著燈,又是大晚上,周圍過於安靜,腳步聲尤其明顯,我一個人還有些害怕。
端著兩杯咖啡回來,沈之昂還在看資料,隻是他的桌子上多了一份水果和才做好的湯。
我好奇的站在門口看一眼,遲疑著還是進去了。
他抬頭笑著說,“過來喝一點暖暖身子吧,咖啡少喝點,對你身體不好。”
我哦了一聲走過去,辦公室裏麵是熟悉的香水味,之前在他的身上有過的。
我皺眉,看著湯和水果,再看看他,沒說話,隻等著他先給我解釋。
可他就像沒事一樣繼續看資料,過了很久才放下手裏的筆,吸了口氣,“朵兒,給我敲敲肩頭。”
我皺眉,他叫我什麽?
他一怔,跟著就笑了,“看我都糊塗了,差點忘記說,剛才她來了。”
她,張朵吧,他叫她朵兒。
當時他抱著孩子的樣子,可不像是才見麵呢。
這稱呼實在叫我驚訝,多麽親昵的名字?
我沒說話,隻打量他。
沈之昂,我到底了解多少?
我匆忙的將自己交付給他,下定決心的不離開,最後會換來什麽呢?
他低頭看一眼裝著湯的桶子,蹙眉問,“沒喝嗎?”
我搖頭,問他,“如果這是我姐夫拿來給我的,我叫你喝,你會喝嗎?”
他一愣,臉上的表情就僵住了。
我繼續問,“朵兒是她的名字嗎?你剛才脫口而出,很是自然。”
他眨了一下眼睛,起身朝我走來,坐在了我身邊,先是吐了口氣,才說,“我隻知道她叫朵兒,剛才是我做賊心虛了,她突然過來我也很意外,不過東西都拿來了。還……”
我接過話,“還抱著孩子來的,你心一軟就收了,卻沒想過我的感受,甚至都沒告訴我是誰送來的東西就叫我喝,沈之昂,我該說是你的神經大條還是你故意的呢?還是那個問題,這個東西如果是我姐夫給我的,你會喝嗎?”
他臉色白了一片,無奈的搖頭,“對不起,是我思慮不周,是我……”
“之昂。”
我亦是無奈的吸口氣,一時之間若大的辦公室裏麵更加安靜了。
放肆底層的保安巡邏的腳步聲都傳到了這裏來。
“老婆。”
“朵兒是嗎?全名都不知道?你們當時不是認識的嗎?”
“是,可我隻知道她叫朵兒。孩子也叫朵兒,剛才給我捶腿,我一時之間沒緩過來。對不起。”
何必道歉呢,我理解這份老婆孩子熱炕頭的心情,當年我懷了孩子的時候也曾經想過,如果馮科對我好,對孩子好,我就斷了對卓風的念想,可誰知道孩子沒了,馮科對我不好,我也忘不掉卓風,才會一步步走到今天。
那麽沈之昂隻在看到視頻後就承認孩子是他的,他不曾懷疑,不曾有過別的行動,這個輕而易舉就妥協的舉動著實傷害了我。
“之昂,沒必要道歉的,我理解,這是我無法接受和原諒,叫司機送我回去吧,你也早點回家。”
我最後看一眼那弄弄的湯,早已經涼透,裏麵承載的是女人對男人的愛還是手段?
沈之昂沒追上來,隻有樓下挺好的車子。
回來後我繼續不斷的給卓風打電話,終於在淩晨一點的時候通了。
“姐夫!”
“我沒事,還算順利。”
我舒口氣,“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姐夫,我……”
電話突然占線,是沈之昂,我皺眉遲疑著,姐夫那邊說,“我先回家,回去後再跟你說。”
我哦了一聲匆忙掛斷,接了沈之昂的電話。
那邊遲疑著問我,“在跟他講電話嗎?”
我沒吭聲。
其實有些事情我們不想要說的,大家都心知肚明。
他知道我肯定會跟卓風聯係,再或者,卓風出事了肯定會告訴我。而卓風那邊為什麽會出事,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事情沒成功過,沈之昂肯定就要回來了,所以在回來之前先問問我,因為他也不相信我能夠完全放棄卓風。
我們都在彼此的不信任著,這樣的婚姻,還能如何繼續?
“老婆,我一會兒就回家了,等著我,不要去找他。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