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你想廢了老子
看清女孩容貌的刹那間,青年微愕。
白嬌漆墨的瞳仁盯住差點碰觸到她鼻子上的手指,然後才把目光轉向眼前的青年,四目向對時,兩人都從對方的眼底看到了吃驚。
“我是垃圾,你也好不到哪裏去吧。”白嬌輕啟薄唇,嗓音淡淡的,一如之前他在車站看到一個極漂亮的女孩,一時起意湊近搭訕,“美女,一個人嗎?”
他平日穿著隨意,因為在樂隊的圈子小有了點名頭,追逐他的女孩子不少,讓他煩不勝煩,想要弄個令女孩害怕的形象好圖個清靜。那日他剛在手臂上紋了個不知是虎是蛇的刺青,頭發染得黃灰參半,痞痞得十足是個混子。
換成其他女孩,估計早就瞎哭了,哪裏知道女孩輕飄飄地來了一句:我有病,艾滋病。
他當時就愣住了,呆愣之餘才清醒過來差點搭上一個女表子,難得他是真的喜歡這個款,美的直勾勾的,讓人有想上前直接把人拽走的衝動。
“你們……認識?”身旁的人都看出了兩人的眼神不對。
君晨拍掉他揚著的手指,氣憤道:“哥,你怎麽能對我朋友這樣,你太過分了,你給白嬌道歉。”
“她就是你的舍友?”君憲沒有絲毫道歉之意,痞裏流氣的口吻,目光更是肆意地盯住白嬌的胸,然後往下,懶懶地說道:“她沒有病吧?”
“你才有病。”君晨不知道他今天是怎麽了,專門針對白嬌,又氣憤又難受。
其他人更是一頭霧水,老大平日是個悶葫蘆,除了音樂之外很少有讓他在乎的事情,還有就是這個妹妹,兩人感情很好,這樣爭吵的情況很難見到。
氣氛一時有些僵。
在青年認出她的同時,白嬌自然也記起來了,她真沒有想到,那個她以為的混子,居然就是君晨的哥哥,兩人還在這種情況下見麵。
“好了老大,你怎麽能對美女這樣說話。”
“是啊,誰有病,你才有病。他每次演出前都發病,美女,你別搭理他……”
大家都來勸解,君晨過來拉住她:“走,白嬌,別理他,我帶你去換服裝。”剛要走,君憲上前推了白嬌一把,把她逼到牆角之後,他轉身對著樂隊中的一人道:“我和她單獨說幾句,你看好我妹妹。”
“哥,你想幹嘛?”君晨大叫,卻隻見君憲拽著人進了房間裏的獨立衛生間。
大家一陣驚呆。
砰!猛烈的關門聲傳來。
“老大不會是要……”王金業比了個“非禮”的口型。
“說什麽呢?”肖峰拍了他腦門一下:“老大不會是這種人,何況還要演出呢?”
君晨在外麵急得大叫,裏麵卻一點動靜都沒有,門也鎖得死死的,成楊皺著眉道:“他們不會是有什麽過節吧?”
君晨停下敲門聲,眼裏泛紅地搖了搖頭。
白嬌被青年拽進去,一屁股坐在了馬桶上,剛想站起來,一隻微涼的手掌就卡住了她的脖子,往上一提,她的腦袋被迫抬起來。
洗手間黯黃的光照進青年褐色的瞳仁裏,陰冷又邪惡。
她目光一抖,想質問一天之內為什麽會連續招惹上兩個變態,被一個毫無所知的陌生人這樣欺負,感覺真的不好。
她一掙紮,細嫩的脖頸就被大掌掐地扭曲,有一層水霧朦在眼中,露出的肌膚無一不是白如羊脂,被拉得挺直的腰背,前麵玲瓏有致的身軀微微前傾,近處瞧這個女人,迷豔地驚人。青年眼睛一瞬不瞬地打量著她,緩緩道:“艾滋病,嗯?”
說話的同時,手勁鬆了點,白嬌止不住咳嗽,憋著的淚水滑過臉頰,斷斷續續地說道:“我是新生,若是得了艾滋,怎麽通得過入學檢查。”
“我當時是騙你的。”白嬌解釋,她當時是為了自衛,雖然是用了不可言說的方式。
青年點點頭,重重哦了一聲,讓人氣結。
“那抱歉啦。”與君晨容貌有幾分相似的青年神情緩和,痞氣的相貌即便笑著也有幾分不好相與。
口中說著道歉,不過聽起來沒有一點誠意。
“我可以走了吧?”白嬌並不想追究,她站起來盯著堵在她眼前的青年,此刻她隻想趕緊離開。
沒想到青年突然靠近,白嬌身子一側,被他逼到了牆角裏。
“你做什麽?”他還想怎樣?她長睫顫抖著,因為無法預期他詭異的動作而更加害怕,像是無助的小動物,青年雙掌拍在她耳邊的瓷磚上,頭一低,整個身子俯下來……
“你……”白嬌偏頭,青年微涼的唇角貼在她耳後的脖頸上,他深嗅了一口氣,不清楚地呢喃了聲:“怎麽這麽香……”還很甜。
他重新俯身,惡意地在她柔嫩的頸項磨了磨,被她馥鬱的甜味弄得恍惚失神。唇下的觸感美妙極了,絲滑又柔軟,帶著折磨人的香氣,令人隻想更加地深入,重重地欺負她。
他的唇情不自禁地一路往下,猝不及防地,女孩抬腿,青年悶哼一聲,健壯的身子壓製住她的反抗,狂躁道:“你想廢了老子?”
“你再不滾開,我喊非禮了。”白嬌顫聲道。
下身的痛楚倒是讓他整個人清醒過來,青年愣了愣,盯著她水汽迷蒙的眼睛,臉上有強裝的鎮定,反而愈發迷豔。
“我隻是想確認你有沒有某種病的味道。”
“聞夠了吧?”白嬌狠狠瞪著他,因氣憤臉上如敷了一層胭脂,珠光閃耀。
他閉了閉眼,欲望強製地消散而去,再睜開時眼睛隻剩下威脅和警告,惡狠狠地道:“我不管你有沒有病,離我妹妹遠一點。”
放她離開時,他又拉住女孩,軟了聲:“不管怎麽樣,剛才對不起。”
欺負了人,說聲對不起就完事了?
“瘋子。”白嬌開了門就跑出去,青年手掌握了握,指尖溫軟的觸感,唇上的香氣好像還一直縈繞著,久久散不去。
三校聯合的藝術節辦得的確精彩,光聽現場的掌聲就知道了。
不僅節目精彩,每回主持人上場都讓女生發出陣陣尖叫,西裝下俊逸挺拔的身影,溫和清越的嗓音,行走時長腿間的擺動,迷倒了台下一片妹子。
因為今年的男主持之中,一個是帝都大學的何民,還有一個是外國語大學的孟子梵,兩人都是學校的風雲人物。
反倒是女主持沒什麽亮點,隻當成了陪襯。
“何主席好帥,他的聲音好溫柔,好暖男,剛剛他還朝我這裏看了一眼,好深情的目光……沒白費了我脫了好幾層關係才弄到第一排的座位。”
“子梵學長也好帥啊,他念出的法文是世界上最動聽的語言,簡直是要懷孕的節奏……”
“呱噪!”身旁冷不丁地冒出冰冷的話語,聊得正興起的女孩不高興地側頭,當看到第一排空著的位置不知道什麽時候坐了一位男生,剛想說的話憋了回去。
過了一會兒,女孩子連台上方才口中還議論的學長也顧不上了,隻用餘光偷偷地窺視男生。
他懶洋洋地坐著,一副興致缺缺的樣子,坐姿也不怎麽端正,座位上偶爾被舞台的燈光照及,呈現出一張漠然與冷酷的俊臉,側臉的弧線或暗或明,眼神深邃,帶著強烈的吸引力。
讓人過目不忘。
女孩露出更加迷醉的神情。
上一個節目落幕,燈光亮起來,何民揚著笑臉握起話筒,字字清越:“……下一個節目是由帝都大學帶來的獨舞?——湖光之畔。”
掌聲中,燈光重新暗下來,穿著白衣的女孩掂著腳尖舞向池中央,細長的脖頸,纖細的手臂,筆直的雙腿,每個起伏都是優美的。
艾可晴的功底即便是一人也足夠撐起一支高難度的舞蹈。
距離越近越是清楚她的舞蹈底子,即便是做高難度的旋轉也絲毫不費力氣,像是純潔無瑕的精靈,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何民笑著拍了拍談連的肩膀,他正一眨不眨地注視著舞台上的女孩。
“想追人家可要把握住機會。”
兩人同一級,關係還算可以,看談連的目光就知道是對艾可晴有意思。
談連笑了笑,承認道:“我會把握的。”緊接著又道:“你呢,前陣子聽說你在追她宿舍的女孩,不過……”他欲言又止。
總不好說人家眼光不好,兩人的關係也沒有熟到那個份上。
何民的笑臉聽言快速地收了起來,語氣也冷淡了:“沒追上。”
談連輕應了一聲,剛想開口說什麽,目光卻觸及到舞台等候區站著的女孩,眼神一時閃過驚豔,仲怔了半晌,想說的話也沒有再開口。
她的節目是壓軸,還有大半時間,不知道此刻為何出現在等候區。
何民也察覺到了女孩,遠遠地瞧著她,原本開朗溫和的麵容瞬時沉靜下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陷入地不清,也許真的是求而不得,談連皺了皺眉。
這時,本是另一方主持的孟子梵朝著女孩走過去,他拉起了女孩的手,女孩似乎想甩開,但最後還是任由著他捏著手,兩人低聲交談,很是親昵。
“何民,說了你別生氣,她這樣的女孩,配不上你。”談連終於說出口,真心勸誡。
“我知道了。”一閃而過的失落和痛楚,何民把目光投向了舞台中央,再也不看那個女孩。
可是,舞台上分明是一片純白色,他的眼底卻始終占據著一襲黑色。
妖嬈豔極,隻要她想,真的沒有男人可以抵抗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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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晨隨著她到了舞台等候區,終於忍不住問道:“白嬌,我哥有沒有對你做什麽?”
“沒有。”白嬌搖頭,出來之後她似乎想明白了,君憲對她這樣,或許是真的出於對妹妹的愛護,畢竟他以為自己真的“有病”。
她有些好笑,同時也真的是氣極,她經受的欺負不少,或多或少也有自己故意引導的原因,可是被一個毫不相幹的陌生人暴力又流氓地對待,還是頭一遭。
為了躲開他,她提早到這裏觀看演出,此時正是艾可晴的獨舞,她欣賞著台上的表演,不得不說白蓮花的演出很成功,對於真正美的藝術,她是絲毫不帶私人偏見的。
卻毫不自知,自己在別人眼中,成了一道風景,無數的目光自她出現之後,就轉移到了她的身上。
讓男的瘋狂,女的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