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靳斯翰】假寐
奶奶是做給她看的。
我真是背透了,在這個時候想起這個梗,還能好好的說話嗎?
我好生好氣的說話,“沒呢,一路趕過來。”
魏學的手還僵在半空,這個榆木腦子,今天是怎麽了?自尊心大受打擊了吧?變傻了吧?不知道把手放下來嗎?
我的臉,丟慘了。
“那去把登機手續辦了,我們一起去吃點東西。”他已經從魏學身邊走過,當魏學是空氣一樣。
我傾身順手拉過魏學的手,免得他這樣僵在原處,化解大家的尷尬。
魏學反手一扣,把我的手扣在他的手裏。
我正要甩開,他突然低頭在我耳邊說,“天哪,丟死人了,第一次遇到這樣的,還好你伸手過來了,不然我都要成化石了。”
說完他還心有餘悸似的拍拍心口,眼神偷偷摸摸的去瞟靳斯翰,像很怕他一樣。
真是嚇著了一般。
這時候靳斯翰突然又轉過身來,我趕緊甩開魏學的手。
雖然和弟弟摟摟肩,拉拉手並沒有什麽關係。
以前讀書我們幾個同學經常就這麽拉著手,勾著肩一起出去。
隻是莫名的怕這樣單獨勾拉的方式被靳斯翰看見。
魏學腳步也是一停,站在我身後不動了。
我回頭去看他,他被靳斯翰嚇得都不敢走,往我身後躲。
魏學從我身後勾我的手指,低聲說。“許妙,你不會丟下我一個人去吃吧。”
最後當然是我們三個人一起去吃的飯。
我沒有靳斯翰挑食,機場餐廳於我來說不好不壞。
我和魏學口味似乎都沒差。
靳斯翰吃得很少,他那張嘴,太叼了。
換登機牌的時候,我和魏學換在一排,靳斯翰在我們前麵。
以前如果有秘書同行出差,又恰巧沒申請航線,坐的民航飛機的話,我都是坐在後麵,靳斯翰和秘書坐在一起。
說起來,沒帶秘書出公差次數很少。
但這幾天已經連著兩次了。
魏學和我說話,我讓他小聲些,怕靳斯翰要睡覺,他需要多休息。
魏學便把頭伸在我的耳邊,跟我說國外有些醫院發生的趣事。
我是做這行的,聽他說的笑話會憋不住。
經常被他逗得捂著嘴,笑得“咯咯”的。
“許妙,到了京都,如果沒什麽事,我們去找烤鴨吃。”
“太晚了吧?”
“你還答應過我呢,說你今天晚上是我的,怎麽又想變卦?”
“什麽是你的!不要亂說話!”我瞪著他,越大越該教點規矩了。
以前都任著他,他開誰的玩笑都沒人當真,動不動就指著女班長叫壓寨夫人。
但現在不一樣了,這不是學校,社會上七嘴八舌的,總會傳得比較難聽。
我更怕前排的靳斯翰聽見了……
【靳斯翰】
許妙讓我有點頭疼。
她在我麵前一直都是乖乖的女孩兒。
她的年齡我一直有些模糊,好象一直都是20出頭。
在我麵前,她話很少,見誰話都少,隻說重要的事。
不管是誰提出的批評或者誇獎,她都會臉紅。
20出頭的樣子,就是那樣。
我說不舒服了,很遠她都會趕過來,哪怕她回京都過春節,也會做到她說的“食君之祿,忠君之事”。
這幾天,她變了一個人。
好象是蠢蠢欲動的要做什麽。
我記得她很愛學習,每次過到翡翠園或者我公司給我臨時施針,秘書和林媽都會寒暄幾句。
問她之前在做什麽。
不是在上班,就是在看書準備考試。
這幾天,她開始泡夜場,不停的接受約會。
今天,她幹脆帶著她的同學過來同我乘坐同一般飛機。
我再是好脾性的人,也討厭這種做法。
沒有認識魏學的必要,我自然不會同他握手。
當著我的麵也要牽手,難道她不知道現在是工作?
我懶得理會他們。
坐在前排的時候,後麵兩個人一刻沒停的說話,我想要休息都無法安神。
我說過,許妙是個話很少的人。
就說點正事,現在卻和魏學在說八卦,那笑起來的聲音!!把她憋得可真夠可以的了!
她什麽時候變得如此聒噪了,想把這兩人扔下飛機去。
我正努力閉著眼睛想要休息。
後麵魏學說,“你還答應過我呢,說你今天晚上是我的,怎麽又想變卦。”
聽到這一句,我搭在座位扶手上的手不禁一蜷,捏了起來!
明顯的感受到心口提了上來!!!
跟我出差去工作,再帶上男朋友一起度蜜月?
她想什麽呢!!!
假公濟私?
G城飛京都,這一段不算長的行程卻讓人極不舒服。
飛機提示即將著陸,關閉電子設備的時候,我闔了眼睛。
這時候我心裏忽閃忽跳的竄出一道並不明朗的意圖。
我想一直這樣閉著眼睛。
目的?
當我知道自己想要以此拖住許妙讓她跟我去楚家湘園的時候,我突然覺得太不可思議。
這份震然的感覺炸得我睜開了眼睛。
我調直了坐椅靠背,無事的時候把安全帶再拉了拉。
後麵的兩個人還在說笑。
大致都是學醫,醫院,醫生那些事情。
我之前跟許妙說,兩個學醫的人在一起,會無趣。
現在想來是我的多慮了,他們有那麽多的共同語言。
我抬手揉著眉心,有點疼。
我這些年頭疼是難有的,除非感冒發燒的時候。
摁著太陽穴,有錘子在敲著血管壁一樣,難受。
此時腦子裏在想著什麽,我有些考慮不清楚,但後麵兩個人的嘴巴我想立即給他們封起來。
“許妙,我有個禮物要送你的。”
“啊?什麽禮物,為什麽早不送我?”
“哼!早送你?你還好意思說,昨天晚上就拋棄了我,今天晚上本來我說吃飯的時候送你的,結果你又有事。”
“好啦,不講了。”許妙壓了聲音,有點警告的意思。
“現在送你。”
我沒回頭去看什麽,他們二人也沒對禮物進行描述。
我像個幼兒園的小孩子一樣,此時充滿了好奇心。
真的很想轉身過去看看魏學送了許妙什麽東西。
“很貴吧?”許妙那聲音都有些驚歎了。
我猜想會是鑽石嗎?
不可能是戒指吧?
絕不可能!
哪有在飛機上這麽草率的送戒指的。
一想到戒指兩個字,我的手指又蜷緊了起來。
其實我現在突然意識到自己忽略了一個問題。
許妙從20出頭跟著我來到G城,考學,讀研,工作,已經有八年了吧?
她是不是真的該談戀愛,結婚,生孩子了?
我頭靠在椅背上,不願意再去想這個問題。
“不貴啊,反正對於我來說,就是一根頭發絲,你看看你買那麽多衣服給我,也花了不少錢。
咱們倆的關係這麽好,說錢多搞笑,是吧?
對了,你給我買的那些衣服真合身,我今天白天就拿出來試了看了,本來想不洗就這樣拿來穿的,可我還沒洗澡呢,洗了澡換上,到時候給你看看我又帥了沒有。”
“切!你還不就是這個樣子!帥什麽帥!!”
我坐在前排聽著,聽著許妙說話口吻裏的孩子氣。
她似乎沒有這樣過。
從20出頭跟著我來南方,就一直安靜少言,或許是我很少說話的原因,也不知道能和她聊點什麽。
她一直都是個小女孩,和我有極深的代溝。
我也不清楚自己蒼老的是年齡,還是心境,總把她當成一個晚輩。
所以我幫她安排學校,導師,認為一切都是我該做的,長輩本來就該照顧晚輩。
更何況,她為我的健康工作。
可此時我的心軌似乎出現的偏差,總是在魏學說的那些話裏麵較真。
魏學還年輕。
似乎人都會經曆一個比較狂躁的階段,我也有過。
飛機到了,頭等艙的人先出艙,我沒有即刻站起來。
許妙過來,彎著腰在我身邊詢問我,“是不是坐了飛機有些不舒服?”
我蹙著眉抬頭看她,我在她的心裏,是不是真的脆弱至此?
連坐個飛機,都會這裏不舒服,那裏不舒服了?
對了,我昨天也不知道什麽原因不舒服了。
我很想說我隻是想多坐一會兒,反正不著急。
可是魏學已經站到了許妙身後。
我手搭在扶手上,用力捏住,讓我手背上的筋絡明顯起來,我淡瞟一眼手背,許妙馬上被我的眼神帶了過去。
她立時驚慌著來扶我,“靳先生,你告訴我,你哪兒不舒服了?”
我淡淡道,“先下飛機再說。”
“好好好。”她有點唯唯諾諾的小心了。
以前沒什麽感覺,可此時魏學在,我突然討厭她這個樣子,好象我的身體真的差到了一定的極限才會讓她怕成這樣。
魏學青春帥氣,是我十幾年前才有樣子。
一直覺得歲月是種財富,到了我這個年紀,是人生最最得意的時候,事業,人脈,社會地位,無一不卓越。
可當魏學站在許妙身邊的時候,我突然排斥歲月這種印記。
歲月的印記讓我倍感惶恐。
許妙來扶我,我緊緊扣住她遞來的手指,站了起來,她貼著我,伸手搭在我的腰上,就差把我架起來了,以前我是不允的。
此時,我任她如此,我們往外走。
魏學跑上來,聲音有些急,“許妙,我來吧,我來替你扶!”
“不用!”
“不用!”
我和許妙異口同聲。
魏學的臉色不好。
我那時候就明確的知道,魏學喜歡許妙。
那麽她對魏學呢?
【許妙】
我扶著靳斯翰往外走,他這樣依壓載我的身上,他很少這樣。
這種感覺,讓我心裏陡升異樣。
在我心裏,靳斯翰是個什麽樣人?
他混娛樂圈時有讓那麽多女人滿世界追著他哪怕一點點消息的魅力。
這個魅力包括他的長相,身高,氣質,甚至不需要作品。
娛樂圈就是這麽個地方,有時候運氣好,有臉就行。
他有這張臉。
他除了臉,還有家世。
那麽好,又藏得那麽深的家世。
G城是南方的中心,富人集結,錢多到讓許多人都為此迷失。
偏偏有些人,喜歡占著外在的鋒芒,受人恭之。
靳家不一樣,所有鋒芒顯露的榜上,從來沒有靳家的位子。
隱山那一帶所住著的家族,皆是如此。偏偏又讓許多在各種榜上的人恭之。
靳家除了幾年前跟裴家鬧得不和,倒沒有其他事情。
換了其他家族,和裴家這樣的家族鬧僵,基本不用在南方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