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診治
第97章:診治
就在江書桓即將伸手搭上淩若悠的脈象處時,李在野忽而出聲,“書桓,請你一定要把她給我救醒過來,隻要你能將她給我救醒,今後就算你想怎麽叫我小名,都隨你了!”
聽到這話,江書桓和小福子都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在他們眼中,李在野剛才的那句話,簡直就如同天方夜譚一般,隻能想象,而從來不敢奢望能有實現的一天。
記得李在野小時候有一次無意間被鄰國來拜訪的公主當著眾人的麵,叫了他一句“小野兒”,他當場就不管不顧,整的那公主哭爹喊娘,就連皇帝親自幫忙求情也無濟於事。
後來那公主一見到李在野,就恨不得跑得遠遠的,更因此,在公主的要求下,那個國家還將朝拜的時間,硬生生縮短了一半,成為有史以來,朝拜貢品最多,而朝拜時間最短的一個國家。
即使如此,李在野卻依然我行我素,對那公主,見一次整一次,絲毫沒有憐惜之意,大有“整不死你枉為世子”的感覺。
從此以後,東盛國裏的達官貴族和顯赫人家們都知道,“野兒”便是東盛小霸的死穴,誰碰誰“死”。
而今天,李在野竟為了一個不相幹的女子,而且還是一個其醜無比的女子,他竟然將他一直以來的“死穴”公諸於世?這到底是什麽情況?
江書桓和小福子麵麵相覷,從彼此的眼神中,他們看到的除了震驚,還是震驚。
“發什麽呆!趕緊給我救人啊!”李在野催促著江書桓,沒好氣地踢了他一腳。
被踢一腳的江書桓仿佛還沒緩過神來,愣愣地將手搭上了淩若悠的脈象,沒想到這一搭,他臉上的表情卻越來越嚴肅。隨後,他收回了手,再將淩若悠受傷的另一隻手拿了起來,仔細端詳,一臉凝重。
李在野心急如焚,卻知道不該在這個時候出聲打擾江書桓的看診,他隻能極力忍著焦慮,默默地等待著。
不知過了多久,江書桓臉上凝重的表情逐漸被欣喜所取代,他輕輕放下了淩若悠的手,大笑道:“哈哈,竟沒想到能在此處遇到,真是大造化!”
看著江書桓前言不搭後語的樣子,一直緊皺眉頭的李在野,不由得伸手推開他,自己坐到淩若悠跟前,一臉不善地看著江書桓。
“看了這麽久,她到底怎麽樣了?”李在野的聲音裏有著不耐煩,似乎隨時都準備在聽到令自己不滿意的答案的時候,對對方大打出手。
江書桓這才知道自己隻顧著研究自己在意的事,倒忘記了察看那姑娘的傷勢了。他輕咳一聲,再看了看淩若悠的臉色,才對李在野說道:“她好得很,就是失血過多,回家補一補就又能生龍活虎了!”
“你確定?為何從剛才到現在她的臉色一直那樣蒼白?甚至連呼吸都變得極淺了?你竟然還這樣說,我真懷疑你是不是個庸醫!”李在野垂眸,看著昏迷不醒的淩若悠,惱怒地對江書桓說道。
“呦呦呦,世子,這人到底是誰?你竟然這樣關心她?竟不惜以詆毀我名聲的方式來發泄不滿,難道……你真的看上她了?”
江書桓不怕死地調侃著李在野,目光好奇地在淩若悠和李在野之間來回移動著。
“江書桓,你若不想救人,就趕緊給本世子滾蛋!本世子就不相信了,偌大的東盛國,竟然還能找不到一個比你這個庸醫靠譜的大夫!”
李在野沉聲說完,便一甩袖子,示意小福子送客。
看到李在野真的生氣了,小福子吞了吞口水,連忙對李在野說道:“世子,這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一個能在這裏大搖大擺出現的大夫,江爺本來就是人來瘋一個,您就多擔待些吧。”
江書桓聽到這話,頓時跳腳,他指著小福子的鼻子,生氣地說道:“好你個小福子,竟敢這樣說你江大爺我,你最近的膽子肥了不少啊!”
小福子趕忙來到江書桓身邊,低聲說道:“江爺,您就多擔待些吧。世子這人,您又不是不知道,瘋起來比您還更甚,萬一世子到時真的不管不顧,您能承擔那後果嗎?在王爺、王妃和邪仙他老人家麵前,您要怎麽交待?奴才這也是為了大局著想啊……”
江書桓聽到這話,覺得很有道理的他,隻能耷拉著腦袋,返回桌子邊坐著,眼神哀怨地看著李在野。
李在野也不管他,反而催促著小福子,傲慢地說道,“還呆著幹什麽?本世子就是要大夫來,誰敢攔著?”
小福子頭疼地看著自家世子爺,正著急不知該怎麽勸阻李在野的他,忽而看到昏迷的淩若悠,當下有了主意。
隻見他也學著李在野一臉傲慢地說道:“咱世子爺要請大夫,肯定沒人敢攔著,誰攔著誰倒黴!”
李在野聽著小福子學自己講話的樣子,心頭的火氣頓時有些消減,但他還是淡淡掃了小福子一眼,“既然知道,那還不快去請人?”
小福子這才垮著臉,擔憂地說道:“世子爺,您要叫大夫來,肯定沒人敢攔著,隻是,這位姑娘,如果她醒著,能願意讓人這麽明目張膽地將大夫請到這來給她醫治?您可別忘記,外頭可是品詩會的場地,今天您把大夫這麽一請,改日這淩小姐,估計又得被逼得跳湖了吧……”
小福子從剛才進屋看到淩若悠的臉和她渾身的裝扮,就覺得她很熟悉。直至剛才,他才終於想起她的身份來。
淩家七小姐,那個聞名上京城的第一醜女,竟然此時此刻就躺在他們家俊美如斯的世子爺的床榻上!
這個場麵,簡直顛覆了小福子的想象,怎麽可能,他們家世子竟然會看上這種容貌的女子?小福子怎麽想,都覺得自己不能接受。
“閉嘴!本世子為了她,都不怕被人知道本世子和她共處一室了,她竟然還會為這跳湖?她腦子進水了才會想去投湖吧?”李在野一臉不敢置信,看了看淩若悠,又轉頭看向小福子。
小福子歎了一口氣,便解釋道,“世子爺,不是有句話叫什麽‘男女授受不親’?您這樣,讓尚未出閣的淩七小姐要怎麽想?就算七小姐不會多想,但止不住京城裏那些多嘴多舌的婦人們顛倒黑白的胡說八道啊……況且,淩七小姐還是丞相府的嫡小姐,這事日後要傳出去,想必她在丞相府的日子,大概也不會好過吧……”
李在野聽著小福子的話,轉過頭靜靜地看了淩若悠一會兒,以他之前和她的接觸,她實際上是個內心驕傲的人,如果這事真的傳出去了,估計真的會想不開投湖也說不定……
片刻之後,李在野對著坐在桌子邊的江書桓冷哼道,“還愣著幹什麽?你剛剛不是已經給她診過脈了嗎?該怎麽讓她醒過來,你倒是動手啊!”
江書桓淡淡地看了李在野一眼,說道:“現在想讓我救她了?剛才你幹什麽去了?還敢對我發火!哼!”
李在野冷笑著問道,“那現在你是救呢,還是不救呢?”
小福子在旁邊緊張地扯了扯江書桓的衣袖,“江爺,您就行行好,別再火上澆油了行嗎?難道真要讓大夥兒回到府裏都吃不了兜著走嗎?”
江書桓這才訕訕地閉了嘴,他走到床榻邊,嘟囔著說道:“好不容易遇到個會金針刺穴的,竟然不能擄回去給師父他老人家研究研究,想想真是令人扼腕……”
原來,淩若悠用釵子刺穴道以保持清醒的手法竟和失傳已久的金針刺穴針灸法十分類似,而江書桓和他的師父,一直對這針灸法很是眼饞,一直苦苦尋覓著。
今天遇到淩若悠,本來想著,這麽醜的一女人,沒道理會真的讓天之驕子的李在野放在心上的,他正想拖延時間,等到李在野對淩若悠沒了興趣,就把人帶回去讓他師父好好鑽研一番。
看看她的紮穴手法是怎麽練的,大不了就將她全身的經脈都挑斷,一處處找出不同。他相信假以時日,他和師父一定能找回那一套失傳已久的針灸法的。
李在野看著磨磨蹭蹭的江書桓,皺著眉頭冷喝道:“拖拖拉拉像個娘們似的!你倒是快點啊!難道這幾年和太醫院的那些老頭們切磋,你也變得老胳膊老腿了?”
“李在野,你不要欺人太甚!隨便你怎麽侮辱那些老頭,但你不能肆意汙蔑我!”江書桓後退幾步,生氣地怒視著李在野。
李在野覺得自己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了,他不耐煩地伸手拍了江書桓一下,冷著聲音說道:“你就站在這裏不要動了,要怎樣將人救醒,你告訴我怎麽做就行!”
江書桓被李在野點了穴道,動彈不得,他哀嚎著喊道,“李在野,你不能這麽對我,快點給我把穴道解開!”
“哼,你盡管叫吧,再怎麽叫,不把人救醒之前,我是不會給你解穴的。你也可以選擇不救人,繼續嚎叫,反正等會兒肯定有人經過,本世子的名聲,那是不必說的了,大不了就讓人知道,邪仙的嫡傳弟子和本世子同處一室一整夜,就當給京城裏的老百姓們提供些茶餘飯後的談資罷……”
“點她傷口上方二尺處的穴道,待止了血,就幫她推宮過穴,你放心,她真的隻是失血過多,外加體力透支,其他的,根本沒什麽大礙,她自己很有分寸的,迷藥都已經滲到血液裏了,她就索性紮了穴道,並劃開傷口,為的就是把迷藥的毒性放出來,說起來,她對自己還真的挺狠的……”
江書桓仿佛被李在野的話嚇到一般,還沒等李在野把話說完,他就迫不及待地將所有話說了出來。
“那推宮過穴之後,還要多久她才會醒?”李在野冷眼掃了江書桓一眼,淡淡問道。
“大概三、三個時辰,哦不, 兩、兩個……世子爺,她什麽時候醒,是由她體質決定的,你就是直接將我直接霸王硬上弓,我也無能為力啊……”
看著李在野一臉不善,江書桓無奈地說道。
“就沒什麽辦法了?最好讓她能在半個時辰內醒過來的?”
李在野輕聲說出的話,卻讓江書桓倍感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