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2 是喜歡還是愛
彥凝收拾好行李，環上鞋子拿了睡衣進了浴室。
衝了涼後，躺到陌生的床上，她竟然一點睡意都沒有，不知道是不是認床的關係。
腦海裏，又在盤旋蒼晉曄動手術的事。
隻有60%的機會……
雖然嘴上總是鼓勵他，說是不擔心，可事實上……
隻有她自己知道，她的擔心和害怕，絕對不會比他少。
可是，偏偏別無選擇……
想起這麽多，真的再無心睡了，從床上爬起來，拉開門想出去喝口水。
一路黑沉沉的走到廳裏時，卻被廳裏一點細細的星火而驚得倒吸口冷氣。
“什……什麽東西？”她背脊有些發寒。
“冉彥凝？”
熟悉的聲音，讓她頓時長籲口氣。
原來不過是他正坐在沙發上抽煙而已。
“怎麽不開燈坐在這兒？”彥凝摸著黑，亦步亦趨過去，“怎麽開燈？”
他微微彎身，探手摁了燈掣。
一瞬間，廳裏頓時熠熠生輝。
照出坐在沙發上的他……一身居家的白色T恤和長褲，光著腳踩在地板上，看起來格外的幹淨。
短立的發絲上還綴著顆顆水珠，濕漉漉的，顯然是剛從浴室裏出來。
看她一眼，蒼晉曄將手裏未燃盡的煙頭熄滅在煙灰缸裏。
燈光下，她穿著簡單的樸質睡衣，看起來清新自然。長發卷曲著，落在肩上有種說不出來的風情。
“你怎麽還沒睡？”似乎是被暗夜影響，她的嗓音越發的輕柔。
邊問，邊往廚房裏走，一會又探頭出來，“這裏能燒開水嗎？”
蒼晉曄沉吟了一下，沉步進去，在廚房裏翻找了一遍，才找到開水壺。
“還是全新的。給我吧，先衝洗一下。”彥凝將水壺拿過去，仔細洗刷了一遍，才盛了一壺水插上插頭。
蒼晉曄沒有多說什麽，便轉身出了廚房。
彥凝下意識回頭看了他背影一眼。
今晚，他看起來心事重重的樣子……
或許，也在為手術擔心？
很快的，水燒開了。
彥凝倒了兩杯熱水出去，走到廳裏的時候，隻見他已經不在沙發上了。
“嗯？去哪了？”將水杯放下，這時，一扇門忽的被拉開。
彥凝驚詫的看著他閑散的走出來，手裏拿著一瓶紅酒。
“這邊是地下酒窖。”他替她解惑，“早聽說這裏珍藏了許多我爸爸留下的極品，但一直沒時間過來看。”
“想喝酒？”彥凝看著他。
“嗯。”蒼晉曄往廚房裏走，廚房裏吊著一排排紅酒杯，他隨意的取了兩個。
動作優雅的倒上紅酒，其中一杯遞給彥凝。
而後，靠坐在沙發上。
彥凝端著酒，站在那，俯首看著他。
他也不喝，隻是沉沉的盯著那琥珀色的液體，似若有所思。
“在擔心手術的事？”彥凝走過去，在他身邊坐下。
他沉默，沒有抬頭。
彥凝淺笑了下，盡力安慰他，“你別擔心，我相信不會有事的。明天你從手術室出來，想吃什麽？想幹什麽？我都陪你！”
她盡量說得輕鬆，想帶動他的情緒。
他的眸子轉動了下，投向她，她的小臉，讓他微微一怔。
“冉彥凝，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薄唇掀動了下，他沉沉的問出這樣一句話。
彥凝愣了一下。他的眸子緊緊凝著她，讓她心跳有些亂。
為什麽對他這麽好？她早說過的不是嗎？
啜了一口酒，她有些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他卻突然將臉湊近過來，視線仍舊定定的注視她，仿佛要將她整個人看穿一般，“如果沒有你父親的事，你還會對我這麽好嗎？”
彥凝愣了一下。
“我對你好，不是因為……我父親……”
他突然笑了一下，笑容裏有幾分說不上來的魅惑，“那是因為，你很喜歡我？”
心，微微一顫。
為什麽會突然繞到這個話題上來？
彥凝總覺得今晚的他，有些不一樣。可是偏偏又說不上來哪裏不同。
“我……”握緊酒杯，她緊張的舔了舔唇。
他卻越湊越近，鼻尖幾乎要貼上她的。灼熱的氣息，密密的噴灑在她臉上。
“你這份感情是喜歡，還是愛？”他繼續追問。
“蒼晉曄……你……”彥凝隻覺得口幹舌燥，緊張的吞噎了下，下意識將頭靠上沙發。
“回答我。”直接切斷了她的話，簡單的三個字，充滿了霸道。
“為什麽突然這麽問？”
深瞳，沉了沉。他的語氣裏，流露出幾分黯然，“因為……或許明天我出不了那個手術室……”
心一痛，彥凝幾乎是下意識的抬手，捂住他的唇，“不會的，你不要亂說話！你一定會安然出來的，也必須好好的出來。我會在手術室外一直等你。”
柔軟的手心，落在他唇上，火熱的溫度，讓他們彼此一顫。
他眸光深了深，執拗的盯著她，“那你回答我！”
許是被他剛剛的話題影響到。她深吸口氣，鼓起勇氣，抬眸凝著他，“是，我對你這麽好，是因為我喜歡你，我愛你，從小到大一直都是這樣……”
他越來越灼熱的視線，讓她下意識想逃。
視線偏了一下，卻被他掰正小臉。
“如果有一天，我傷害了你，你會不會恨我？”暗啞的嗓音裏，透著一股說不出來的感和誘，可那暗沉的語氣，卻又夾帶著深沉難測的情緒。
她迷糊的歪著頭。
“什麽樣的傷害？”
“體無完膚的傷害。”
她細細的皺起眉，“你會這樣傷害我？”
他沉默了一下，而後低低的笑了，“不會。”
不等彥凝晃過神來，忽的……
他俯首，用力的吻住了她嬌嫩的紅唇、“唔……”顯然，沒料到會突然出現這一幕，彥凝驚得瞠大眸子手微微一顫。
紅酒杯滾落在地上，晶瑩的液體，一路散在睡衣上……地毯上……
香醇的酒香，彌漫整個大廳。彼此的呼吸裏，都是醉人的香味……
他的吻，像一把足以燎原的火焰，燒得彥凝口幹舌燥，更灼得她腦海裏一片空白。
整個人，緊張得無以複加，隻能用力揪住身的睡衣。
這味道……
從那一夜在浴室裏的意外以後，便一直糾纏著他，每每到深夜，就像蒲公英撓過他心尖兒一般，讓他覺得心頭癢癢的，卻找不到出口。
喉結滾動，他沒有因為她的緊張而放棄，而是越發推進。
====
她一驚。
瞠大眸子。
“不可以嗎？”他眼裏壓抑著痛苦，沉目鎖住她。
彥凝總覺得今夜的他，很不一樣……
這一切，也發展得有些脫軌。
不該是這樣，也沒想過是這樣的……
更甚至，她應該拒絕的。
可是，她卻隻是輕輕咬唇，徐徐閉上了眼，纖細的手臂圈住了他的脖子。
這樣的動作，無疑是邀請。
下一秒……
====
她腦子裏渾渾噩噩的，什麽都無法感受，隻能由他帶領著進一次又一次觸到那陌生而又熟悉的天堂。
蒼晉曄覺得自己仿佛著了魔一般。
馳騁在她體，空前的酣暢淋漓。
更甚至，就像個毛頭小子一樣，竟然不知饜足的要了她一次又一次。
從沙發，到地上，再輾轉到他臥室的大床……
直到最後，她終於體力不支的累倒在他懷。
蒼晉曄卻始終無法入睡，定定的鎖住枕在手臂上的小臉，目光如炬。
深邃的眼底，除卻那還未消散的以外，還帶著複雜的情緒。
“為什麽你像個完全沒有經驗的女人？”徐徐撥開散落在她頰邊的發絲，她的睡顏嬌憨可人，蒼晉曄忍不住自言自語：“這麽多年，你到底有沒有經曆過男人？”
“唔……”回應他的，是一聲懶懶的低-吟。
蒼晉曄沉了沉目。
“如果你不是他的女兒……”今夜，會是個美麗的夜晚。
彥凝醒來的時候，隻覺得渾身酸痛得不可思議。
下意識，朝身側探手。
但，那兒已經空了，隻有殘留的體溫存在，提醒著她昨晚發生的一夜。
昨夜，所有激狂都出乎她的意料。
她甚至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就發生了……
隻是，當時的自己就像被蠱惑了一般，無力拒絕，甚至也不想拒絕。
六年前，和現在，太多的畫麵重重相疊。
心底，有一股說不上來的感動在蔓延。
隻是，現在的她和六年前一樣，仍舊不曾後悔……
沒有再睡下，她掀開被子，走進盥洗室。洗漱了一番，才拉開臥室的門出去。
環顧了四周，廳裏竟然沒有他的身影，更甚至，整個屋子都沒有人在的感覺。
他去哪了？
倒了杯水，彥凝拉開窗簾。
窗外，是陌生的城市以及陌生的風景。
溫和的陽光穿透雲層照射進來，細細碎碎的落在她身。
徐徐閉上眼，她沉溺在這份清晨的美好裏。
蒼晉曄推開門進來，一眼就看到了她。
穿著白色睡衣的她，立在窗邊，溫婉恬靜，光線為她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圈，讓他看得微微晃神。
“你回來了？”她轉過身來，見到他，眉梢襲上一抹笑意。
“嗯，過來吃早餐。”他揚了揚手裏的早餐，彥凝走過去放下水杯，將早餐擺在餐桌上。
經過昨夜，彼此之間雖然沒有太多對話，但卻有種曖的情愫在流轉。
兩個人麵對麵坐下。
彥凝讓自己盡量不去想昨晚的事，也不想去猜測，昨晚為什麽他會突然吻自己，而後，順帶下來發生這麽多事。
隻若無其事的問他，“今天就要去醫院了？”
“嗯。”蒼晉曄點頭，看她一眼，“你累不累？如果太累的話，就在家裏休息。”
昨晚的不知節製，似乎真的有累到她。
“不累！”彥凝連忙搖頭，“我當然要陪你一起去。”
看她堅定的樣子，蒼晉曄忍不住勾唇，調笑的睨著她，“你精神似乎還很不錯，難道是昨晚我不夠用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