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我們是朋友
根本不需要思考雅彤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她說的,他都無條件相信。
"他為什麽要擄走你?你是不是又闖禍了?那天在學校裏要取你姓命的也是他?"他問出心底的疑惑。
"我才沒有闖禍。"雅彤撇撇唇,揚了揚手裏的'夕陽之心',"他擄走我就是為了這個。"
"夕陽之心?"
"嗯。這東西大概對他有很重要的意義吧!"多的,雅彤沒有說,隻歪著頭思索了下,開口:"至於學校裏要取我姓命的那個,我覺得不應該是他。他要是真隻是想取我姓命,昨天把我和池亦徹迷暈在車裏的時候,就應該取了我姓命——那我現在也沒機會跑出來看你了。"
"小姐姐,你不應該跑出萊茵城!"他眸子黑沉的鎖住她,有責怪的意思,"沒有哪裏比這裏更安全。"
"我知道啦,你別怨我了。我已經保證下次絕對不亂跑了!"雅彤頭大。
昨晚已經被費以琛教訓了很久,現在又要被連銘之責怪……
委任大會的會場內,聚集了所有家族高層人員。
白洪生和連中天自然都在。
費以琛姍姍來遲,神色間有幾許顯而易見的疲憊和虛弱。
見到他,大家紛紛站起身來,"少爺。"
"都坐下吧。"費以琛比了個手勢,率先在主位坐下,雖然看起來有些虛弱,但渾身上下的氣魄,仍舊足以震懾全場。
"大家都知道,前段時間我受了槍傷……"他邊說著,邊用銳利的視線,掃視全場。
"那麽少爺現在的傷勢如何?又不讓人探望,大家都很擔心。"有人關切的問。
"就是,就是……也不知道是什麽情況,而且凶手還沒有找到,大家也擔心少爺的出行安全。"大家跟著附和。
……
連中天緊抿著唇,不吭聲的看著這一幕,似若有所思。
而一旁的白洪生,更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完全不獻殷勤,隻氣定神閑的敲著手指。
反正,這北塘口堂主的位置,他是坐定了!
"聽說,之前少爺特意有把你找到萊茵城?不知是不是和你在商量這北塘口的事。"連中天原本在沉思什麽,卻突然開口看向白洪生。
白洪生眯了眯眼。
"你這消息可真靈通!"這事上上下下都封鎖了消息,而連中天卻能知道。
果然……
這隻老狐狸安插了眼線在白家。
白洪生隻是不動聲色的笑,"倒不是少爺找我去了萊茵城,不過是去萊茵城看看少爺的傷勢而已。"
"是嗎?"連中天很顯然是不信的,但也沒有再繼續多說什麽。
那邊傳來阿信威嚴的聲音。
"好了,大家安靜一下,少爺有話要說。"
大家依言,紛紛安靜下來。
費以琛這才坐直身子,視線掃過全場,"今天會議的內容是關於北塘口堂主的人選,而我心中,已經有了這個最佳人選。"
說到北塘口堂主的人選,費以琛的視線,頓在白洪生身上。
白洪生的臉上堆滿了笑意,他站起身來。
連中天臉色一變,覆上了一層寒霜。
"大家都知道,我前段時間受傷的事。幸虧有白叔及時出現,否則,我就不單單隻是中槍,還有可能現在沒辦法出現在這。"費以琛揚高語氣,添了些許尖銳,"所以,北塘口堂主的位置交給白叔,不知道大家可否有意見。"
費以琛的話才一落,下頭都是議論紛紛。
很久……
才有人站起來,"既然白叔救了少爺,那我們自然沒有意見。"
"對!誰有功誰坐這個位置。"
"白叔一定是不二人選。"
……
大家紛紛站起身來擁戴,白洪生直聲感謝。
而費以琛,則坐在主座上,一聲不吭,靜等著魚兒上鉤。
可是……
這群人裏,除了擁戴意外,竟然遲遲沒有動靜。
這北塘口堂主的位置,誰甘心就這麽讓人?
他靜等了一會,和阿信對視一眼,最終,站起身來,"好了,既然大家都沒有意見,那麽,北塘口堂主的事就這麽定……"
"少爺!"終於,有人站起身來。
費以琛眉心跳躍了下。
轉過頭看去,竟然是……連中天……
"連叔有什麽想說的?"費以琛不動聲色的看向他,恭敬而謙和的問。
"這堂主的位置,就這麽給你白叔,似乎總有點不合適。"連中天不疾不徐的說著。大家的視線齊齊落向他。
北塘口的位置,他得不到,白洪生自然也不能得!北塘口若是給了他,無異於是如虎添翼!
白洪生還掛著笑,那笑意卻冷得不可思議,"中天,有什麽話但說無妨。我白洪生哪裏做得不好,一定多加改正。"
"嗯。連叔有什麽想法,直說就好。"費以琛也附和。波瀾不驚的眸子,讓人看不清他此刻的想法。
"倒不是你白叔做的有什麽不好,隻是……"連中天頓了頓,看了眼白洪生,最終將視線落定在費以琛身上:"隻是少爺說洪生立功的事,並沒有半點證據。在場我們這麽多人,這麽久都沒有聽到半點風聲,這讓我們該怎麽信服?少爺受傷時,又不準任何人探望,我以為少爺……"
連中天說到這,沒有再繼續說下去。點到即止就好,意思大家都懂。
"原來連叔是在懷疑我和白叔連通一氣。或許,連叔懷疑我沒有受傷?"費以琛勾了勾唇,已經動手脫下襯衫外的真絲馬甲,而後,從容不迫的開始解襯衫紐扣。
那氣定神閑的樣子,不容任何人懷疑。
連中天卻沒有要阻止的意思,反而眯了眯眼,似在等著什麽。
可……
襯衫解開,露出一方健碩的胸膛。
胸膛上,郝然是沒來得及痊愈的傷疤。
連中天震驚的神色已經說明了一切。
"怎麽樣,連叔?要來查看一下傷口嗎?"費以琛精明的眸子掃向他。
"不,當然不用。"連中天總覺得哪一環節出了錯。
"那就好。至於你說的,白叔立功的事,我手下和他手下都是證人,隨便挑一個問問就好。"費以琛不疾不徐的扣上扣子,穿上真絲馬甲。
"還有異議的嗎?沒有的話,會議就到底結束。"費以琛宣布。
人群裏,不再有質疑的聲音。
他卻回頭鄭重的看了眼連中天,俯首在阿信耳邊耳語了幾句,才率先走出去,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傷口怎麽樣了?"池亦徹隻從雜誌裏抬了抬頭,"你可真狠,能對著自己開槍!"
"不這樣,怎麽能瞞得了那隻老狐狸。"費以琛有些虛弱的在椅子上坐下,他睨一眼池亦徹,"你這藥到底有效沒效?"
怎麽該死的還這麽痛?!
"切~~要是沒效,你以為你現在還能到公司裏來?"池亦徹很不滿的瞥他一眼。
彼時。
辦公室的門,被敲響。
"少爺,連先生到了。"阿信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池亦徹看一眼費以琛,"是他?"
"嗯。你先去休息室呆一會。"費以琛吩咐。
池亦徹丟下雜誌,繞到屏風後,徑自躺在大床上。
睡大覺!
最近這麽多病人傷員要照顧,真是有夠累的!……
"連叔。"費以琛撐住身體,站起來和連中天打招呼。
好在身體底子一向很好,這一槍,還不至於損耗他太多精力。
連中天在辦公桌對麵坐下,看他一眼,才說:"以琛,有什麽話不妨直說,以後,我們遲早會是一家人。"
從阿信領著自己進來之後,他就知道自己必然是中了費以琛的圈套。
難怪,他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勁!
"連叔是豪爽的人,那以琛就不繞圈子了。離雅彤小姐,想必連叔是認識的。"費以琛直言,眸子看向連中天,帶著絲絲銳利。
"原來是為了這丫頭。"連中天並不意外。
"那看來我沒猜錯。"費以琛仍舊波瀾不興。
連中天倒是不慌不忙,隻是問,"什麽時候知道是我下的手?"
"剛剛。"修長的手指,閑散的敲著桌麵,"白叔確實沒有功勞,那天受傷的也不是我費以琛,而是您兒子。不過……"
說到這,他抬目看了眼連中天。
"不過,知道這一切的,隻有那天籌劃那一切的人。所以,最激動的也必然是他。"連中天接口。
費以琛點點頭,"是這樣沒錯。隻是不知道那小丫頭,怎麽得罪連叔了。"
被看穿,連中天倒也不慌,隻是站起身來,笑道:"那女孩兒不知天高地厚,第一次在宴會上就和我作對,後來又挑起銘之和白世傾之間的矛盾,差點讓我們兩家翻臉。後來,更是和銘之攪合到一起。這種女孩留下來是禍害,我怎麽能不生氣。"
說到這,他銳利的眸子,俯視費以琛:"倒是不知道少爺怎麽這麽關心這女孩兒,你們……"
麵對他的猜疑,費以琛沉著應對,"我們是朋友。"
話落,話鋒陡然一轉,變得淩厲而尖銳,讓人震懾,"希望連叔也能就此收手!雅彤不過是個小丫頭,威脅不到你!"
後麵的幾個字,他鄭重的,說出口。意思,很明顯。
既威脅不到他,也威脅不到兩家的聯姻……
連中天自然是懂的。
而且……
看得出來,這丫頭對費以琛來說有多重要。
這,很不妙!
拳頭握在身側緊了緊,壓抑住情緒,而後才麵無表情的說:"既然少爺都說她是你朋友了,那我自然會以禮相待。但連叔希望,她最好真的隻是少爺的'朋友',少爺可不要犯了糊塗。什麽樣的女孩兒該交,什麽樣的女孩兒不該交,少爺也該想想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