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魚死網破
手術室的燈始終亮著，從裏麵出來的兩個護士告訴蘇以韻，手術已經進行了一個小時了。
蘇以韻緊盯著門上那個血紅的“手術中”三個大字，心始終吊在半空中，無法落腳。
她止不住的發抖，一邊告訴自己，一定要冷靜，不能慌，皓軒福大命大一定會沒事的；一邊又忍不住猜著最壞的打算，要是慕皓軒真的有什麽三長兩短，她該怎麽辦？
今天，原本該是很幸福的一天。她受到了慕老的肯定，工作室也即將揭牌開張，可是為什麽，偏偏出了這樣的事情？
身後傳來輪子在地上滑動的聲音，蘇以韻周身麻木，完全沒有回頭的欲望。
霍錦推著坐在輪椅走到蘇以韻的麵前，看到輪椅上坐著的是方修傑，蘇以韻還是小小的驚訝了一把，和霍錦比起來，方修傑的傷顯得重了很多。頭上和腿上纏的都是繃帶，胳膊上還被打了石膏，看樣子應該是脫了臼。然而一想到慕皓軒還在手術室裏麵搶救，蘇以韻就覺得這根本就不算什麽。
“以韻……”方修傑神色悲傷，看著蘇以韻澀澀的說：“對不起……”
“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
蘇以韻打斷她，聲音冷冰冰的。眼睛也不看他，而是始終把視線釘在手術室上麵的紅色大字。
“真的很對不起，我也不知道會出現這樣的事，我隻是很久沒開車了，一時手癢想開開車……”
“一時手癢？”蘇以韻冷哼一聲：“方修傑你是小孩子嗎？你看不到路上的大貨車為什麽還要去踩油門？”
方修傑沒有說話，霍錦在他身後也低著頭沒有說話。他們都知道，不管怎麽樣，不管說多少個對不起，隻要慕皓不能完整的從手術裏出來，那麽他們就始終是虧欠她的。
“你知道，皓軒是去接你們才這樣的。他完好無損的去接你，回來的時候確實支離破碎的躺在裏麵不知生死。而你們卻還在這裏跟我道歉？道歉有用嗎？我問你們？要是有用的話我現在給你們道歉，隻要慕皓軒能從裏麵走出來，我跪下來給你們道一千次一萬次的歉都可以！”
蘇以韻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氣的周身發抖，忍不住的吼道。
方修傑低頭緊抿著唇一言不發。霍錦在一邊看不過去，開口說：“以韻你冷靜點。”
“冷靜？嗬。”這一句話又觸到了蘇以韻的爆點。她周身散發著寒氣，冰冷的開口：“你告訴我要怎麽冷靜？你知道嗎，我寧願現在是你躺在裏麵我來對你們說抱歉，說冷靜！”
她的話猶如一枚炸彈，落地起爆，霍錦和顧北城一瞬間都沒有畫可說。
蘇以韻不再看她們，站在手術門口，死死盯著手術室的大門，眼睛一瞬不眨的看著。
說來其實情有可原。蘇以韻好不容易和慕皓軒在走到這一步，猛地發生這件事情，換做誰都難以接受。
尤其是在人性麵前，蘇以韻最不能接受的，就是明明一切都可以避免，卻偏偏避無可避的發生了……
……
遠處傳來拐杖的聲音，蘇以韻不回頭也知道是慕老爺子來了。
“什麽情況？怎麽突然就這樣了？！”
他蒼勁有力的聲音在這一刻顯得蒼老又難受，這是蘇以韻頭一次沒有像他問好。
“啪——”一聲巨響的耳光聲。
蘇以韻心下一驚。
“你為什麽非要搶著開車？！想開車什麽時候不能開？為什麽非要那個時候開車？你哥他是賽車手，要是他來開，怎麽可能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慕老爺子打了方修傑一個耳光，這是方修傑第一次挨打，他生生的接下來了。
霍錦在一邊哭著攔著慕老爺子的手臂：“伯父您別打了，修傑有腦震蕩，再打會出問題的。”
“沒事……”方修傑虛弱又悲傷的聲音響起；“你讓他打吧，打死我算了。要是我哥有個什麽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
慕老爺子一把年紀了，一個還在帶手術裏生死未卜，另一個孩子又在外麵說這樣的話，他氣的渾身發抖，掄起胳膊又是一個耳光準備落下。
“夠了。”
蘇以韻站在前麵冷冷開口：“夠了。”
悠長的長廊原本火爆而嘈雜，在這一瞬間突然安靜下來。
“皓軒不會有事的。”
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信念，蘇以韻堅信慕皓軒一定不會有事的。
“放心吧，他答應過我，要陪我一輩子的。”蘇以韻說：“所以他一定不會有事的。”
蘇以韻的話擲地有聲，給這個嘈雜的環境注入了一絲安寧，總算是沒有再繼續吵鬧下去了。
一種信念在他們周圍蔓延，終於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全都沒有再說話，而是靜靜的等待。
……
另一邊，韻味的揭牌儀式快要開始，但是蘇以韻還沒有回來。
馮華在一邊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
“她到底去哪裏了啊？發布會怎麽辦？我們什麽都麽有準備，不會真的腰開天窗了吧？！”馮華記得快哭了。
反而是顧北城顯得比較冷靜，他問：“以韻走之前有沒有格尼說什麽？”
“沒有啊！”馮華說：“我看到他的時候她已經上了出租車，我叫她她就沒有理我，上了出租車直接就走了，看起來好像是臨時有什麽急事。”
顧北城托著腮，看起來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場外有記者等不耐煩，開始起哄：“到底什麽時候開始啊？都等了半天了？茶會喝了幾輪了，還皆不街拍啊？！”
“就是啊，什麽情況？我們很忙的好不好？”
“早知道就不來了，什麽小公司？沒誠意，浪費時間！”
馮華看著顧北城，急的滿頭大汗：“怎麽辦？這下完蛋了？”
顧北城丫很著急，但是看起來卻依舊很有戰術。他說；“沒辦法，隻能贏者頭皮上了。”
馮華驚訝：“什麽？你上？”
“嗯。”
說罷，顧北城直接走了上去。
“不好意思，讓大家久等了。我在這裏都跟大家說一聲對不起。”
台下一片唏噓，馮華捏了吧汗。
顧北城：“現在我宣布，我們的發布會，正式開始！”
於是，顧北城就這樣開始救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