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明早給我送兩筐燒餅
“將主，夜深了，我等去巡視一番。”
“嗯，既然夫人到了，休息一晚明晨出發！”陳裕農幾人出了酒樓不久，魏長風也與楊月回了縣衙。
馬背上，魏長風穿過纖細腰肢把頭擱在楊月的香肩上，小別勝新婚的夫婦相互傾訴著自己的思念。他把不受鄭毅待見的事情告知了楊月，兩人商議著日後的立身之道，畢竟在土安境內，李靈逸主文事，鄭毅主武功。紅馬在夜色中緩緩而行，街道上的燈火如夏季的星光一般忽閃忽閃地拉長相擁的身影。
次日，惡魔早早把酣眠過後的新軍編入了各隊，這一幢官軍在明麵上得以恢複，但真正的恢複還要等到幾次生死的考驗後兵士們才能放心把後背交給自己的戰友。
春天就要到了，農戶們忙著新一年的春耕準備工作，田間開始出現勞作的身影。涼風習習，拂過稍稍圓潤了一些的臉頰，撩起嬉戲小兒的發梢。隊伍從道旁走過時，葉雲與他們問道：“去年收成如何？”
兩個大膽的抬起頭來回道：“托軍爺的福，去年收成不錯，若是沒有太清教來我們村搶糧食就更好了。”隨即又詢問軍爺們的去處，當得知他們是去收拾教匪之後更多的人看向這一隊官軍，目光灼灼。
一路過來，餘川的百姓對前來剿匪的官軍都挺客氣。在夜宿一個大村子時，鄉紳帶著人給魏長風他們送來了肉湯，第二日全村人夾道相送，他們是最富庶的一個村子，同時也是被搶得最多的。現任縣令是個書呆子，沒能維護地方治安，所以他們對外來的官軍援兵特別親熱，有兩個還自告奮勇的給魏長風們帶路。
餘川縣城的糧店是非常之多的，往來的馬隊從這裏運走農民的汗水，送到常經戰亂的邊境，或是販賣到以遊牧為主的北唐可以牟取驚人的財富。這一次喬裝打扮進城的不再是陸鴻，當初同樣自斷手指的王二牛和李柱子被派了進來。由於上次打潭岢不順利，王二牛心裏背著負擔，生怕這次出了紕漏，那就再沒什麽出人頭地的機會了。他們裝作是從隴安過來的商人，裝模做樣找個客棧放下行李後，便徑直往
各處茶館、酒樓裏插，這是楊月告訴他們的，作為江湖人士非常了解該在什麽地方打探消息。這幾處地方龍蛇混雜，三教九流人物都有，最為合適。
傅士誠作為餘川首屈一指的豪紳，手裏握著城內最大的糧鋪，在鄉下還有幾千畝良田。說他腰纏萬貫也不為過，隻是教匪進城後的第一刀就落在了他的頭上，家裏所有的存糧都被他們以興聖教的名義搬走了。當時他在會客廳和教匪派來的人聊的很好，他欣然拿出了家裏明麵上的財產以支持聖教的大業，那頭目走的時候拍著傅士誠的肥臉歎惋道：“張老爺如此明事理，沒入我們聖教可惜了！”
他強顏歡笑：“大人好走。”
“有空來縣衙喝茶啊！”
“一定，一定。”架在脖子上的刀離開後他才拿出懷裏的手帕擦拭額頭雙頰。堂下已經多了些刺眼的猩紅，兩個兒子睡在地上，妻妾們一邊護著小孩靠著柱子嗚咽.……
這會兒傅士誠正在鋪子裏打著算盤，一夥人推開半掩的門扉
“傅老爺？”
啪的一聲，傅士誠眼皮一跳，緊接著就順手推落了櫃上的茶杯，來不及收拾地上的碎渣，抬頭向聲音傳來處望去：一襲青衫、麵容白皙，看樣子是哪家的公子哥，他提起的心放下一半，往那人身後望去，卻又緊張起來。
“不知諸位老爺有何貴幹？”
“聽聞傅老爺是餘川糧食最多的人，特來拜訪。”青年如是說道。
“沒了，我家的糧食都送去聖教了。”說話的同時他不斷打量著這位年輕人已經他身後的侍從。
年輕人示意隨從關上門，他輕輕挪步，走到傅士誠麵前：“我們是土安的官軍，奉鄭將軍之命前來剿滅餘川教匪。”
傅士誠經商多年，聽了這句話他反而說道：“聖教是為咱們老百姓替天行道，哪有什麽教匪！”
青年一陣語塞，你這個老滑頭被嚇破了膽吧，搶了你家東西殺了你兒子還聖教聖教的喊。他隻好拿出提前準備好的大齊野戰部隊將官印信，又讓身後的侍從扒開胸口露
出裏麵的製式皮甲，開口道：“若我等是教匪，還有必要來你這鋪子？直接傳你過去便是！”
小眼睛轉了轉：“現在不方便，幾位軍爺晚上到徐家燒餅鋪來吧。”青年盯了他幾眼，點頭出門。
走出鋪子，身後隨從開口：“咱去嗎？傅士誠說不定是是在釣魚。”
“留兩個人盯著，期間誰進去過，他和誰交談過一並看住！”
“是！”
“另外，提前去那什麽燒餅鋪查探一番！”幾人又悠哉遊哉的開始了“閑逛”.……
亥時，燒餅鋪的大門早已合上，敲門聲響起，人稱徐二愣子的中年漢子磨開一道縫隙：“誰啊？”
“徐大郎，明早給我送兩筐燒餅。”
“這麽多啊，那進來說吧。”
漢子把幾人引去後院，傅士誠在那兒見白天的幾人走進來哐當就跪下了：“諸位大人給小民做主啊！”他壓低自己的哭聲，“小民本本分分的做著生意，可惡的教匪一來便搶了我家鋪子的所有糧食，犬子也被他們給害了。啊啊啊！請諸位軍爺給小民做主啊！”
“都知道了，我們來就是剿匪的！”青年捏住傅士誠的肩膀，把他摜起來。
傅士誠一驚，自己可是有兩百來斤的重量，這人一隻手就把自己給提起來了，肯定是個厲害人物。
“我問你，可有辦法進縣城大牢？我要與縣令見麵。”
“這.……”
“辦不到？”
“也罷！小民豁出命來也要讓軍爺和縣令見上一麵！”其實在當兵的一問出來傅士誠就已經想到辦法了，隻不過他得讓官軍記住他的功勞，把這個功勞再放大一點點。
“好，你辦妥了就通知我！”
一行人又趁著夜色出門了，他們還有幾位豪紳要招待。
（本章完）