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作弊的角色
此刻她已經換了演出服,一襲純黑的連衣裙,沒有多餘的裝飾,他們的節目是大男主角,她又充當了一個作弊的角色,自然不可能在她的服裝上多費心思。
簡單地不能再簡單的裙子。
隻是穿在她身上,便美得不可思議。
光是那張極其清豔的臉,就能讓人反複看個三天三夜,何況少女今日沒有做任何遮掩,一頭柔順地烏發垂在肩上,細長如天鵝般的頸項,兩隻藕臂微微抱胸,如皚皚白雪一樣的凝脂色肌膚,仿佛能凝聚燈光似的,常年掩蓋在長褲下的雙腿也露出來,骨肉均勻,筆直纖細,因為倚靠在牆壁上,一條腿慢慢曲著,膝蓋處有個小小可愛的漩渦,再往上,是引人無數遐想之地,光是看著就要涎下口水來。
那一身珠光色的雪膚,骨子裏妖嬈的情態,還有平日淡漠此刻卻專注認真的眸色,就是最好的裝飾,隻要她稍微能夠放開掩飾,便能無往不利。
君晨要極力克製才能不去看她,同樣的黑色裙子,在自己身上簡直普通得如同街邊貨,大學已經沒有校服,看著兩人毫無差別的穿著,產生了莫名情侶的感覺,奇異地就有一些滿足感。
隻是一瞬,君晨的呼吸便有些壓抑,滋生的情感仿佛要從腦海裏跳出來。不該這樣的,不該有那樣的感情的,她隨著少女的視線強行把目光移到舞台中央。
艾可晴的舞蹈極其醇熟優美,在女孩之中,她的相貌已經是百裏挑一,可是隻要有身邊的少女在,便毫不出奇了。
台上的表演再好,似乎也沒有她美。
君晨看了一眼,就不想再看了。反而白嬌看得很投入,眸中泛著淺淺的光色,這時走近一個身影,沒有遮住她的視線,她也沒有在意,隻是來人把她的手牽起放在掌心。
“嬌嬌,還在生我的氣麽?”
白嬌本想甩開,可是看到男生清雋的容顏就放棄了。
“子梵哥哥……”男生一身西裝,謙謙公子,儒雅似玉,何況還低聲下氣地主動求好,很是令人心動。
她動了動嘴,有些默然。
“那天我說完之後就後悔了,明知道你性子倔,我還不主動服軟,是我不對。”
“唔……”那天他說了什麽,她早就不記得了。而且聽那意思,仿佛還是在怪自己耍小性子一般。
白嬌懶懶地應了聲,看著很是溫順,可是熟悉她的孟子梵卻知道,她是真的放下了,曾經跟在身後那個依賴自己的小女孩不見了,如今破殼蛻變,綻放著無與倫比的美色,也不再需要自己,她的態度,隻是在應付罷了。
他也不著急,比起任何男人,他與她都有更深厚的感情,孟子梵眸光瞟了瞟她的身邊,注意到與她穿同一服裝的女孩,隻是女孩盯著兩人交握的手,神色很是奇怪。
孟子梵沒有在意,笑著招呼道:“你是嬌嬌的同學吧,平日裏多費心照顧了,她迷糊得很,脾氣也不小,有不對的地方,你們隨時可以找我,不要為難她。”說話的同時,手裏始終拽著少女的手不放,還用另一隻手輕輕撫了撫她的長發,見白嬌沒有任何反駁,讓孟子梵很滿意。
一副正牌男友無極限寵溺不懂事女友的語氣,讓不遠處等候表演的其他女孩都露出羨慕的神情。
“她很好。”君晨的臉色難看,好半天才擠出幾個字。說完忍受不住兩人紮眼親昵的動作,推辭了一句就匆匆離開。
等她一走,孟子梵又靠近了一分,遠遠的看像是把嬌小的少女整個都籠在懷裏,“真的不生氣了?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大度了。”貼近她的臉頰,細膩的紋理讓人想要用唇去碰觸。
少女條件反射地縮了縮頭,抬起小臉,瀲灩帶著星光的眸子迷茫地看了他一眼,然後用另外一隻手指了指舞台,艾可晴的表演結束了。
“你的女伴在等你。”該到主持人上場的時候了。
孟子梵輕笑一聲:“什麽女伴,隻不過是搭檔而已。”不過她這樣的口吻倒是像極了吃醋的女朋友,他刮了下她的鼻子,貼上她晶瑩的耳垂溫柔道:“乖乖站在這裏等我回來。”
“好。”才怪。
看著孟子梵翩翩走到舞台中央,女主持介紹完下一個節目之後,他的唇間就流淌出醇正的法語,舞台底下坐著的女孩以及他身邊的女主持,都用欽慕及癡迷的目光看向他,白嬌眸中閃了閃,曾經她也依賴這份溫柔和煦的光芒,可是最終隻是撲了個空,之後,她便不再期待,再觸碰到他主動靠近而來的溫暖時,竟然變了味道,不排斥,但也不讓她再有多餘的反應。
平淡地如同喝白開水一般,她已經能用欣賞的態度去笑看其他的女孩為他的瘋狂。
艾可晴在掌聲中退了下來,從剛才精彩的表演中找回了自信,她昂著頭退到舞台後,見到白嬌時,眼底隻是一瞬間閃過驚豔便恢複平靜。
“恭喜你啊,跳得很精彩。”這是那天之後兩人頭一次說話,即便在一個宿舍,要互相不理也很容易。白嬌倒是真心恭喜。
“哼。”艾可晴並不領情,嘴中輕哼了聲,想走時突然見到談連也朝她走過來,忽然轉過身,朝著白嬌從頭到尾打量了一下,挑唇道:“你今天很漂亮,期待你的表演。”
越是漂亮,出糗的時候就越轟動,我期待你的好戲。
談連走過來,一個是靠著才華表演,一個是靠著美色作弊,口氣也帶了偏頗維護之意:“可晴,舞蹈很精彩。累了吧,帶你下去休息。”
“好。”同樣是聽到讚美,艾可晴立時笑臉如春花燦爛:“我去換件衣服再過來,後麵的表演肯定很精彩,我要看呢。”看綠茶婊出醜的模樣,壓軸戲,當然要全部的人捧場才對。
兩人相協著離開。
白嬌沒有在意,懶得去猜測白蓮花陰陽怪氣的話語,同時觸及到談連生疏的眼光,之前白蓮花的求和她全程都聽到了,心裏隻有唏噓而已。
她方一轉身,就看見何民盯著她的目光,深幽幽的,辨不清得複雜凝重,她衝著微微一笑,對方怔忪了一下,迅速轉開視線。
剛才在走廊間看見她的時候他就什麽也沒有說,如同陌生人一般,應著涼柯的關係,看來是與她徹底撇清關係了。
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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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演出還有一段時間,君晨落寞地返回休息間,新曲譜她是沒心思練習了,她隻想找哥哥問問,為什麽會這樣對待她的朋友。
剛要推門進入的時候,聽到了裏麵的談話聲。
“憲哥,你今天行為很反常。”趁著沒有其他人在,成楊突然說道。
成楊是樂隊裏麵最高傲的,也是與君憲走的最近的,兩個同樣高傲的人倒是能談及最為隱私的事情。
“反常嗎?”青年坐在沙發椅上,指尖波動,手心的笛子轉了一圈,明明是高雅的樂器,因為主人的氣質,也帶了分痞氣。
成楊撇撇嘴:“雖然那女孩有讓人犯罪的資本,可是直接把人拽進廁所不像是你平常的作風,你是吃藥了還是得了病忘記吃藥。”
嗤。青年樂了聲,尋常的相貌因為特立獨行的個性和出眾的音樂天賦也頗為引人注意。
“沒有拿她怎麽樣,隻是警告了她一聲而已。”
“警告?初次見麵哪門子的警告?”成楊問道,在門後麵的君晨也是一臉的霧水,急切地等待著答案。
哎,青年深深地歎息了一聲,遲遲沒有聲音傳來,讓君晨更為著急。
幾秒鍾的停頓,成楊低低的聲音傳出來:“憲哥,我猜的沒錯的話,這回你是為了你的寶貝妹妹吧,你的做法有些偏激,不見得是對的。”
青年緊跟著他的話,語氣強硬:“我隻做我認為對的事情。”
“……”
一陣沉默之後,成楊慢慢道:“你妹妹在音樂上毫無天賦,你逼著她參加樂隊,讓她和我們這幫男人挨在一起,就是想要撮合她和我們中的任何一個,可是這麽多年了,有用嗎?”
隱秘逐漸揭開,仿佛知道下麵要說什麽,君晨眼神顫抖,緊緊地捏住了拳頭,在下一句開口前,落荒而逃。
門裏的人毫無所知地繼續道:“說實在的,現在社會開放了,你能當藝人,為什麽要阻止你妹妹……”
青年激烈地打斷他:“不一樣,這種事我絕對不能容忍。”
成楊搖搖頭:“你想多了,也許隻是你妹妹的一廂情願,那個女孩,我看她並沒有察覺到,你不能把所有的事都怪到無辜的人身上。當她從廁所出來的時候,樣子可委屈了,你看其他對你崇拜地五體投地的幾人也都不屑要理你。”
青年有一時間的鬆動,當時他對少女做的,的確是有點出格。他當時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是不為了妹妹,他也想要作弄她,欺負她,看她紅著眼流淚的模樣。便是第一眼,他就一反常態地去調戲她,這樣勾人的女人時刻待在妹妹的身邊,他怎麽能不擔心。
“隻要是利用我妹妹,就沒什麽無辜的,這點代價她應該承受。”青年嘴硬道。
成楊搖搖頭,覺得有些可笑:“哪門子的利用,你一上台拉開了嗓門,哪裏還有其他人的看頭,她頂多就是沒有見過世麵要上台找找存在感的小女生,說得好像你能把人家捧上天一樣。”說完再也不想理他,自己調音樂去了。
這時,被人說成是沒有見過世麵要上台找存在感的少女正百無聊賴地坐在洗手間的馬桶蓋上,一側的天窗有清風徐徐地吹進來,沒有人能夠打擾到她,真是舒服。
她拿出耳機,法語的音節她已經基本掌握,現在能自行拚讀詞句,努力的成果還不錯,她甚至有些享受學習帶來的樂趣。大概沒有人能想到,他們眼裏不正經的女人會在隆重又難得的藝術節中躲在洗手間學她的法語。
而給她扔在儲存台上的手機,來電提示上一直閃著紅光,隻是根本無人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