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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2章 【靳斯翰】分心

  【靳斯翰】


  許妙給我打來電話,我正在公司總部的會議室,會計師匯總家族企業和星光傳媒的收益。


  看著來電上的名字,我抬手至半空點了一下,示意他們先別說話。


  我站了起來,走出會議室,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推門走進辦公室,電話鈴聲才停了下來。


  我下意識的想,她這會兒有什麽事?


  再響時,我接起來,她還是如往常一樣喊我“靳先生”。


  我已經習慣了。


  她問我身體狀況,我呼吸上微微停了一秒。


  她是個很細心的人,特別是對我身體狀況。


  以前她還在做護理的時候,總是怕這怕那,連護士長說她兩句針頭沒紮好都會臉紅。


  現在已經處變不驚。


  我抬腕看了一眼表麵上的時間,是許妙剛剛午飯的時間。


  我本想問她吃飯了沒,想想還是先回答她的問題,“嗯,好些了。”


  她的聲音一下子揚著驚喜和高興,我是聽出來的,她說,“真的?!”


  我心歎一聲,這姑娘上班就好好上班,操這份心幹什麽。


  她總是說我給她的工資太高,生怕自己做得不好,不能達到物有所值。


  所以她說就算半夜我不舒服,也一定打電話給她,她掙這份錢,就一定要食君之祿,忠君之事的。


  看她這麽急,我昨天也沒有真的多不舒服,所以為了寬慰她,我說,“是的。”


  “沒有不舒服了嗎?”她還是緊張的追問。


  “沒有了,你好好工作。”


  “那你晚上別來接我了,在家好好休息吧,我和同學一起吃個飯,行嗎?”


  “……”我聽她這樣說,眉頭都不由皺了起來。


  她打這個電話過來,並不是因為我昨天不舒服而擔心。


  是因為晚上要跟那個魏學一起吃飯擠時間。


  胸腔裏莫名的堵著一口氣,我這陣子喘都喘不出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跟人生氣,我語氣有些冷了,“隨你!”


  掛了電話我便拿起桌麵上放著的溫水杯,拿起來就喝了個幹淨。


  肝肺裏還燒得有些熱,我摁了秘書線,讓她給我準備一杯冰水。


  我回到會議室的時候,財務部的人都在等著我,我走到董事席上,說:“繼續。”


  靳氏現在的滋補品不止是燕窩,雅南在北方買的山裏麵有靳氏種的山參藥材及貴重滋補品。


  這些都有些年頭,部分可能加工包裝了。


  雅南現在一門心思的想給闖闖生個妹妹,好陪著闖闖玩。大概是壓力太大,反而一直懷不上。


  我幹脆讓她不要再管北方的公司,休息著好好備孕。


  如此一來我的事情就格外多。


  而且北方我不想去,是冬季太寒,我身有疾,會寒痛。


  一直想著讓許妙可以不用跟著我出太多差,如果北方一旦全部回到我手上,許妙是一定要跟著我出差的。


  我腦子裏明明想著幾個公司的事情,突然想到許妙時就想岔了。


  我沒有這樣過,這幾天許妙讓我覺得她很不安份。


  可她不過是我的一個私醫,隻要處理好我的病情就是,安不安份何從說起?


  我靜下心來跟看會計師做的預算。


  整個集團公司,除了奢侈滋補品,傳媒公司,還有酒店,所有的線交疊,一說就是一個下午。


  下班鈴響了,討論才結束。


  我剛想說晚上加班召開一個高層會議,整個集團公司的高層都參加,晚上把北方市場這一塊重新整核一下。


  但我突然間看了一眼表,糟糕,已經下班了。


  我起身說散會,走出會議室。


  往自己辦公室走去的時候,我走得很快。


  中央空調很涼快,我卻解開了西裝扣。


  進了辦公室我關了門,打電話給許妙,“許醫生。”


  “欸。”


  “下班了?”


  “是的。”


  “我去接你。”


  “啊!”她驚聲有為難之意,“又不舒服了嗎?”


  我摁了摁額角,捏著電話的手不禁都收緊了些,“你很忙?”


  “也不是,我剛剛下班,約了同學,說一起吃飯。”


  我很想說,我現在人不舒服,要她馬上過來。


  可又覺得自己這樣說實在是可笑加無理取鬧。


  也不知道這情緒是怎麽了,隻要一想到她給那個魏學買了一大堆的東西,我就極不舒服。


  昨天,我以為她那一堆東西,隻有一件T恤是魏學的。


  她在玩語音信息,並不是太隔音,我聽得很清楚。


  是一件T恤。


  那麽多東西,也許有些是給她父母的。


  更或許,她給朋友也有準備。


  說不定還有林媽的份。


  可是沒有,全部是魏學的。


  這些年,我沒見許妙對誰如此上心過。


  之前還有主任,現在又回來一個同學。


  許妙的口氣對那主任並不是太上心。


  但對這個同學卻不一樣了。


  我當時就想到,這個魏學跟許妙會不會像其他那些大學戀愛的人一樣,分開幾年後,回來一見麵,又在一起了?


  我腦子裏怎麽會想些這些東西。


  大概是這幾日閑了。


  我伸手解了領口的一料襯衣扣子,這些年也許經曆過家族變故,我性子轉涼,總是喜歡穿得正式些,把自己的一切都裹得嚴實,不讓人偷覷。


  但是這時候卻被襯衣扣分外勒喉。


  差點重力把扣子拉崩。


  “許醫生,我晚上要去京都。”


  我去京都幹什麽?

  可都說出來了,才開始想這個問題。


  昨天才出了差,今天呆一天,我又要去京都?


  那邊的女人“啊?”了一聲,全是意外。


  “又要出差嗎?”她簡直是不可置信了吧?

  我也不可置信,卻平靜的說“嗯。”


  “我現在就要準備嗎?”她的語氣已經有點懊惱了,“靳先生,如果時間晚的話,我跟同學吃個飯再走。”


  我的牙,不禁然的顫咬一下。


  “時間怕是來不及了,我早上就跟你說會去接你。”


  都是我說了的理。


  我說什麽就是什麽。


  看著玻璃牆外的天空,雲蒸霞蔚。


  我卻能感覺到自己心中一片陰霾。


  “幾點的航線?”


  她問我。


  我也不知道是幾點的航線,我隻知道今天我必須要去一趟京都,要和雅南談談北方靳氏的事情。


  “今天沒有申請下來航線,我們一起坐航班過去,我轉頭讓秘書把訂好的班機時間發給你。”


  掛了電話,我馬上就讓秘書給我和許妙訂機票。


  一分鍾就搞定了。


  秘書把航班信息發給了許妙。


  我由司機送去機場,到了候機大廳,我選了處位置坐下來等許妙。


  上次來送她的是那個程主任。


  這次來的是魏學,一個就很年輕的男孩。


  有時候不禁想,一晃多少年了,許妙跟在我身邊,都多少年了。


  他們都還有朝氣,而我,已經老了。


  魏學站在我的麵前,朝我伸手,無害的笑道,“你好,靳先生,我是許妙的同學,魏學。我買了跟你們一班飛機的票,去京都。”


  我心口有一股無名的火,倏地竄了上來!


  多少年我都沒有朝人發過火,但這時候,有些控製不住!


  【許妙】


  我真是為了這個靳斯翰操碎了心。


  昨天才出差回來,今天我剛上完班,又要出差,簡直是瘋了個底朝天。


  魏學在聽到我又要出差不能跟他一起吃飯後,估計都動了殺念了。


  在停車場我說要去機場的時候,看看他嘴裏說的都是些什麽。


  說我當了醫生了,現在有本事了,就不理老同學了。


  還有,他說,“嗬,真是了不得了,知道你讀書的時候老是發論文,還跟導師名字貼在一起發。


  知道你以後有大出息,就這麽下去,你要當主任比其他人都快。”


  “許妙,我當初怎麽就沒看出來你是個重利忘義的家夥?

  我大老遠的從美國回來,第一天請你吃飯,你忙。第二天你還忙。


  是不是我明天請你吃飯,你還就一直忙下去了?”


  瞧瞧,他是什麽難聽揀什麽說了,活像個潑婦。


  小潑婦!

  我就這樣說他的,“魏學,你簡直就像個小潑婦!”


  “我潑還不是你逼的!你要是不這麽瞧不上老同學,我會說這些話嗎?”


  瞧瞧,魏學就是這麽可愛,他從來不爭。


  我說他像個潑婦,要是換成這樣說他哥,馬上跟我炸毛了。


  魏學就不會,說什麽是什麽,他都應。


  但反過來把想說他的人氣個半死。


  他這個本領,在學校我就領教過。


  他氣過別人,也氣過我。


  有些人跟他生氣,一輩子都不想和他往來了。


  就我這個寬宏大量的美嬌娘還理理他。


  要不是看著他為我打過架,背過我,照顧過我的份上,我才懶得理這個壞孩子。


  想著他應下“小潑婦”的樣子,我真是笑了。


  “我回來請你,請你成了吧?我周四晚上肯定回來的,因為我周五還要上班。我周四晚上請你吃宵夜,成不?”


  我伸手去捏他的臉,“成不,小潑婦?”


  停車場不時有車往外開。


  這裏麵空氣不好,魏學他還就抵在我車門邊不走了。


  他別過臉打開我的手,“少來這套,周四晚上你回來,到時候你那個金貴的病人又這兒不舒服,那兒不舒服,別說宵夜了,周五的早餐都沒份!”


  我被魏學打開的手,不自然的蜷了起來。


  誰說不是,如果靳斯翰不舒服,我整夜不睡都會守著他,早餐看運氣。


  實在不行,醫院請假的事情我都肯定幹得出來。


  雖然到現在為止我還沒這麽幹過。


  靳斯翰也沒讓我這麽幹過。


  我有些喪氣,“魏學,對不起,我回來一定補償你,周五吧,中午的時候我們不在食堂吃了。我們出去吃頓好的。”


  “呸!就中醫院附近,能找個什麽好館子?你是不是要請我吃路邊小館子炒的八塊錢一盤的空心菜?

  我告訴你!我不吃!”


  煩死了!煩死了!想撕爛他的嘴巴!“你別無理取鬧行吧?你哥性格怎麽沒你這麽討厭?”


  “我哥?你跟我哥能玩到一起去?得了吧?他除了拿刀割人肉,別的興趣都沒有,你確定跟他有共同語言?”


  我承受自己失敗,我說不過魏學。


  哪怕我是從嘴皮子很溜的北方過來的妹子,還是說不過他。


  我想著跟他在這裏扯什麽犢子啊,愛怎麽就怎麽吧。


  他還真能餓死不成,回來這麽長時間,吃飯有的是機會。


  不差這一天。


  真是越說越矯情。


  我拿著車鑰匙摁了中控鎖,轉身就走,我要出去打車,“餓死你得了,趕緊回你的美國去,別耽誤我工作。”


  魏學跟在後麵追過來,“喂喂喂!好你個許妙!你居然想拋棄我!”


  “別跟著我,煩死了。”


  “我偏要!你這種見利忘義,不陪老同學吃飯的惡劣作風,我堅決要打0倒!!!”


  “隨便!”我往電梯走去。


  魏學慢慢的語氣不重了,“喂,許妙,你幾點飛機啊?”


  “八點五十。”


  “好趕哦。”


  “是,所以我得趕緊。”


  “飛哪兒啊?”


  “京都。”


  “你不會看錯時間吧?”


  我拿出手機來,又看一眼靳氏秘書眼過來的短信,魏學也在我旁邊瞄著,邊瞄邊給我念,“沒錯呢,國航的,八點五十飛京都。”


  接著魏學就訂了飛京都的機票。


  同一個航班,我的機票是頭等艙,他也定了頭等艙。


  他的這個舉動,打得我措手不及。


  但他卻很義氣的拍拍我的肩膀,“我這次回來時間也充裕,跟你去見見祖國大好河山也好。


  京都有什麽美食啊?


  你不能陪我,我就自己去吃。


  我在京都還有同學呢,到時候我去找她,你可別跟著我,不方便。”


  我給了他無數個白眼,想罵人。


  就這樣魏學跟著我去機場。


  見到靳斯翰的時候,魏學很主動的要跟靳斯翰握手,並自我介紹。


  突然覺得他長大了,他真不是一個懂禮貌的孩子。


  我心想著好在他沒給我丟臉。


  我彎翹著嘴角,看著靳斯翰遲遲不跟魏學握手,時間越久,我嘴角的笑容越是僵硬。


  靳斯翰看向我,不接魏學的手,“吃飯了嗎?”


  我看著魏學的手就頓在半空中,收也不是,繼續放著也不是。


  魏學是我的同學,靳斯翰這樣做,感覺像是打了我一個耳光。


  我也不知道這樣是不是會讓我很沒有麵子。


  但叫我怎麽來緩和這個氣氛?

  我去接著魏學的手嗎?

  我跟著靳斯翰這麽久,他從來沒讓我這麽難受過。


  太尷尬了。


  魏學就是小孩子氣了一些,但他畢竟小啊。


  第一次見靳斯翰,不是挺有禮貌的嗎?


  還要怎麽樣呢?


  他是看不起我的同學?還是輕視我?

  我是個特別敏感多疑的人,很容易就想歪,想他會不會是因為我不夠好,故意做給我看的。


  就像我有個同學,她的奶奶分外重男輕女。


  有次我去她家,很多孩子,都是同學。


  她奶奶對她堂哥的同學好到不行,對我們幾個卻是愛理不理。


  後來同學告訴我,她奶奶就是那樣的,隻要是她的同學,都沒有好臉色,因為她不是兒子。


  所以她很少帶同學去她家,怕碰上她奶奶,會讓她很沒有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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