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不可自殺
第145章：不可自殺
淩若悠忍了忍，最後還是義正言辭地拒絕了，“不行，我實在做不到這樣眼睜睜看著你這麽一張活生生的娃娃臉，在我麵前裂變成一張老人臉……你呢，也不許逼我做出這麽殘忍的事情！”
“七小姐……”小翠定定地看著淩若悠，眼神裏滿是哀怨。
對於這樣的小翠， 淩若悠覺得自己的眼睛正在遭受著莫大的折磨，身心俱疲。她無奈地擺擺手，阻止了小翠的可憐攻勢，“行了行了，臉都被劃成那樣了，就不要有太多表情了，不然，真的會讓人很受不了的……”
淩若悠無奈的看著小翠，感受到那眼睛裏的悲傷和無助，她也明白，如果今天不讓急於向人傾訴的小翠將事情原委說出來的話，她以後肯定會留下心理陰影的。
輕輕歎了口氣，淩若悠遲疑地問道，“要不然，我問你答？你隻需回答是或不是就行？”
小翠遲疑著，便點了點頭。
於是，淩若悠問出了第一個問題，“人偶是四姨娘放的嗎？”
小翠先是點了點頭，隨後又搖了搖頭。在淩若悠不解的眼神中，小翠含著淚向她講明了原因。
淩若悠聽了小翠的講述，輕輕點了點頭，“也就是說，‘同心人偶’在四姨娘不知道的情況下，突然就變成了‘詛咒人偶’？”
小翠含著熱淚用力地點了一下頭，隨後便見淩若悠說道，“算了，你想說什麽便說吧，事到如今也隻有讓你說個痛快，才能讓我盡快了解整個事情的真相……至於你的臉，大不了，晚一點我把冰肌養顏膏借你擦……”
小翠帶著感激的眼神，向淩若悠福身行禮，便開始敘述著整個事情。
當時她和四姨娘決定主動來向淩若悠說出事情原委，就在準備動身出門的時候，她們倆卻突然雙雙在屋子中暈倒了。等她醒來，卻發現自己眼睛被蒙，手腳被綁。那繩子緊實得無論她怎麽掙紮，都掙脫不開。沒有力氣的她，終於不再亂動。這時，她旁邊突然響起一個尖利的聲音，不男不女地說道：“動、動啊，你怎麽不動了呀？我叫你動，我叫你動……”
隨之而來的是繩子落在她臉上的痛楚，她痛得想大聲嚷叫，可因為嘴巴被堵住，她卻什麽聲音都喊不出來。疼痛讓她幾次三番地暈了過去。等到她醒來，為了自保， 她便開始裝瘋賣傻了。那人好像是看她已經癡傻，便對她降低了警惕性，趁她昏睡的時候，將她裝在麻袋裏，扔到了小樹林裏。湊巧的是，暗衛竟然找到了小樹林裏，將她救了回來。
“你還記得當時關押你的地方在哪嗎？”淩若悠抓住了關鍵問題問道。
小翠搖了搖頭，眼睛裏有著歉意，“七小姐，對不起，奴婢當時曾撞到了頭，關於被綁的那段回憶，有好多都想不起來了……”
雖然略微感到失望，但淩若悠還是笑著搖了搖頭，“沒事，想必這人肯定是藏身在府裏的，隻要人在府裏，總有一天就會被揪出來！倒也不急在這一時半會兒的……”
小翠看著淩若悠，神情充滿了感激。隨後，她又說道：“七小姐，奴婢想知道，四姨娘怎麽樣了？她是否也和奴婢一樣，安然無恙？”
淩若悠愣了一愣，她沒想到小翠竟然還不知道四姨娘竟然已經自殺了！她沉默片刻，決定將這個事實告知小翠，“其實，四姨娘已經死了……”
“什麽，怎麽會？”小翠頓時驚住，不敢置信地望著淩若悠。
淩若悠沉痛地點了點頭，“千真萬確，當我趕到如夢園的時候，四姨娘早已經投井自盡了……”
小翠猛然站了起來，拔高了聲音又問了一次，“四姨娘投井自盡！？怎麽可能！”
淩若悠挑眉看著小翠，“小翠，沒有證據的事就不要亂下斷言。四姨娘身上沒有任何傷口，而暗衛在她的屋子中也找到了這麽一張認罪的紙條，種種的跡象都表明，她確實畏罪自殺了……”
小翠接過淩若悠手中的紙條，看了一下，突然她臉色大變，朝著淩若悠跪了下來，“七小姐，四姨娘絕對不可能投井自盡的，您一定要為她主持公道，將那個殺害她的凶手揪出來啊……”
在小翠的敘述下，淩若悠才明白，為何小翠會那樣篤定四姨娘絕對不可能投井自盡的原因。
原來，四姨娘一向畏寒，到了冬天，更是冷得渾身不想動彈。這樣怕冷的她，平時對井水之類的更是深惡痛絕，敬而遠之。所以，即使想自殺，她也絕對不會選擇跳井。
況且，四姨娘小的時候，因為家境的原因，家裏養不起她才不得已將她賣入了舞坊，她在舞坊裏吃盡了不識字，處處低人一等的苦頭。後來她因為努力得到舞師的青睞和栽培，自此發誓要讀書、習字，成為一個內外兼修的優秀舞師。所以，後來她寫字的時候，總是有多工整就寫多工整，而且，總是一絲不苟，無論多急的事，她總是不急不躁，一筆一劃地將每個字寫出來。所以，那張紙條上那樣潦草的字跡，絕對不會是她在正常狀態下寫出來的！那根本就不是她的什麽認罪！
在小翠說完，淩若悠陷入了沉思，照這樣說的話，四姨娘的死確實有蹊蹺之處。但到底是誰和她有這麽深的仇恨，竟不惜冒險將她殺害？
這一番調查之後，淩若悠不僅沒有揭開事實的真相，反而又陷入了更大的謎團之中。這讓她不禁感到一種深深的挫敗感。而且，她也越發意識到，這府中危機叢叢，一不小心就可能粉身碎骨。一種想要變得更加強大的強烈渴望，在她的心中叫囂、翻騰著。
淩若悠想到一件事，便出聲提醒著小翠，“小翠，四姨娘投井不是自殺的，這件事，你要暫時先保密，絕對不可以再跟除了我以外到底第三人透露半點風聲哦！否則的話，要揪出那個凶手，就會變得很難很難了。”
得知有望揪出凶手，小翠立即拍著胸脯保證道，“七小姐，您就放心吧，奴婢一定會守口如瓶的！”
淩若悠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後，她看著平靜之後的小翠，她摸著臉上的疤痕，一直想抓癢卻又不敢的樣子，不禁開口說道：“你這兩日也累得夠嗆，不如暫且先跟人下去梳洗梳洗，再給臉上點藥，好好休息一下吧。放心，我娘親這裏絕對安全，肯定不會有人敢貿然對你下手的！”
小翠再次感激地向淩若悠磕頭，然後，她便隨同暗衛退下。
淩若悠站在屋子裏，看著產房，腦海中閃現著當時眾人請安的場景。如果排除了四姨娘的話，那就隻剩下五姨娘千喬和六姨娘染墨了……
淩若悠站在淩世傑麵前，向他稟報著自己近來兩日的偵查結果。
淩若悠最後雙手一攤，說出了結論，“父親，就是這樣，四姨娘寫了認罪書，隨後人就投井自盡了……”
淩世傑點了點頭，“既然此事已經查明，那就到此為止了。今後，不許再有人造謠生事，胡亂栽贓思音閣的每一個人，違令者定將嚴懲不貸！聽明白嗎？”
淩世傑望著府中的各人，聲音低沉地說道。隨後，他就朝老夫人問道：“母親，此事您以為如何？”
老夫人神情寡淡，冷冷地回答道：“既然你已經做了決定，那就按你說的辦吧。”
老夫人聽完偵查結果，便準備和淩若曦打道回府。誰知，淩若悠卻攔住了她，“祖母，且慢。今天悠兒還有一件事，要請您和父親定奪呢。”
對於淩若悠準備要說的事，老夫人早就有聽淩若曦提起過，因此她並沒有感到多驚訝。而淩世傑則訝異地看著她，神情裏有著迷惑。
“父親，稍安勿躁，很快您就會知道的。”淩若悠諂笑著安撫著淩世傑，糟糕，忘記事先和母親打個招呼了。萬一父親生氣，那我不是沒人幫忙擋火了？
看著淩若悠那副樣子，淩世傑就覺得準沒好事。所以，他便冷著臉，等待著淩若悠宣布她的那件需要“定奪”的事情。
“來人，將東西帶上來！”淩若悠話音一落，就見兩個態度恭謹的丫鬟，分別一人手裏端著一個盤子，一人捧著一小盆水走了上來。
“祖母，您還認識這個嗎？”淩若悠掀開盤子上的綢布，露出了一根血紅色的人參。
老夫人點了點頭，“祖母又不是老眼昏花，自然認得這樣東西。它就是當日我和你將月容給的那株血參一分為二之後的其中一半。”
淩若悠點了點頭，“嗯，當日我和祖母各執半株血參，我將血參帶回了思音閣，因為嫌它藥力太過剛猛，唯恐娘親用了有什麽不測，便讓娘親的丫鬟將那株血參收了起來，迄今未曾用過。”
淩若悠此舉是為了逼迫老夫人承認那半株血參是她送到思音閣的。而在當時，這給林氏的生產，造成了極大的幹擾和困難，使得她們一度以為林氏和肚子裏的孩子隨時都可能一屍兩命。
沒想到，老夫人卻是落落大方地承認了，“說的沒錯，所以，這半株血參，其實是我的那半株，但當時是雪兒哭喊著跟我說，你因憐惜那血參，並不願為林氏動用它，不得已之下，我才答應將我那半株血參借予當時正在生產的林氏的……”
“哦？那祖母，您知道我為什麽不願讓娘親用這血參嗎？”淩若悠此時的注意力都放在老夫人和淩若雪身上。她倒要看看，這兩個人，到底誰才是她娘親艱難產子的幕後黑手！
“難道，雪兒說的你因珍惜血參而不願讓林氏用它，這個說法不對咯？”老夫人笑嗬嗬地反問著，她的眼睛微眯，裏頭閃過淩厲的光芒。
淩若悠知道老夫人是想激怒自己，從而看到她驚慌失措的模樣，但很可惜，她定力很好。至於她的父親，就交給娘親去搞定吧。
淩若悠繼續說道：“祖母可知道紫河車？”
老夫人瞟了淩若悠一眼，冷冷地回答道：“那般殘忍損陰德的東西，當今皇上可是明令禁止過的，現在的人，大多隻知道其名，而其他的，一概不知。”
“祖母知道的倒還真的挺多的，”淩若悠莞爾一笑，突然她神情頓時冷了下去，“那您可知道，花姨娘拿出來的那株血參，便是用這紫河車釀製而成的？”
“什麽？此話怎講？”老夫人驚詫地直起身子，神情凝重地看著淩若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