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你要是受不了屈辱
半夜女孩子被送回來,那條黑裙子不見了,裹著一件寬大的男人衣服,兩條細腿微微分著直打顫,露出的肌膚上都是被柔躪的紅痕,頭發胡亂地散在臉上,若隱若現幾個巴掌印。
其他女孩看見她淒慘的樣子嚇呆了,捂著嘴小聲哭泣,女孩伏在地上,後背一起一伏,過了會兒,她突然抬起頭。
白嬌被她凶狠的眼神刺得一顫,就見她向著自己挪過來,女孩的臉腫得不成人形,眼睛凸瞪著她,白皙的脖子上還有手掐的印子,活像從地獄爬出來尋仇的惡鬼。
後背抵在牆壁上,毛絨的厚毯也無法阻止白嬌此時全身的冰寒與戰栗,叭!叭!女孩到了跟前,連連兩個巴掌甩在她臉上,辱罵道:“你個表子,明明選的是你,為什麽不是你,你個表子,不得好死……”
其他女孩嚇得躲在一邊,在她要往自己臉上甩第三個巴掌時,白嬌伸出手拽住她的手腕,聲音很輕但異常清晰:“沒有人提醒你嗎,主動點會少受罪,所以,下次你還是放聰明點,不然吃苦的是你自己。”
女孩聽了一愣,突兀的眼睛裏是血紅的怒色,掙紮著還要打她,可是被柔藺又暴打了一晚上,早就虛弱不堪,白嬌隻不過輕輕一推,女孩就倒在地上,狠狠地瞪著眼:“表子,你喜歡你去啊,為什麽要找上我,為什麽不是你,我跟你有什麽仇,你跟我換衣服,現在又來害我,為什麽啊,我死也不會放過你的……”
白嬌移開視線,垂著頭的樣子比起其他女孩簡直是太過鎮定,而,且,無情。
她幽幽道:“我沒有害你,不過,若是你死了,我會等著你來尋仇。”頓了頓,她又道:“你要受不了屈辱,死也不是不可以的。”
她一說完,女孩以為詛咒她去死,更加謾罵起來。
“你要不想招來麻煩,就罵好了。”白嬌把頭側向一邊,冷硬的口氣看來是對辱罵沒有任何感覺,但是這話提醒了她們,絕食喂藥又哭鬧早就耗盡了力氣,若是再挨打那就是自尋死路。
正是大好年紀,即便落到這幅田地,誰都沒有真正地想過要去死。
其他女孩聽言安靜下來,受過這麽一嚇,已沒什麽期待,臉上都是麻木和絕望。
涼柯盯著屏幕,她說的每個字都清晰地傳入耳朵,地上是他踢翻一地的瓶瓶罐罐,心中不知怎地蓄著一股怒氣,不知如何排出。
她隻要有任何如同其他女孩那般哭一下,鬧一鬧,他也不會這麽憤怒。
她淡定,冷硬,無情,下賤,任意玩弄的性子,像是導火索,點燃了他全身的邪念。
他扔了遙控躺床上緊閉著眼睛,看不到那個女人仿佛就不會那麽恨。然而,男人身後的屏幕卻始終亮著,音量也調到了最大,鏡頭隻對著他心裏罵過無數遍的少女,不管他是醒著還是睡著,一旦有任何響動,都逃不過他的控製。
周圍隻剩下海浪洶湧的翻騰聲,任何肮髒醜陋悔恨與悲慘都淹沒在了夜色裏。
白嬌總算相信房間裏是有探頭的,那個猥瑣的男人除了把目光粘她身上之外一句多餘的話都不敢跟她說,她抬頭看向牆角,若是她沒有猜錯,探頭也許就隱藏在房頂上的四個燈柱裏。
她年紀最小,許是昨晚上的表現太過冷酷,許是發現她與門口守著的打手居然有眼神交流,許是她是最漂亮的一個,其他女孩竟然對她都有些忌憚。
中午時候,聽到輪船發出一聲巨響,然後就停了下來。
房間外有粗嘎的聲音大嚷:“兄弟們,貨到了,趕緊出來搬貨啊……”隨後外頭的人聲,走路聲,男人大吼大笑吵嚷聲就不斷地從門外傳來。
清淨的房間裏又響起女孩們的抽泣聲。
“是出什麽事了,不會是要把我們賣了吧。”
“一定是到岸了,去找買主了。”
“那我們怎麽辦,嗚嗚……”
不斷的哭聲中傳來一個冷靜的聲音:“沒聽見嗎,是土匪的貨到了,不是買主到了……”
她的口氣不算動聽,但是很奇妙地,抽泣聲漸漸小了,她們沒有聽到女孩後麵自言自語的一聲:“不過,被賣的一天遲早是要來的。”
老子禿端著酒水進了船艙,看到男人麵無表情地盯著貨物,大笑道:“涼少,多虧了你,這批槍支彈藥才能安然無恙,來來來,這些都是孝敬您的,晚上我們兄弟……”
“誰跟你是兄弟。”明明還是個少年,可是那陰沉的眉眼讓人不寒而栗:“我的人呢?”
老子禿嘎嘎地笑道:“都請進房間好好休息著呢,伺候涼少有我的人就行了,用不上他們。”
涼柯沒有出聲,這時候,箱子被撬開,一把把槍支讓老子禿的眼睛一亮,摸著槍身冷硬的質感,話都說不順溜了:“啊呦,我的命根子啊,總算都回來了……”
一旁的手下提醒道:“老大,涼少他走了。”
老子禿眼睛一眯,回頭看見少年挺拔的背影一閃而過,嘴中發出一記冷哼:“老子的貨到了,總算不用當孫子了,我還怕他幹嘛……”
“可是老大,涼少的人怎麽處理?”
“這還不好辦,給那些妞用的藥片呢,上了老子的船,就要聽老子的,等到了岸,全部交給東主,就沒咱們什麽事了。”
“還有老大,發婆來了,問我們要人呢。”
老子禿一拍腦門:“太好了,都湊一塊了,好事成雙,正好那批妞哭哭啼啼吵得老子心煩,玩一個還哭喪著死人臉,讓發婆開個價,都賣了。”
“那涼少帶上來的那個呢?也賣了?”
老子禿撇撇嘴:“搞不清這小子什麽意思……”
“老大,你不知道,上次阿比個愣頭青拉著那妞要往你床上送,沒多久涼少就追出來了……”
“哦,哈哈哈。”老子禿大笑:“我就說我怎麽會看錯,那種絕色,隻要眼睛沒瞎都忍不住,等會你試探一下。發婆那邊上次不是折了老子兩個兄弟嗎,媽的,貨從老子這頭拿的,攤了屎盡往老子身上擦,咱們也正好把他這個爺甩出去,讓發婆嚐嚐厲害……”
“老大,你這招太絕了……”手下忙應了是帶著人出去。
晚上,飯菜比平日多了個式樣,女孩們聽到早上的動靜,也知道這幫亡命之徒大概辦成了什麽事,覺得加菜也沒什麽奇怪,扒拉了飯菜就往嘴裏送。
煎熬了五天,再也沒有剛劫來時的硬氣。如今大概就算馬上把她們都賣了,也是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白嬌預感到了一絲異樣,心髒撲騰亂跳,當老媽子進來收拾時,發現她的盒子裏飯菜幾乎沒怎麽動,於是告訴了外頭的打手。
進來的是狗二,看到她正臉色蒼白地對著地上不住地幹嘔,嚷了聲:“沒事了,重新給她換一份。”
不久,老媽子收拾了重新出來,狗二看見這次的盒子倒是空了,醜陋的臉上笑了笑,把藥丸在地上踩成粉末徹底看不見,才吞了吞口水道:“沒見過這麽嬌氣的,吃個迷藥還過敏。真是蠢,老子賣她這個好,還不知道她知不知道,倒是這麽嬌滴滴的身子,不知道啥時候能玩得上。”一邊想著,身下的某個東西又硬了。
白嬌的預感是對的,晚飯後沒有多久,女孩子就一個個倒下去,以前的迷藥也就是讓人手足無力,聽到大的動靜還是能有反應的,可是這回不一樣,一個個睡得死死的,若非感覺到對方還有鼻息,真如死了一樣。
她裝作幹嘔就是不想吃那份飯菜,沒有想到第二份送來的果然沒有問題,直到現在她的腦子也還是清醒的,但是在看到女孩子們陸續睡著之後,她也從善如流地閉上眼睛。
沒過一會兒,門外傳來了腳步聲,門開了,有夜風從外頭吹進來,房間裏的溫度立時降了幾分。
暫時沒有其他聲音,可是寂靜中,好像有無數目光落在身上,白嬌渾身僵硬地如同身處冰窖之中。
終於出現了一個偏老的婆子聲音:“哎呦呦,說了多少遍了,好好的小姑娘看看,嘖嘖,跟屍體一樣躺著,再好看也要給弄殘了。”
旋即是個男的聲音:“發婆,您上回不是交待過,驗身時候害怕她們亂動,一定要喂了狠藥才行……”
“我沒說這個,我是說你們忘了以前的教訓,看看把小姑娘糟蹋地一副不經人事麵黃肌瘦的樣子,小心她們找到貴人之後回頭找你們算賬。”
“哎呦發婆,上回一夥人突然打上來,我們死了兩個兄弟不說,還沉了條船……”
“那可不能怪我,哪個行當不需要冒點風險,我的人死得還不是更多,所以別以為我們不擔風險,隻能說人各有命,像這些姑娘,她們就是被賣的命,由不得人……”
白嬌恨得牙癢癢,恨不得剝了他們的皮,吃他們的肉。
“是是是,發婆,你快驗貨,老子禿說了,價錢隨你開。”
白嬌憋著氣,聽發婆道:“回回都這麽說,開了價又不樂意。行吧,把人搬出去吧,別以為我不知道這個房間有監控,讓老子禿放心,要是貨好,價錢絕對低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