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為什麽隻要她出現，我就有感覺
“她的曲子不堪入目，我怎麽沒有聽她錯一個音符，那些配樂是忍無可忍才停的還是根本跟不上她的節奏，還有你說她彈的是死人樂，你指的死人是我？”沉沉的聲音加上冷酷的麵容，還有最後一句炸雷般的言詞，男人身後的手下看見那女經理臉色慘白如死，要不要這樣幫著外人來嚇自己人。
說到底也是他的員工好不好，手下無端體會出一種頗為曖昧的味道，莫不是堂老對那女孩有不一樣的情緒。少女美得驚人，可是堂老什麽美人沒有見過，曾今還因為被人設計到床上而痛下殺手也在所不惜……堂老喜歡在勢力範圍時不時擺上一架鋼琴，偶爾興趣上來也會彈奏一曲，莫不是藝術家之間擦除的火花？手下眼睛一亮，才想到去看那個女孩，這樣一望，哪裏還有人影，佳人早就跑出去了。
白嬌聽到幾人說話，知道方才替他解圍的原來和酒店是一夥的，想都沒想就朝著電梯口走去，出來的時候好像撞到一個西服男人，說了聲對不起又朝前走，沒想到竟然意外地沒有任何阻礙。
到了酒店門口，才發現天已經黑了，她隻是情緒失控，急於要找一個出口發泄，如今平靜下來才有點清楚事情的嚴重性，她向來不會把情緒放在臉上，這一次也是被逼急了，不管不顧地拿人家酒店的鋼琴來發泄情緒，試想真的被扣進酒店，不知道還會橫生多少枝節。
她正想走到交叉路上看能不能攔上的士，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她心一顫以為酒店對她不依不饒，抬腿就向外跑，沒跑幾步，手腕就被來人抓了個正著。
“放手……”她被一股力量拉著撞上男人的胸膛，薄薄的襯衫傳來男人熱熱又危險的氣息，她想掙脫，可是男人越握越緊。
“你別跑我就放開。”男人的嗓音依然是霸道微壓的，熟悉的人會聽出已經異常得很。撲鼻的香氣還有少女的柔軟，讓他不情願放開。
堂老看到少女微微有些吃痛地喘息，才鬆了手，可是手臂依舊保持了要抓她的姿勢，“你做什麽，是我彈的難聽嗎，我也沒有收任何費用，若是你要賠償，我這裏有些錢，可以賠償給你。”
她從包裏拿出兩張百元現鈔，還留了兩張，打車回學校是夠了。
“喏，給你。”堂老看見少女柔嫩的手腕拿出錢放在自己眼前，竟然有些失笑，突然生出戲謔之心，抱胸沉聲道：“這麽高雅的地方你彈這種死人樂曲，是對客人的侮辱，200塊就想打發人？”
方才他盯了一眼，她的小皮夾裏能用的錢並不多。眼見少女有些窘迫，垂眸間，烏亮的眼睛眨了眨，手指在緩緩回伸，之前在後台水晶燈下少女就有種驚豔的美貌，那垂垂欲落的淚珠讓人心生的憐惜之情是可以萌生邪意的，如今更近的迫視，她已經沒有痛苦哀傷的神情了，而是另外一種狡黠靈動之態，竟然出奇地想要看看她玲瓏的心思，取悅她或是惹惱她，反正任何一種都是不能放開她。
少女咬了咬牙，堂老也不想真的再次惹哭她，輕聲說到：“你住的地方寫得華茲大街，我幫你叫酒店的車送你回去。”
他的聲音充滿裏自己沒有發覺的命令。
顯然是看過她隨意寫的身份資料了，還想知道她住哪裏？白嬌乖巧地點點頭輕聲細語：“謝謝，我今天做得不對，影響了您用餐的心情，實在對不起。”
聽到她道歉，堂老心都軟了，他哪裏需要她為此事道歉。“沒什麽，你的鋼琴彈得不錯，陸小姐。”
“嗯……”白嬌應聲。
“你稍等下，我打電話讓酒店派車，”堂老側身撥通電話，“喂……”才剛說一個字，就發覺身邊的女孩如兔子般跑走了，他回頭看著她的背影越去越遠，她的運氣很好，正巧遇上一輛的士，男人不禁扯起大大的笑容。
手下不知什麽時候來到身後，看著男人很久沒有收回的笑容問道：“堂老，要追麽？”
“不用了，她上的是正規渠道的出租車。”堂老擺擺手說道，手下更懵了，他的意思可不是關心女孩安全不安全，而是老板開不開心。顯然老板更關心的是女孩能不能安全到達。
“去查一下她填的那些信息，若是假的，就查通過鋼琴十級的女孩，長相你也見過了，應該很容易找的。”
手下艱澀地應了聲是，他不知道容不容易，可是看老板的態度，是勢在必得了。
夜晚，總統套房裏一片靜謐，隻在落地窗前能看到一點光亮上嫋嫋上升的煙霧，男人修長的手指呷著煙蒂，靜靜看著酒店門口前發生的一切。
在二十七層高的樓上往下眺望，再好的眼力也隻能看個模糊，他卻從始至終都盯著，一動不動。
好像能夠把對方每個舉動都收進眼裏，感知她每個動作想要表達的意思。誠然，她在自己麵前也是有所保留的，助手每次的調查之中無一不在說她如何水性楊花，到了男人屋裏再不出來，有些私密他即便隻手通天也是無法證實的，可是孤男寡女同居一室，也很難不去往那方麵想。他與她見麵也不過寥寥幾次，她也自來熟地與他親昵攀附，他早在很久之前就把她定性了，可是如今感覺到她分明很抗拒麵前男子，在聽到手下說她與高中交往的男人都斷了關係還有些意外，這次卻是有點信了。
隻是，人的心性真能改麽，還是她看上了自己，他還不能確定。
直到手機震動，他過了很久才接起來。
“莫總，要回去嗎？”是司機老馬打來的電話。
“不用了。”男人道。
“好的……”
“老馬，”男人在對方要掛前突然開口說道：“為什麽隻要她出現，我就有感覺？”男人的聲音突然沉下去，像是到了無邊無際的深潭。
什麽？對方一瞬間的沉默中，男人說了一句“沒事了”早已掛斷電話。
幽暗的房間裏，連最後的一點亮光也被掐滅，男人筆直的身影如雕塑般站立在窗前，過了不知道多久，樓下的少女和男人都已離開，他才突然往浴室方向走去，隻聽到沉悶的一計關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