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滿腦子楚太太
他那些話語,哪次不將她想要出口的實話封住。
他們都是蠶,自己在作繭。
他歎了一聲,“我就是想著,那時候她太苦了。”
靳斯翰似是輕鬆了些,他向來舉止優雅,態度謙和,“你們感情上的事情,我做哥哥的,摻和不了的,心兒要跟你在一起,我就會依她。畢竟她現在沒有一個親人,隻有我。
當然了,我也隻有這麽一個妹妹了。所以如果她要和你分開的時候,我也隻能依她。
作為兄長,在你們曾經的問題上,我是偏心的,我凡事隻站在她的角度來考慮。
因為我覺得那時候的她太需要一個全新的生活,她太痛苦了,你也知道,她很痛苦。
我選擇聽從她的安排不告訴你,並將她的意願多次轉達給你父母,讓他們不告訴你,完全是因為她是我妹妹,我隻能偏心的站在她那一邊。
在你們之間,我永遠沒辦法做到公正。
你可能覺得不公平,其實你的父母也是一樣,他們首先想到的是雅南死了,你如果知道太多,會放不下,會痛苦,所以他們選擇偏心的對你,讓你好過一些。
這些人裏麵,除了我是偏向雅南的,其他人都是偏向你的,包括雅南也是偏向你的。”
靳斯翰並不藏掖自己的想法,他今天找楚北辰說這些,隻是怕楚北辰帶著情緒回家,現在的心兒萬分敏感,若是察覺到有些不對勁,一定會難受。
所以,其實靳斯翰始終是先站在心兒這一麵,永遠都沒有變過。
楚北辰是理解的,包括靳斯翰毫不避諱的談及私心,他也是理解的。
換了是他,遇到同樣的事情,也是偏向和自己親近的人。
他唯一不舒服的就是心裏堵著一個結。
此時靳斯翰慢慢說完,心裏那個結也鬆了些,慢慢的有氣流可以通過,心裏並不那麽難受了。
楚北辰嘴角輕輕勾了一下,拿著筷子夾了隻油爆蝦,覺得味道還不錯,放下筷子後,“大哥,我今天……”
他頓了頓又道,“我今天有了情緒其實是不應該的,闖闖是我兒子,我應該更高興才是。
這簡直就是意外的驚喜。
雖然我以前說過,我會把闖闖當成我的親兒子一樣養大,因為他是雅南的兒子。
可現在,他本來就是我的親兒子了,我不是應該感謝上蒼送了我這麽個禮物嗎?
闖闖從兩歲同我在一起相處,他的成長我算是也參與了,就是之前兩年多太虧待雅南,讓她一個人生孩子,帶孩子,過得那麽辛苦。
這些反過頭來想想,我應該補償她才是。
我不會怪她。
其實今天跟大哥喝了幾杯之後我發現我應該擺個酒慶祝一下,這種心情突然一轉換,特別不一樣。”
楚北辰是真的笑了起來。
由開始對所有人瞞著他的憤怒突然轉了心態,這難道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嗎?
當初還想著闖闖是頂小綠帽,那時候因為他並不喜歡雅南,她有沒有跟別人生兒子他壓根不關心,無所謂。
可是小綠帽這幾個字總不會讓人舒服。
這陣子好了,闖闖是他的兒子。
這時心情好象最近都是霧霾天,突然放了晴,碧空萬裏。
靳斯翰這才與楚北辰對視,楚北辰的情緒變化他完全能看得出來,楚北辰這會子是真高興了。
楚北辰一高興,靳斯翰心裏一塊石頭落地。
畢竟心兒喜歡楚北辰,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他必須要保證楚北辰不會有任何情緒會傷害到心兒。
“幹一杯吧,祝賀你,喜得貴子。”靳斯翰笑著舉杯。
楚北辰立時倒滿自己的杯子碰上靳斯翰的,這一杯酒仰頭飲下時,沒有憤懣的愁苦,隻有豪氣率性,他是真舒暢了。
“多謝大哥開導,若是我自己,怕是得跟自己生一晚上氣。”
“旁觀者清,有時候置身事中的人,的確沒別人看得清楚。不過那也是你肯聽我說,而且你是在意雅南曾經受過的罪,才會這麽容易接受。”
兩人聊起來,從愁眉深鎖,到喜揚俊眉,楚北辰說闖闖兩歲出頭特別可愛,那普通話簡直酸爽,吃檸檬的時候酸得都打尿顫了似的。
哦,那小混蛋,還咬過他的腳趾頭。
更別提什麽脫了褲子往他身上尿尿了。
靳斯翰被楚北辰說的事情笑得眼淚都快掉出來了。
兩人喝得腳步有些虛浮著回家。
楚北辰回了自己的房間,往床頭櫃的位置走去,從抽屜裏了出一個盒子,盒蓋打開,裏麵置著兩枚放在一起的戒指。
當初買這戒指的時候心裏有些負氣,內環的字他的是北,她的南。
後來雅南走了,他又拿著戒指去添了字,他的是“北南”,她的是“南北”。
如今她是心兒,他不打算讓她想起來,這戒指是不能給她了,但他會一直保存著。
這次得帶著她一起去選個她喜歡的款式,刻她想刻的字。
把戒指盒放回抽屜,楚北辰起身去了心兒的房間。
心兒已經睡了。
闖闖不在心兒的房間裏,楚北辰剛想撲上去親親心兒,可是雙手捧在嘴邊嗬了口氣,自己都皺了眉,又回房間刷牙,洗臉,洗澡。
再次溜進心兒房間的時候,楚北辰有些孩子氣的不顧女人已經睡熟把她抱進懷裏,雙手扶起她的臉便壓唇過去用力親。
他親得很嗨皮,就跟吃了興奮劑似的,親得心兒缺氧。
“嗚~~~~~~~~~~”心兒大叫一聲!
“楚太太,別鬧,讓楚先生好好兒親一下。”楚北辰開心得直嗬嗬,完全像個小孩子。
心兒莫名其妙的一頭霧水,楚北辰像八爪魚一樣手臂抱著她,腿腳也纏上她,勒得像個粽子似的。
還撒嬌似的去拱她的脖子,“楚太太,楚太太,我們快點結婚。”
然而這個婚卻不是那麽容易結成的……
心兒心裏發毛,本來睡得迷登的人被人騷擾就容易發火。
更別說這人被纏裹得跟蠶蛹似的。
心兒想打人,可又聽見楚北辰一聲聲叫她楚太太,火沒發起來,隻是被吻得有些難受。
楚北辰喝了很多酒,就算刷牙洗臉洗澡心兒也聞得出來。
“喝了多少啊?”
“高興,喝了幾杯。”
“你們男人家就喜歡高興喝幾杯,不高興喝幾杯,鬱悶喝幾杯,結婚喝幾杯,死人喝幾杯,喝死你們。”
“嗬嗬。”他笑得有些傻氣,現在心兒跟他說什麽,他聽著都覺得好聽。
聲音好聽,語氣也好聽。
一閉眼一睜眼,居然有個四歲的兒子了。
還是親兒子。
楚北辰摟著心兒,除了親吻,也不過界,“心兒,謝謝你。”
謝什麽呢。
他沒說。
她也迷迷糊糊的以為他在說夢話。
看他喝醉了說什麽也沒用,所以心兒便把伸手抱住他,拍他的背,“好了好了,睡吧,好嗎?”
“嗯。”楚北辰滿足的勒緊了些心兒,也不知道這樣的睡法她根本不會舒服。
心兒一閉眼睛都是“楚太太”。
做夢的時候,也有人在叫她楚太太。
周姐在夢裏沒叫她太太,叫她小姐。
周姐對闖闖很好,叫闖闖小少爺。
哎,亂七八糟的……
心兒和楚北辰結婚,沒打算回京都辦,心兒也不知道為什麽當初會說出不辦酒這樣的話。
想想也有點後悔了。
幹嘛不辦啊。
嫁人嫁得風風光光多好。
可是靜坐一陣,她的眼神便黯了下來,腦子裏一些碎片在放電影。
心裏有個聲音一直反複的對她說,不能辦酒,堅決不能辦酒。
這日子平淡得像是已經結婚了好多年,心兒沒有感受到過特別的喜歡。
隻以為自己了楚北辰已經認識了很久很久,連家裏兩條狗跟她的親昵度都讓她以為自己已經在這個家裏當了很久的女主人。
完全沒有磨合期。
闖闖在池塘邊玩,他要釣魚,心兒守在一旁,二郎神站在闖闖身後,咬著他的褲腰,闖闖走到哪裏,二郎神跟在哪裏。
Gucci便守著心兒。
心兒看著二郎神的耳朵,缺了半片。
一旁正把大陽傘準備支起來的周姐剛剛打好樁。
心兒幫周姐一起撐傘,“周姐,二郎神的耳朵怎麽回事啊?”
“哎,二郎神還是個小奶狗的時候就被棄了,因為耳朵被咬斷了,賣不了好價錢,就被狗販子丟了,揀回來的。”
周姐沒說是雅南揀的狗,雅南覺得那麽小的狗沒有媽媽,沒有奶喝,多可憐,便一直養著。
Gucci是楚北辰的狗,周姐沒說太多,心兒點了點頭,“是挺可憐的,哪能扔呢,要是沒遇著人揀,可就死了,拉命債的。”
周姐歎了一聲,附和著說,“哎,可不是嘛。都是條命。”
二郎神怕闖闖掉進池塘裏,一直把闖闖往離池子遠一點的地方拉,闖闖卻非要想跳下去遊兩圈。
急得想把褲子褪下跳下去。
可是沒辦法,脫了褲子,二郎神還會去咬他的衣服。
闖闖隻能歎氣,拿著魚杆想找個位置坐下來。
傘撐了起來,心兒喊闖闖,“闖闖,你過來,這邊傘下坐著釣魚,可別曬病了。”
闖闖走到傘的小椅子上坐下來,手裏晃著魚杆,“將軍,別再拉著我啦,別再拉著我啦,我不會跑啦,我坐啦,我坐啦。”
二郎神鬆了嘴,在闖闖身邊站相威武。
心兒不禁笑出了聲,伸手摸著Gucci的嘴,真是兩隻可愛的狗,當然啦,小主人更可愛。
周五的下午,闖闖會被爺爺接去京都過周末,還要把兩條狗帶去。
現在和爺爺奶奶分開的時間長,闖闖也想念了。
不會再像剛剛開始那般一定要媽媽。
反正媽媽不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